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於王朝馬漢來說,絕對是無比煎熬的一天。
因為在這天,他們跟幾十個老登打交道。
而且這些還都不是普通老登——普通老年人,那叫老年人,是尊老愛幼優良傳統美德的對象,只有為老不尊,倚老賣老,道德敗壞,觸犯法律,毫無道德底線的壞老人,才會被叫做老登。
跟這些人打交道,太累了。
主要是心累。
因為他們根本不講道理,也不聽你說道理。
甚至有些暴脾氣的,一言不合就拿東西要打人。
若是換做其他人敢這麼做,王朝馬漢這倆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絕對會讓對方知道知道什麼叫襲警。
可偏偏都是一群七老八十的。
最年輕的一個都有76歲。
那你說,面對這麼老的人,能有啥好辦法?
他打你,你敢還手?
別說給對方弄出什麼毛病,哪怕就是啥毛病沒有,可只要對方往地上那麼一躺,再大喊大叫幾聲,不是事兒也成了事兒。
絕對是大麻煩。
非但不能還手,還得躲著。
而且躲的時候,你還得注意別讓老登們追得太兇,再給自己絆倒了或者怎麼樣。
因為這種情況下,一旦老登出現點什麼狀況,那不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責任了。
所以這一天下來,王朝馬漢倆人是吃盡了苦頭。
衣服都被潑濕了。
王朝身上還挨了兩棍子。
馬漢更慘,被一個老登拿糞勺敲了下。
雖然那糞勺最近沒用,是乾的,但是被這玩意兒打到身上,物理傷害還是其次,主要是魔法傷害太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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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的媽呀,這可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馬漢坐在警車裡,一個勁兒地倒苦水。
王朝滿頭大汗的樣子,無奈地說道:「是啊,你說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講理呢?我真是奇了怪了,好像全縣的老登都集中在這個村。」
馬漢道:「別提了兄弟,算咱哥倆倒霉,攤上這個事兒,沒辦法。」
王朝道:「你說,他們會聽勸嗎?」
馬漢笑著搖了搖頭:「那誰知道呢?這群老登的做法,正常人類根本理解不了。」
王朝嘆了口氣說道:「那倒也是,這大概就是網上人常說的,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馬漢道:「你這話精闢,這幾個老登,年輕時候多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朝道:「看出來了。」
倆人對視一眼。
「唉..........」
同時嘆了口氣。
隨後發動車輛,返回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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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8點多。
已經吃過晚飯。
北方農村的晚上,突出一個涼快。
大多數人都會走出家門,在院門口坐著乘涼,或者到廣場那邊打打牌,溜達溜達之類的。
王福奎家院子裡。
此刻聚集了十來個老登。
每一個都是偷瓜的主力。
其中以王福奎,王順安堂兄弟倆最為突出,除了這兄弟倆之外,還有個叫做「朱大山」的,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些老登大多數穿著寬鬆的大褲衩,大背心,好幾個人手裡還拿著蒲扇。
聚在一起,為白天的事兒討論。
「那兩個小年輕警察真是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就是,我們都多大年紀了,都能給他們當爺爺了,居然指著我們的鼻子說教,豈有此理!」
「唉,別提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不知道教養為何物。」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
幾個老燈長吁短嘆,互相抱怨。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受多大委屈呢。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廢話了,還是說說怎麼辦吧。」朱大山抽著旱菸,坐在一個馬紮上,大聲說道。
王順安冷哼一聲說道:「那警察說什麼發現一次罰款200,哼,他說罰款就罰款啊?我就沒錢,我就不交,他們能怎麼樣?難道還抓我去坐牢?那正好了,我都這年紀,進去了就當免費吃住,他們不但得管我吃管我住,還得啊,給我準備好醫生護士,我這血壓血糖可都不好,心臟也不好,真要出點什麼狀況,他們都得給我免費醫治!」
朱大山說道:「你這倒是沒毛病,但也不是最好的辦法,我還想多帶幾天孫子呢,不想被關進去。」
「那你說咋辦?難道就不去拿南瓜了?」王順安有點不樂意。
這時王福奎突然有了個想法,一拍大腿說道:「拿啊,南瓜那就擺在那裡,不拿白不拿。」
「不過我們得改變一下做法。」
「怎麼改變?」王順安問道。
王福奎說道:「我們現在其實拿的都不多,拿回來也是自己吃,給子女分一點,幾家分著就吃了,小打小鬧,不值啥錢,所以警察才會拿罰款200來威脅我們。」
「但如果,我們拿多點,拿超過200的南瓜,那罰款200還是個事兒?」
「就算我們把200罰款交了,那也還是賺的。」
朱大山道:「可我們拿那麼多也吃不了啊。」
王福奎看了他一眼:「你傻啊,南瓜非得自己吃啊,你忘了那姓趙的一家為什麼要承包南瓜地了嗎?」
「為了賣錢!」
有個老登一拍腦袋說道。
王福奎點頭:「是啊,他們是為了賣錢,我們為什麼不能賣錢?」
「我們去拿500塊的南瓜,賣500塊,交200罰款,這裡外里一算,我們還得了300呢。」
「而且也能給那姓趙的外村人一個教訓,給他們立立規矩。」
「讓他們知道知道,要想在咱這兒發財,得先把各路神仙供好了!」
王福奎很得意地說道。
「好!好主意!」
「就這麼幹。」
「這主意妙啊。」
「..........」
眾老登紛紛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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