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以惡治惡,此為救贖之道

  第170章 以惡治惡,此為救贖之道

  在這一刻,王盛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整張臉慘白一片。

  他為了這起調解案件,可謂是將老頭徹頭徹尾了解了一遍。

  越是了解,他內心就越是噁心想yue。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老頭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渣敗類。

  他是可以為了升職加薪,去忍著噁心和老頭合作,站在道德制高點,將別人推進深淵。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真就是那種以德報怨的大聖人。

  他可以讓遇責別人,但他可不想禍臨己身。

  「兒啊,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啊———·

  「既然你不想讓她盡贍養義務,肯定是你想給我養老送終。』

  「那個不孝女,不認也罷,從今天起,爸只有你一個孩子。」

  「走,咋們回家———」」

  王盛一刻鐘都不敢多待,瘋一般地奪路而逃。

  甚至連一句場面話都不敢放,生怕多說一句,就被老頭拽住跑不了了。

  看到這一幕,回過神來的直播見網友別提多解氣了。

  「樂,他跑這麼快,是怕老頭倒地上訛他嗎。』

  「小王,你別跑啊,你可是調解員,你跑了這案件誰調解啊。」

  「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把別人往深淵裡推的時候不留餘地,輪到他了,他倒是先跑為上。」

  「我看大爺挺可愛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啊,能吃吃能喝喝,說話也是這麼中氣十足,怕是再活個一二十年不成問題。」

  「笑死,我覺得大爺可以嘗試突破一下人類生命極限,八十多歲,相比於一百三的極限,正是中年闖的年紀。」

  「看樣子,大爺是不準備人姑娘了,而且準備去訛調解員了,既然如此,我就祝大爺老當益壯,壽比南山!」

  「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祝福,哈哈哈哈,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盛跑路之快,連他的助手都沒反應過,等小年輕助手回過神來,王盛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是,他跑什麼,他跑什麼啊?我是他爹,我又不會吃了他。」

  「小同志,你可一定要幫我找到他,幫我找到他啊!」

  小年輕助手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大爺,儘量,我儘量————」·

  老頭瞬間不樂意了,吹鬍子瞪眼:「什麼叫儘量?必須找到他!你要是敢糊弄我,我就去法院,去控訴你,讓你蹲大獄!」

  老頭現在也反應過來了,他丟棄的子女中,很明顯王盛的家境更殷實。

  既然有了最優解,那就沒必要繼續纏著王文燕了。

  小年輕助手無奈應付:「好的大爺,我一定努力,一定努力哈。」

  同時,他面露尷尬,對著寧安笑了笑:「小道長,不好意思,明天我親自登門賠罪,今天先不打擾了。」

  同時,他看向王文燕,笑容有些僵硬:「王女士,今天的調解,你看?」

  「那就先到這裡吧。」

  既然對方給了一個台階,王文燕也沒必要揪著不放,順勢而下。

  見狀,小年輕助手連連道謝,隨後帶著人馬準備撤。

  寧安看著這一幕,神情平靜,沒有表示。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這老頭的破事,和他又沒有關係,這調解團隊也是沒安好心,他沒一腳給他們端出去,已經是他修身養性好脾氣了。

  不過,眼下的這種局面,大概便是所有人都希望的。

  畢竟如果真上法院調解,就算老頭真的有罪,他都這麼大年紀了,法律天然性就會偏向他,就算是判決下來,也只會對王文燕不利,對老頭有利。

  更別說要追究老頭之前的犯罪行為,將他抓緊去了。

  就現在的這樣子,讓老頭和王盛兩個狗咬狗,放過王文燕,已經是皆大歡喜了。

  臨走前,老頭瑟地回頭看了一眼王文燕,隨後便義無反顧踏上了追親兒子的道路。

  隨著這一波人員離開,天色也不早了,周圍的香客也開始離開了。

  等到寧安開始準備收拾觀里的時候,王文燕走到寧安身前,直接就是一個大大的鞠躬。

  「小道長,你是個好人。」

  「今天如果不是你,就算我有一百張嘴,也擋不住那一根筆的威力。」

  王文燕感謝的,自然是寧安抓住王盛的筆,讓她說話的那一幕。

  「小事,我相信,見到社會上崎嶇的一幕,很多龍國子女都會義無反顧衝上前去,我也一樣。」

  面對王文燕的感謝,寧安手足無措,匆匆將王文燕扶起身來。

  面對世界的惡,他可以心如止水,平靜應對。

  但面對滾燙的人心,寧安倒是一時之間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稍微閒聊幾句,王文燕千恩萬謝之後悄然離去。

  寧安方才長長舒了口氣:「還是和男人打交道更舒服一點。」

  本來就樂呵的直播間,聽到這話瞬間樂子人全都出來了。

  「你看,我說是吧,女人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男人好,教主哥哥是不是也同意這個觀點。」

  「傳下去,長春觀的小道長不好女色,那些想要美色勾引的騷蹄子可以撤了,來點美男。」

  「突然就興奮了哇,哎嘿嘿,看來我有機會了。」

  就在直播間的水友嘰嘰喳喳的時候,一聲清脆笑聲傳來:

  「喲,幾天不見,我那個榆木疙瘩師兄長進的很嘛,性取向直接從異性跳到同性,可以喔~」

  剛聽見這個音色,寧安就知道是師妹林顏可回來了。

  不等直播間水友有什麼反應,寧安順手就關閉了直播,

  上次園區一行已經夠刺激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

  寧安抬頭望去,然後就被風景迷了眼。

  雲鬢高館,雪白沙衣,雪白纖細的脖頸泛著朦朦霞光,微微露出的鎖骨白玉無瑕。

  下面是穿著只到大腿一半的鵝黃色百褶裙,再套上粉白色透明絲襪,搭配一雙咖啡色的小短靴。

  她歪著頭,抬眸看向寧安,眼裡仿佛倒映著整個盛夏。

  「似乎,有那麼點不一樣。」寧安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小時候的師妹,黑黑瘦瘦的,總是流著鼻涕跟前跟後,嘴上喊著師兄長師兄短的,像個長不大的小屁孩。

  後來在十二三的時候,林顏可開始發育了,不僅身高抽長了,皮膚變得又白又嫩的,身材也成了無數男人嚮往的樣子。

  「呢,你怎麼又回來了——」」

  寧安有些狐疑,按理來說,這會應該她應該練她的神功,然後回來鎮壓自己麼。

  總不能是短短几十天,就神功大成吧?

  獨孤不敗練葵花寶典也沒這麼快吧!

  「嘿嘿,先不告訴你,明天跟我走,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

  林顏可狡一笑,嘴角都勾出一抹弧度。

  看著林顏可可愛的樣子,寧安沉默,隨後笑了笑。

  得,還是小時候那個可愛勁。

  「那行,明天早上咋們動身,先去休息吧。」

  寧安在房間裡盤坐,運轉五鬼搬運術,絲毫沒有疲憊。

  夜色平靜,就是林顏可得房間,總是傳出一些很古怪的聲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直到天色蒙蒙亮方才罷休。

  寧安隱約感覺,這大概是她修行功法的問題。

  等到差不多了,寧安也開始修行起來了。

  次日一早,寧安在道觀門口貼了雲遊通告,同時在網上也發一遍,就和師妹急匆匆下山去了。

  遼東,鄲縣。

  這座縣城在古代是兵家必爭之地,人口稠密,因此一直是被市里重點關照的。

  今天正是正月十五,也是縣城裡最熱鬧的一天。

  不僅會開放集市,還會有地方從省里請來的戲曲大家表演,端是一片熱鬧。

  與熱鬧氣氛所對的,是氣壓凝重的警察局。

  市里相關的領導全部聚集在此,更是有省警察廳副廳長親自掛帥,緊急召開會議。

  他開口就是鐵血命令:「同志們,現在我們時間緊、任務重,我爭取不浪費時間。」

  「今天正月十五,在戶外的群眾很多,大家一定要維護好秩序,避免有惡意事件發生·..」

  稍微頓了頓,他緊接著道:「根據可靠情報,在鄲縣附近的山脈,有兩個可疑分子,疑似幾起惡性案件相關。所以從現在起,郫縣緊急進入封控狀態,將附近山脈所有的出口都設卡,斷不能讓他們逃出去!」

  嘩!

  聽到這話,市里來的領導都或多或少知道點風聲,因此默認表示贊同。

  而縣裡的領導對視一眼,有些猶豫,畢竟僅僅是一句疑似,就整這麼大動靜,有點莽了吧?

  當即,縣裡的警局局長抬頭,斟酌開口問道:「李廳,能說一說他們與哪起命案有關係嗎?或者說我們抓捕嫌疑人的時候,該採取怎樣的措施,抓捕力度可以到哪一步。」

  「管那麼作甚,執行就是!」

  李廳心裡窩火,但還是耐住性子,定下基調:「你們不用關心和哪起案子有關,抓人就是,務必保證兩名嫌疑人身體完好無損,尺度你們自己把握!」

  隨後,緊急會議針對警力部署做了具體安排,同時將警方的線人全部激活,

  整個鄲縣更加熱鬧了。

  會議結束,等市里和省里的領導後,縣裡的領導面面相道:

  「咋們y市最近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前些日子兇殺案出了後,先是要求各縣區戒嚴,現在倒好,直接啟動二級戒備了。」

  「是啊,這勢必是引得人心惶惶,工作不好開展啊。」

  「矣,我倒是聽說了點風聲,好像就是和前些日子的兇殺案有關係。」

  「難道是兇手找到了?」

  「就算那兩個嫌疑人是兇手,流竄到我們這裡,那也不能一點消息也不外吐啊,就給個模糊的監控視頻截圖算怎麼回事!」

  說這句話的哥們身著格子襯衫,臉色蒼白,黑眼圈掛著,猛的一拍桌子,隨後咬牙切齒將上頭髮來的截圖畫質調到最高,勉強能看到一道模糊面龐:

  眉目頗為清秀,眉心有痣,臉色苦悶,看起來不過二十附近。

  若不是這是上頭髮來的截圖,乍一看,還以為這是哪家鄰居的小哥哥。

  「別埋怨了,幹活吧。」

  「走走走,幹活,老子抓到他,非好好審一下他,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要刀尖舔血是吧?」

  郫縣布下天羅地網的時候,山里也不平靜,四處都是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

  幸好野樹林夠大,夠深,這才一直沒讓警方找到全小白。

  荒涼、寂靜,偶爾有烏鴉叫兩聲,除了追求刺激的「廚師」和「食材」,基本沒人會往這裡鑽。

  不過,全小白倒是挺喜歡這裡,相比於煙火的人間,這裡反而更適合他。

  在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他在山陰處找到陰氣比較旺盛的地方,隨後指揮僵戶自己挖個坑,在命令它躺進去。

  草草往上邊鋪了一層土,再蓋了一些枯枝爛葉,儘量讓這個地方看起來並不突元。

  前些日子,每當殭屍補充陰氣的時候,他都會發呆一會,隨後吃點買來的麵包,喝點礦泉水,接著找一個山洞,一覺睡到天亮。

  他在山窩窩的這些日子,基本是都是這麼過來的。

  但今天他處理好殭屍,卻是沒直接發呆,反而是謹慎將四周點再踩了一遍,

  心裡籌劃好退路,方才心神不安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吃著麵包,臉上平靜,手卻微微有些抖。

  從前天,也就是他在小王村採補之後,他內心突兀出現了一種危機感,說不清道不明。

  仿佛有一張蛛網,在獵手的手裡,不斷地縮小,不斷地縮小。

  他自然明白,當時放趙傑一條活路,自然是對他極為不利,不如直接殺了,

  還能順勢轉移警方的視線,但他還是竭力克制住了僵戶對自己的負面影響。

  他還是一個人,哪怕是他殺了一些壞傢伙,他內心也咆哮著告訴他:你還是一個人,你還是一個人啊!!!

  他猜不到警方會針對他有什麼動作,但他清楚,在找不到突破點,留給他的時間真就不多了。

  「刺啦!」

  最後一口麵包下肚,將麵包袋子塞進背包,全小白髮愣,默默地看著天邊,

  突兀大笑幾聲。

  苦澀搖頭,隨後掏出一條破舊毛毯,隨意找了一個山洞,像流浪漢一般躺了下去。

  害!

  他想那麼多做什麼!

  他有什麼選擇?他自然明白殺人不是最優解,但他有什麼辦法,他能怎麼辦現在他手頭最大的事,就是快快睡一覺,隨後迅速突破警方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