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六章——孔明燈為何會飛

  隨著馬秀秀的諄諄善誘,蘇亦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馬秀秀趁熱打鐵:「格物可不僅僅只是冶煉,它包羅萬象,甚至可以說就是天地規律的表現。」

  眼見馬秀秀越說越激動,蘇亦皺眉打斷:「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朝廷也從未放鬆過在軍備研究上的政策,不僅僅是甲冑兵刃,早在數年前大閏就成立了火器營,只是因為火藥不夠穩定,才一直沒有正是成軍。依我看來,還沒有達到要改制科舉的地步。」

  「格物格物,哪裡像你說的那麼簡單!」馬秀秀不依不饒,站起來與蘇亦理論。

  蘇亦冷哼一聲:「你又懂到哪裡去了?就連你口中格物這個詞,都是出自你想要摒棄的先賢典籍,《禮記》有雲,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

  馬秀秀聽完,忽然冷靜了下來,她安靜了片刻,沉聲開口道:「格物不僅僅是先賢聖人的事,而應該是天下所有有識之士的事。」

  「比如說你?」蘇抬頭看著她。

  馬秀秀不理會他話語中的嘲弄,反問道:「水車乃是死物,卻為何會動?」

  蘇亦只當馬秀秀又要與他辯論,擺手隨口便答:「自是因為有水流推動。」

  「那水流又為何會動?」

  蘇亦不耐煩道:「這種問題,便是三歲小兒都能回答你。水勢自東向西奔涌,若不流動,如何入海?」

  馬秀秀眼帘微抬:「那……為何水流偏偏就是自東向西,為什麼它不從西往東流?」

  「這……」蘇亦眉頭一皺,思忖片刻才回答道,「當然是地勢的原因,中原地勢如此,東高西低,水當然是從高處往低處走的,所以……所以水就這樣流了。」

  馬秀秀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麼,還請蘇太師指教,水為何偏偏就要往低處流,為何就不往高處流?這其中原因,蘇太師可否作答?」

  「嗯?」蘇亦莫名其妙中還帶著惱怒,「這算是什麼問題,水當然要往低處走,怎麼可能往高處——這,這,這哪裡需要原因?從古至今便都是這樣的!」

  「原來蘇太師也不知道原因。」馬秀秀淡淡說道。

  蘇亦惱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那就換個問題。」馬秀秀瞥他一眼。

  「問!」蘇亦賭氣一般說道。

  「鳥兒為何會飛?」

  「當然是因為有翅膀!」

  「那人若是有翅膀,是不是也就能飛了?」馬秀秀最近噙著笑。

  蘇亦遲疑片刻:「應,應該是能飛……的吧?」

  「蘇太師既然不知道,那為何不試試?」馬秀秀攛掇起來。

  蘇亦狐疑地看向她:「怎麼個試法?」

  旁邊,夜凡嘆了口氣,插話道:「不用試了……就算人長出翅膀,也飛不起來的。」

  「你怎麼知道?」蘇亦忍不住問道,馬秀秀也好奇地看向夜凡。

  夜凡無奈地看向蘇亦:「江湖中不乏輕功高手,別看吹噓地多麼厲害,但所謂輕功,無非都只是輕身法門,終究都是靠著借力達到輕身的目的,何曾聽說過真的有人能飛上天去?據我所知,江湖中有一隻叫做翼服的裝束,一展開便似腋下生出雙翼,但這東西也最多只能讓人在空中多停留一會兒,從未聽說能像鳥兒一般越飛越高的。」

  說到這裡,夜凡笑著搖頭:「真不知你們是怎麼說到這上面來的,人怎麼可能飛得上天?痴人說夢罷了。」

  「痴人說夢?」馬秀秀把眼睛半眯起,「我卻不這樣覺得,公子可識得孔明燈是為何物?」

  蘇亦與夜凡齊齊愣住。

  馬秀秀看向蘇亦:「蘇太師,孔明燈既無雙翼,亦是死物,它為何就能飛上天去?」

  蘇亦沉默著,答不上來。

  馬秀秀又道:「你想想,若是能有個很大的孔明燈,是不是就能把人也帶上天了?」

  蘇亦還是不答,不知想著什麼。

  馬車停了下來,原來是到蘇府門外了。

  蘇亦有些疲累地擺了擺手:「你先回去罷,我還要進宮。」

  馬秀秀提高了聲音:「蘇亦!你再想想!若是真的能帶人飛天,有什麼仗是打不贏的?!」

  蘇亦渾身一震,但立刻又放鬆了下來,他吩咐馬秀秀:「這事我們後面再談,你先回去。」

  馬秀秀急了:「這就是格物啊!科舉一日不改,百姓心中的觀念就一日不會改變,這些事情就一日落不到實處——」

  蘇亦喚來門口的家丁:「帶馬姑娘回去。」

  馬秀秀忿忿地瞪了蘇亦一眼,不過她也知道輕重,下了馬車就閉了嘴,不再提什麼改制變法。

  馬車調了個頭,朝著宮城行去。

  車廂里沉默下來,夜凡盯著沉默的蘇亦看了許久:「她說動你了。」

  蘇亦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嗯……我只是在想她那幾個問題的答案。」

  夜凡也笑了:「也不知道她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這些問題,要不是她提出來,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去想,嘖,還真的挺讓人好奇的,你說這孔明燈為什麼就會飛呢?難道是因為它輕嗎?」

  蘇亦搖了搖頭:「宣紙也輕,但若是無風,也飛不起來。孔明燈不管有沒有風,都是能飛的。」

  「那是因為……火?」夜凡又提出了猜測。

  蘇亦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見過火在天上燒了?」

  「算了,別想了。」蘇亦嘆了口氣,「說到底她還是想做點大事,這個念頭應該是從她打算入仕起就有了,但這種變法大事,豈是能輕易推動的,其中涉及的東西太多,就憑她的小身板,一不小心就被吃得渣都不剩。」

  夜凡調笑道:「怕什麼,她背後不是還有你嗎?」

  蘇亦自嘲地搖了搖頭:「我?以她今日表現出來的野心,我都怕壓不住她。現在想來,她之前說的農田改制,也都只是她這個計劃中的一環,先改變百姓們的出身、地位,讓他們都能讀書,再改變他們心中的觀念,改制科舉,讓這些他們不再讀四書五經,都是專研那什麼格物,呵,馬秀秀……」

  「……好大的格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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