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1章 龍虎榜之變,危機潛藏,郡守之

  第201章 龍虎榜之變,危機潛藏,郡守之請.

  黑冥山。

  此處乃是冥火教總壇所在。

  此山通體漆黑,林木少有,怪石嶙峋,化為諸多恐怖形狀。

  森冷大殿之內,四尊青銅獸首之內正燃燒著青綠色的火焰,主座之下左右兩排依次擺放著八把交椅。

  當然,如今右排上首處第一把交椅之上空缺著,沒人落座,這是屬於曾經烈炎子的位置。

  「教主,此事莫非就這麼算了?」之前阻攔易塵登山的鬍子花白的紅袍長老烈無暇怒氣沖沖的朝著陰天隱低吼道。

  「不然呢,你上還是我上?」

  「義成子此人天縱奇才,簡直千年難遇,即便我請出師叔祖都奈何不了此人,要不你烈無暇去試試?」陰天隱冷笑道。

  為防打擊到士氣,他還是沒有說出師叔祖吐血之事。

  「好了,與隱龍觀議和乃是我與師叔祖共訣之議,已成定局,今日之議是我冥火教如今須得做出一番改變了。」

  「我的想法是,自今日起,冥火二殿合併,所有典籍所有資源歸於一同,吾等若不能集中資源培養出一位能讓義成子忌憚的高手,待師叔祖仙逝後,吾等冥火教早晚要成為隱龍觀之附庸。」

  「大家怎麼看?」

  陰天隱冷不丁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一時間諸人皆是面色大變,冥殿之人則是喜笑顏開,而火殿之人面色陰沉。

  兩殿合併,在火殿大長老烈炎子故去的節骨眼上,到時候資源合於一處,怎麼用這筆資源他火殿還能插得上話嗎?

  「我贊成,兩殿分立乃是我教積弊,為防止宗門內耗,互相掣肘,值此危難之際兩殿合併已經是大勢所趨。」

  「不錯,兩殿合併,上利宗門,下利弟子,我也贊成。」

  冥殿兩位長老聞言立馬出言表示贊成。

  「我反對!」

  「此時合併,名為合併,實乃吞併。」烈無暇再度起身,目眥欲裂。

  陰天隱面色一沉,巴掌一掄。

  一道黑氣所化巨掌驀然飛出,將烈無暇扇飛在地,他驀然起身道:「還有誰反對?」

  真人境七層頂峰的氣勢瞬間蔓延大殿,將他的鬚髮也激昂得微微飄揚起來。

  陰天隱這些年豈能不知道烈炎子的狼子野心?只不過形勢所迫,動則分裂。

  因此他一直在隱忍而已。

  如今終於被他等到這個天賜良機。

  大義在手,烈炎子身死,天賜弗取,反受其咎,他冥火教存在兩個聲音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是時候只有一個聲音說話了。

  「你…」烈無暇捂著臉滿眼不可思議,他沒想到一向溫吞水性子的陰天隱竟然有如此霸道的一面,一時間他心有所悟,怨恨的低下了頭顱。

  火殿其餘長老則是噤若寒蟬,心有戚戚然。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此事便這樣定下了。」

  「還有,如今隱龍觀義成子獨木撐天,此人不死,本教上下所有人都不得再去招惹隱龍觀之人,若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莫要怪我不念同門之情清理門戶。」

  陰天隱目光環顧全場,最終凝聚在烈無暇身上,厲聲道。

  話畢,他大袖一拂,離開了大殿。

  「六長老,要以大局為重啊,區區殺兄之仇,何足掛齒。」一位與烈無暇平日素不對付的冥殿長老笑意盈盈的走到了他跟前。

  …

  …

  大都·百曉樓。

  百曉樓位於大都繁華之處,樓高九十九層,高聳入雲,不時有佩戴著奇異令牌的修行人好似工蜂一般往來穿梭於此。

  頂樓處,一位身著紅衣姿容絕美的少女正低著頭在一旁安靜的整理著文書,百曉樓主三目真人岳書華則抱著他盤了快一百年的紫砂壺正老神在在的喝著靈茶。

  三目真人岳書華,半隻腳跨進了真君境界的強大人物。

  也有傳聞他早已邁入真君之境,然而他每次都予以否認三連,他已經多年未出過百曉樓了,未曾出手,故而真實實力不為人知。

  岳書華的眉心有著一個形似指印的紅色印記。

  那是他昔日與一個宿敵死戰時留下,那一戰他雖然斬殺了那位宿敵,可是也被人一指點在眉心,若不是他根基深厚,險勝一線,他的腦袋就要開花了。

  不過即便如此,宿敵磅礴的指力也在他眉心處留下了這個紅色印記。

  而後為了警醒自己不再弄險,三目真人也就任由這個指印留了下來,得了個三目真人的美名。

  「樓主,這一屆龍虎榜草擬的榜單已經出來了,請您過目。」

  一個身著黑甲的年輕人拿著一卷文書放在岳書華身邊,恭敬的拱手道。

  「小崔啊,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是副樓主,副樓主伱懂嗎?樓主在秘境閉關,下次不要這樣叫了。」岳書華揉了揉自己胖乎乎的大臉後笑眯眯的說道,顯得十分的平易近人。

  聽聞此言,在不遠處的紅衣少女如同精靈一般的耳垂動了動,不由得撇了撇嘴。

  上一個這麼實誠的倒霉蛋已經被他的師傅打發到北方草原金帳狼廷看灰狼齜牙了。

  沒個二十年回不來,說是給年輕人身上加加擔子,鍛鍊一番。

  「是,樓主。」黑甲年輕人對答如流,顯得很有經驗。

  拿起文書,岳書華靜靜的查閱起來,不一會兒他忽然怪叫道:「乖徒兒快來,你父親赤焰軍主給你介紹的夫婿好狠啊,疑似斬殺一位真人境七重修士。」

  「不過好像動用了某種禁術,也不知道是不是根基大損,已經廢了。」

  「嘖嘖嘖,小勢力真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

  「不對,他隱龍觀現在有個屁的爹和娘,都是孤兒。」

  聽得岳書華的咋呼,焰靈兒提著長裙跑了過來,龍虎榜第三,隱龍觀義成子赫然在目。

  「師傅你莫要亂說,我的意中人必須是活人無數的蓋世大英雄,父親老是亂彈琴。」焰靈兒撇了撇嘴。

  「那最好,不然我怕好徒兒你日後要守寡啊。」

  「怎麼說?師傅。」焰靈兒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好似月夜下的一隻猹掉進了瓜田。

  「嘿嘿,老嚴那個陰險狠厲的狗東西前幾日偷偷去了一個地方,呆了一天才回來,以他的行事作風,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之勢,這義成子慘了。」

  「若是此人能活著來到大都,乖徒兒你倒是可以和他接觸接觸。」岳書華忽然感慨道。

  「師傅你真市儈,跟我爹一樣亂彈琴。」焰靈兒連道呸呸呸。

  岳書華沒有答話,略一沉思後將易塵的名單從第三放到了第五。

  「師傅,這是為何?這義成子如此戰績,為何不能躋身前三?這有失公平。」焰靈兒驚詫道。

  「傻徒兒,這個世道哪有什麼絕對公平,能相對公平就不錯了。」

  「龍虎榜第一自然是我大越太子殿下,如今佛門勢大,所以張道一必須排第二,佛子和天魔教那位魔子我搖骰子搖的,佛子點數大,排第三,這義成子不就只能第五了。」

  「我讓他第五,已經算是保護他了。」

  岳書華眸子中透著一股惋惜,意味深長的說道。

  說完之後,岳書華對著靜立一旁的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小崔啊,今天這裡的事倘若走了半個字的風聲,金帳狼廷那邊小蘇正等著人頂替他呢。」

  「他潛伏放羊都放了快十年了吧。」

  「一身羊糞味,曬得黢黑。」

  聽聞此言,黑甲年輕人好似被岳書華全身看了個通透一般,頓時一個激靈,連道不敢。

  夕陽如血。

  北方草原上,此時一個面目黧黑、穿著破氈衣的年輕人哭喪著臉望向東方,那是大都的方向。

  當年他因為泄露了一點樓內的情報給家族中人,然後就被樓主隨便找了個藉口送到大草原當探子了。

  當初說好先干三年,結果三年之後又三年,都踏馬九年了,還沒接到調令。

  此時,一頭垂垂老矣的綿羊走了過來,那是他剛來時養的一頭綿羊,頗通人性,為了解悶,他無聊時便只能跟綿羊說說話。

  「多莉,我們走。」

  「放踏馬的羊,不放了。」

  小綿羊多莉今年已經九歲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在夕陽下一人一羊的影子緊緊挨在一起,拉得老長。

  在他的身後,還有著大幾百頭羊正咩咩咩的叫著,遠處草叢中一隻大灰狼正潛伏在他回去的必經之路上齜牙。

  …

  …

  豐雲縣最大的人與人連接機構,覽秀樓內,一個面貌與張龍一九成九相似的年輕道人正在大撒幣。

  「前面的居士,將貧道道號喊起來,後面的居士,讓我看到你們手中的香火,搖起來!」

  「今晚的消費由貧道張龍一買單!單!單!」

  「張龍一!張龍一!張龍一!」

  一時間呼聲如潮。

  有些東西,供需端不做配平的話,一旦限制,便會增殖。

  比如青樓,比如樓市。

  自從長生神事件重創了豐雲縣的人與人連接產業後,損失的業務精英讓整個豐雲縣的桃色產業蒙上了一層陰影。

  好一陣招兵買馬之後今日才重新開業。

  覽秀樓新老闆十分會玩,對行業針對豐雲縣的現狀進行了改造與賦能,不走高雅路線了,直接走俗的路線。

  一樓大廳興建起了一個T台,還有舞池,十八個小娘在旁邊鶯歌燕舞,竟是搞起了摸摸唱。

  壓抑了數月的需求一旦綻放,便造就了今日覽秀樓群魔亂舞的場景。

  而在C位亂吼的那個神似張龍一的道人自然是易塵無疑了。

  今天他在珍寶街閒逛,希望能撿個漏,卻是一無所獲,結果不知怎麼著,他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新開的覽秀閣了。

  真是天意,他一個真人級後期的大高手竟然迷路了。

  既然天意難違,他就姑且進來瞅瞅。

  至於他如何變幻成張龍一模樣,自然是想實驗一番擬態的能力了。

  出來逛窯子這種事,自然還是不能用自己這張臉。

  那麼誰的臉最合適,毋庸置疑,誰跟他有仇誰就最合適。

  就在易塵這邊亂嗨時,忽然間張捕頭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滿頭大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易塵眉頭一皺,退出了覽秀樓。

  隨後一隻大手搭在了張捕頭的肩上。

  「逆徒,你在找什麼?」

  此時的易塵自然是改頭換面又走了進來,滿臉正氣。

  「師傅,我可算找到你了,師叔青雲子說你來豐雲縣了,我就猜你在這。」

  「郡守有急事找你,他現在已經在縣衙等候了。」

  「前邊帶路。」易塵眉頭一皺,心中雖然奇怪自己的好徒弟去給郡守送點土特產活動一下怎麼還能把郡守招來,但是卻也沒有多問,到時候便知。

  有時候縣官不如現管,郡守星夜前來,他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不多時易塵便來到了豐雲縣衙的一處書房內。

  吱呀一聲,張捕頭躡手躡腳的把門合上。

  一盞手臂粗細的牛油火燭成了房間內唯一的光源,照亮了一個長相清秀俊逸的中年文士的臉。

  「易道長,剛才外面人多,我這裡給你跪下了。」李郡守袍子一撩,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易塵面前,手中還恭敬的舉著十張一萬兩的銀票。

  這副場景直接把易塵都搞懵了。

  一道無形之力驀然產生,將李郡守托舉起來。

  「郡守有事直言無妨,您是一地父母官,貧道能給的方便自然會給。」沒有利益衝突時易塵對誰都無比客氣。

  「道長有所不知,犬子三日前在天香閣狎妓,結果在上茅房的時候無故失蹤,城內捕快查了三天都沒查出什麼原因。」

  「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求到道長頭上。」

  「此事不管成與不成,您的弟子張捕頭當郡丞一事,我都允了,以後隱龍觀有什麼要行方便之事,我都打開方便之門,這十萬兩,便當做道長出手之資。」

  「還請道長救上犬子一救,生要見人,死要聞訊見屍。」李郡守咬牙道。

  他說話間又欲跪下,易塵自然是趕忙拉住,袖袍一掃,十萬兩銀票瞬間便消失在了李郡守掌中。

  李郡守的愛子情深實在太讓他感動了,這一趟他是必須要走了。

  出來混,碰到一件你最終會答應的事,那麼便不要扭捏作態,麻利點,必須將人情做到一百分。

  這是易塵的行事原則。

  李郡守誠意滿滿,他的公子在這麼多護衛下消失在茅房,估計十有八九不是邪祟為禍便是有人搞事。

  這哪裡丟的是李郡守的公子的人啊,這分明丟的是他易道長的臉啊。

  明明知道如今的平安郡修行界城頭變幻大王旗還敢搞事,無論是誰,他都有理由出重拳。

  「道長何時出發?」

  「救人如救火,咱們現在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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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