「爸，媽，你們先別忙活了，先跟我說說看，這到底是發生啥事兒了。」
林北急切道。
林父和林母對視一眼，倒是沒有再瞞著他。
便講述了起來。
............
林父老家是一個叫「山水村」的小山村，在山溝溝里，周圍被大山環繞。
都說「要想富先修路」。
可山水村窩在那山溝溝里，交通不便，發展自然就很滯後。
林北上小學那會兒，寒暑假還經常回去跟爺爺奶奶一起住，童年有很長時間都是在山水村度過的。
他印象中，小時候村子裡連電視都還是黑白的，只能看央視1頻道，那會兒倒是通電了，但很多人家捨不得用電，晚上用的還是煤油燈。
村子裡沒有商店小賣部啥的，就是偶爾會有人騎著摩托車拉點零食來村子裡售賣，每次都會引得村子裡的小孩子一陣瘋狂。
村子通向外面的路都是泥濘的土路，平時還好說，一到下雨天，簡直不是人走的。
反正就是個很窮的小山村。
後來條件稍微好了點。
現在村子裡最起碼有電話了，能看彩電了，路面要都硬化了，條件比以前那肯定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條件好了之後，村民自然想著發家致富。
山水村雖然地理位置不太好，交通不發達，但這地方有山有水，種植農作物啥的還是非常好的。
不少村民就在這些方面發掘發家致富的路子。
剛開始種啥的都有，土豆，玉米，小麥，蘋果，桃子......
後來發現，還得是蘋果最有「錢途」。
首先是好養活，不會特別「嬌嫩」，動不動就死。
然後收成還不錯。
而且價格也不低。
因此村民開始大規模種蘋果。
但銷量是個問題。
後來，還是林父幫忙牽線搭橋的。
林父原本就是在縣城裡開飯館的，雖然飯店規模不是很大，但三教九流各行各業各種人都有些接觸。
人脈還是比較廣的。
而且林父是個熱心腸，雖然自家沒種蘋果，但幫村民那也是誠心實意地幫。
又是請人吃飯，又是送禮，還賣力介紹。
在他的努力之下，倒也真的為山水村的蘋果開闢了一條穩定的銷路。
對方完全可以將整個山水村的所有蘋果都吃下！
而且價格方面，也比市場上的平均收購價高了1毛錢。
而林父呢就象徵性的每斤蘋果收3分錢的辛苦費。
但即便是扣除這3分錢，村民出售蘋果的價錢也比市場平均價高了7分錢。
最主要不是錢，而是銷路！
如果沒有林父幫忙，別說高1毛錢了，就算低1毛錢，甚至再低1毛錢，那蘋果都很可能賣不出去。
這本來是一件大好事。
老闆收購到了足夠多的質量有保證的蘋果。
村民們辛辛苦苦種的蘋果成功換成了金錢。
林父雖然付出大於回報——每斤蘋果1分錢，根本都抵消不了林父為之搭進去的金錢、時間和精力——但林父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他也樂意幫村民做點實事。
所以這相當於是三方通贏的好事。
可......
好景不長。
就在不久前。
村長的女兒，某一本大學研究生畢業的「白詩」回了村子，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她發現林父從村子裡收購蘋果的價格是9毛/斤。
也就是說，林父給村民們是按照每斤9毛錢給的。
可他轉手賣給收購商，卻是9毛1分。
里外里，兌了1分/斤的縫子。
這下白詩可不樂意了，立刻就把這事兒告訴了當村長的爹。
村長呢，就聯繫林父，希望他給個交代。
回村子，當面給村民們把話說清楚。
這兩天正好林父的店裡比較忙，走不開，一直拖了兩三天。
今天上午村長還打電話過來，催林父回村。
還說如果他再不回去，村長就帶著村民找進城裡來了。
............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林父嘆了口氣。
他本事做好事。
結果卻被人誤會，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誰心裡都不會痛快。
林北更是怒極反笑。
「不是，這怎麼都白眼兒狼呢？」
「前兩年那蘋果賣不出去的時候，是啥情況？」
「別說每斤9毛，就是每斤5毛都賣不動。」
「現在你幫忙按照9毛的價格把全村的蘋果都收了，他們賺了錢不說感謝你，現在居然還指責你？」
「真是一群白眼兒狼！」
林北氣得夠嗆。
林父道：「可能這裡面有什麼誤會，也可能只是村長有想法，其他人不一定對我有意見。」
林北卻搖了搖頭。
這事兒如果只是村長的意思，他不可能這麼草率這麼強硬地要求林父回村子給交代。
試想一下，如果所有村民都覺得林父做的沒毛病，那村長他哪來的底氣問責林父？
很顯然。
這事兒，不說全部村民，至少一大半村民都在怨林父。
白眼兒狼！
都特麼是白眼兒狼！
林北道：「爸，下午我跟你回去，我倒要看看，這幫白眼兒狼想跟你說什麼！」
林父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什麼，林母便在旁邊道：「也好，你爸臉皮薄，而且從小在村子裡長大，有些話他不好說。小北，你跟著一起回去，他不能說的話，你來說，反正就一個原則，咱不欺負別人，也絕對不能讓人欺負！咱辦好事，不求回報，那是咱大度，但絕對不可能讓別人以為咱好欺負，誰都上來欺負兩下。」
林北立刻敬了個禮，擠了下眼睛道：「得嘞，母親大人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沒意外！」
林母自然是放心的。
............
吃過飯之後。
林北和父親便開車回村。
不過林北沒有開他那輛太過拉風的勞斯萊斯庫里南，而是開著他給父親買的長城炮皮卡。
回村走了一大段省道，然後是鄉道，最後拐進小路。
雖然進村的路面硬化了，但肯定沒辦法跟柏油馬路相比，一路搖搖晃晃。
一個多小時後，回到了山水村。
直奔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