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馬的開門啊！」
「你敢折騰老子你不敢開門？」
「來來來，你踏馬把門打開，你看老子敢不敢一刀砍死你個王八蛋！」
賴康揮舞著菜刀，站在1701戶門口大聲叫罵著。
樓道里的聲控燈都亮了。
半天沒見人出來。
賴康「砰砰砰」地用腳狠狠踹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然並卵。
裡面依舊是無人搭理。
就好像根本沒人一樣。
沒人？
賴康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給物業打電話。
「喂！大半夜咋了，大半夜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老子是業主，你是物業，你就是服務老子的，說白了這要是擱古代，你就是個奴才，僕人！」
「別逼逼賴賴的，我問你，1701這戶的電話你是不是有？」
「廢話少說，趕緊發過來！」
「對了還有1702，也發過來」
「焯！」
說完，賴康就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他收到一條微信消息，是物業的人發來了1701戶的電話。
立刻打過去。
可半天沒人接。
繼續打。
還是沒人接。
有人習慣晚上睡覺開勿擾模式，或者手機靜音，甚至有人睡覺是直接手機關機的。
能打通才是見鬼了。
「草！」
賴康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水。
咒罵一聲，打給1702。
這次鈴聲響了好幾聲之後，倒是被接通了。
「餵你好？」
聽到手機聽筒里傳出的聲音，賴康立刻吼道：「你死哪兒去了？」
「啊？不是，你誰啊？」對方都懵了。
這特麼，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張嘴就罵，有病吧？
賴康大聲道：「別跟老子裝傻，老子是賴康！」
「你趕緊開門，老子在你家門口找你有事！」
對方冷冷道：「我不在家。」
賴康問道：「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你去哪兒鬼混去了？」
對方道：「我最近出差，壓根兒就沒在龍城，房子我暫時短租給一個租戶了。」
「臥槽！？」
賴康眉頭一皺。
1702也租出去了？
連忙問道：「你知不知道1701戶什麼情況？」
對方道：「那我哪知道，我又不喜歡窺探別人隱私，掛了。」
說完，也不等賴康再多說什麼，直接便掛斷電話。
聽著手機里傳出的「嘟嘟」聲，賴康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了。
「媽個B的，隔壁租出去了，樓下竟然也租出去了，這特麼有毒吧！」
「放著好好的家不住，租出去是什麼鬼？」
「沒有這仨瓜倆棗活不起了？」
賴康罵罵咧咧。
絲毫沒有意識到，別人之所以痛快地把房子租出去，就是為了對付他這個「惡鄰」。
不然人家自己的房子，誰樂意租給別人去住？
賴康又狠狠踹了1701戶的入戶門幾腳發泄，然後氣沖沖地上樓了。
他雖然沒有聯繫到1701，但心裡差不多有了猜測。
恐怕1701跟1702和1802一樣，都是已經租出去了，躲出去了。
............
「小康，怎麼樣？樓下什麼情況？」
「這咚咚咚的我們怎麼睡覺啊！」
賴康剛一回家，賴達明和簡春花就立刻上前詢問。
賴康聽著家裡還是有「咚咚咚」的聲音，客廳有，主臥有，次臥有，就連衛生間都特麼有！
真就草了。
賴康煩躁地說道：「樓下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找不到人！」
簡春花：「不是，這大半夜的他們能上哪兒？」
「我不管！我要睡覺！這睡不成怎麼行！」
「小康，叫個開鎖的過來把樓下給撬開，進去弄一下。」
賴達明陰沉著臉大喊道。
賴康大聲說道：「不是你咋想的，人家開鎖的都要看房產證或者別的什麼證明的，又不是隨隨便便你讓人家開就給你開的，想啥呢。」
賴達明不樂意了，吼道：「我能想啥！我不就想睡覺嗎！現在這跟地震似的，我怎麼睡！你告訴我，我怎麼睡！！！」
話音剛落。
震樓器的動靜停了。
欸？
賴達明不說話了，回房間睡覺。
賴康一把將菜刀扔到桌子上，也罵罵咧咧返回房間。
............
剛睡下，剛眯著。
賴康隱約聽到一陣說話的聲音傳入耳中，並且還有很陰間的背景音樂。
「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做......《臨死之前》，這是紀英男16歲那年發生的故事......」
故事越來越驚悚，情節越來越恐怖。
背景音樂也是越來越陰間。
賴康迷迷糊糊之間，聽了個完整的鬼故事，本來就迷糊，腦子不清楚，在鬼故事的摧殘下，恐懼透過全身每一處毛孔鑽入身體。
賴康嚇得全身直冒冷汗。
可偏偏又醒不來。
直到聽完一個完整的鬼故事，這才猛地驚醒。
全身幾乎被冷汗濕透，坐起來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我尼瑪！」
「那個神經病大半夜放鬼故事？」
「我真就草了！」
賴康紅著眼珠子，強忍著幾乎要爆炸的頭疼，氣得都想罵娘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
先是很大聲很吵的音樂。
再是震樓器跟特麼地震一樣。
現在換成張震講鬼故事了。
大半夜的，在陰間背景音樂的襯托下，一個個驚悚鬼故事娓娓道來......
這尼瑪簡直是究極折磨！
賴康這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漢大豆腐，被嚇得感覺房間裡都熱鬧起來了。
仿佛他不是一個人。
「啪！」
賴康打開了燈。
坐起來靠著床頭，滿臉的生無可戀。
他想死，真的。
「太踏馬欺負人了，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啊！」
賴康欲哭無淚。
拿起手機看了眼，2:38:46。
距離天亮還早著呢。
............
接下來的時間，賴康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震樓器、高音歌曲、陰間音樂、張震講鬼故事。
四個輪著來。
而且還不是始終持續。
中間會有十幾分鐘的間隔。
比如震樓器，先震他個二十來分鐘，然後就休息十幾分鐘，換高音歌曲嗨起來，立體環繞聲魔音貫耳，播放二十來分鐘，再休息十幾分鐘，接著就是陰間音樂接力......
如此一來有個好處，
就是賴康一家子，剛眯著，就被吵醒，吵醒之後煎熬半天，動靜停了，支撐不住又眯著，然後再被吵醒。
如此往復。
折磨翻倍。
如果是持續一整晚的動靜，就達不到這個多次折騰的效果。
而且聲音一直持續的話，時間長了，說不定他們習慣了之後，就能在這種很吵的環境下睡著了，反而效果會大打折扣。
就得開開停停，開開停停......
一張一弛，折磨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