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伴隨著一道法槌落下的聲音響起，法庭辯論結束。
所有辯護律師齊刷刷鬆了口氣。
這場煎熬終於是結束了。
再繼續下去，他們真的要懷疑人生了。
接著便是被告人的最後陳述，這也是被告最後的機會。
只可惜，十三鷹突出一個桀驁不馴，在這個環節依舊沒有人服軟道歉，居然還在一個勁兒的罵罵咧咧。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它們很清楚，以自己的情況，就算再怎麼賠禮道歉認錯悔罪也爭取不到什麼減刑，索性便放棄治療了。
最後，蘇貫徹看向林北：「原告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林北想了想，起身開口說道：「受到網暴以來，本人每天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非常焦慮，精神狀態奇差，日常生活也受到很大影響。本人懇請合議庭能夠重判嚴判！」
蘇貫徹緩緩點頭。
自此，第一批次被告審理結束。
不過並沒有當庭宣判。
這次案子備受關注，判決自然也得慎重。
判得輕了容易引發民眾不滿，但也不能被輿論裹挾導致判刑偏重。
其中尺度，還需拿捏好才行。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需要所有案子全部審理結束之後，再經合議庭慎重研究討論，才會給出最終的判決結果。
下午，庭審繼續！
第二批次被告三十六人被法警押上審判庭。
這下午的庭審跟上午完全是兩種風格。
像「十三鷹」那麼桀驁不馴的畢竟是極少數，大部分被告其實都是網絡上的巨人，現實中的矮子。
收到傳票的時候就已經嚇破膽兒了。
現在上了法庭，感受到這種氛圍，更是害怕得要死要活的。
而且它們的情況相比「十三鷹」要輕一些，並不是完全沒希望爭取到減刑。
於是，審判庭上演大型噴子道歉奇觀！
「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敢在網上亂罵人了，求法官大人網開一面，饒了我吧……」
「林北，北哥哥，人家知道錯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就大度一點嘛，大不了我給你一個微信好友位……」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輕信網絡謠言，更不應該隨便辱罵他人……」
「我這麼年輕還這麼好看，我真的不想坐牢啊嗚嗚嗚，林北求求你原諒我吧……」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啊……」
……
這些被告們在法庭上懇求原諒，甚至痛哭流涕。
但林北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雖然它們看上去挺可憐的，道歉認錯也還算誠懇，但林北並不準備原諒任何一個人。
他很清楚。
它們之所以這樣，並不是真的知道錯了，只不過是對於刑事處罰的恐懼而已。
說白了，都是鱷魚的眼淚。
不值得同情！
更不值得原諒！
踏馬的！
事情都已經做了，就別說你錯了。
當初在網上瘋狂打拳帶節奏到處噴糞，完了假惺惺擠出幾滴眼淚，再嚎兩嗓子，就想脫罪？
想屁吃！
再說了，林北也不是沒給過它們機會。
只要在那四十八小時內刪評道歉，不就沒事兒了嗎？
非要玩兒「你法我笑」那一套。
非要覺得林北只是在口嗨。
路是自己選的，有什麼後果，那就得自己承擔！
靚坤都知道，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反正林北的態度非常簡單，不管被告是誰，也不管對方怎麼求饒，就一個字。
拒絕調解！
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
這場庭審雖然法院已經採用了比較高效率的方式，但畢竟一千多號人，還是挺費時間的。
足足四天，才總算是審理結束。
到了第五天，終於輪到罪魁禍首王舒琪接受審判了。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爸媽都進了看守所，爺爺進了醫院，根本沒人管她。
甚至都沒人給她請律師。
沒辦法， 只能申請法律援助。
說白了，就是不要錢的那種。
有句話說得好，便宜沒好貨。
這便宜的都沒好貨了，免費的就更別提了。
且不論業務水平如何，單單是免費這一點，就註定了法律援助律師在重視程度上面會有差距。
責任心再怎麼強的人，也難免會有區別對待，哪怕區別很小。
王舒琪的法援律師是個拿到執業證兩年半的新手律師，沒有多少辦案經驗，更沒有跟強者交過手。
這次純粹是趕鴨子上架了。
「王小姐我跟你說，這個案子對你很不利，所以我們只能採取罪輕辯護的策略，待會兒上了法庭你要做的就是認罪認罰，賠禮道歉……態度，一定要拿出你的態度來……」
鮑龍鑫，就是那個法援律師，苦口婆心地叮囑王舒琪。
後者「嗯嗯啊啊」敷衍著，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根本聽不進去一點。
剛走進審判庭，便瞪著林北，兇狠地大聲吼了起來。
「林北！我草泥馬的你個王八蛋！」
「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我！」
林北笑了：「我害你？你可不要亂說話，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王舒琪眼神怨毒地盯著他，咬牙切齒道：「你還不承認？？？」
「那天，我去找你那天，你偷拍了視頻，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故意等著事情鬧大了你才跳出來自證清白，不就是想讓我量刑更重嗎？」
「你在這兒裝什麼傻！」
「你不光害我，你還害我爸媽，我們家徹底被你毀了！毀了！！！」
王舒琪聲音異常尖銳，散發出濃濃的恨意。
要不是法警攔著，她可能都衝上去開撕了。
鮑龍鑫見此情形暗道一聲不妙，瘋狂給王舒琪使眼色，想讓她冷靜一點。
可王舒琪此刻已經徹底失了智。
就跟過年的豬一樣，按不住，根本就按不住。
林北冷笑兩聲道：「呵呵，我害你？怎麼，難道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寫小作文冤枉我的？」
「真可笑！」
「你不光污衊我侵犯你，後來還說我逼你80同學，你可真是老母豬帶胸罩，你一套又一套啊。」
林北雙眼微眯，語氣驟然變冷。
「你差點讓我身敗名裂，人人喊打！」
「你差點毀了我，毀了我們全家！」
「怎麼舔著個臉在這兒說我害你的？」
王舒琪喘著粗氣，眼眸中流露著怨毒的神色。
「可你不是沒事嗎？」
「再說了，我們可是親戚啊，你怎麼能這麼做！」
林北冷漠道：「我之所以沒事，那是因為我幸運，無意中拍下那天跟你說話的全過程。」
「否則，只怕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跑斷腿都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至於親戚……」
林北譏諷一笑。
「當初你故意散布謠言抹黑我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我們是親戚？」
「現在站上被告席了，即將被審判了，你想起來我們是親戚了……」
「呵呵，不好意思，我只跟人做親戚。」
說完，嗤笑一聲坐了下去。
「你踏馬……」
王舒琪瞪著倆眼珠子還要開罵。
「王小姐，冷靜，冷靜啊！法官都進來了！」
鮑龍鑫連忙阻攔。
王舒琪一扭頭，便看到五個穿著法袍的人推門而入，走上法台。
一個個表情嚴峻，神情肅穆，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咕嚕！」
王舒琪咽了口唾沫。
莫名感覺到有點緊張。
連忙跑回被告席位坐了下去。
「咚——」
緊接著，法槌敲響。
正式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