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七章——被需要的感覺

  在閏國大軍連綿不斷的攻勢下,直到傍晚時分,澤安城的城門被攻入城中的將士們給推開了。Google搜索

  澤安城就此告破。

  這場仗打到委實有些艱難,閏國兵馬一方面要加急攻城,另一邊還要抵抗從登昌馳援過來的北羌軍不要命的進攻,到最後關頭軍陣儼然已經有了亂象,齊宴竹甚至都把督軍營給派上去了,最終還是被他硬生生把頹勢扭轉了過來。

  當澤安城城牆上掛起「齊」字軍旗時,登昌的援軍如潮水般退去。

  夜幕降臨,閏國大軍鳴金收兵,入主澤安修整。

  數里外的登昌城內,寇顧恩站在城牆上遙望澤安,面上再無往日裡的意氣風發模樣,只剩愁容滿面。

  他也很無奈,自涼州府被圍困那段時間起,一切都發生地太快,自望月羆身死,大軍軍心渙散,再加上數日來被聯繫追擊襲擾,將士們都要的膽氣都要被磨平了,他本來是估計澤安城的兵力至少能撐過今夜的,而這麼快被攻下的原因就只有一個——澤安城內的將領降了。

  望月羆一死,寇顧恩便肩負起了這東路大軍大統領的職務,但這幾日下來,下面那些將軍看他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勁了,寇顧恩自然看得出來那眼神里的意思……耶律止戈也曾這樣看過他,那是懷疑。

  「哎……」月色下,寇顧恩長嘆一口氣,想他寇求仁曾是北羌王身邊的座上賓,何故會陷入這等境地?念及此處,更覺心累。他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事到如今,肯定還要受耶律止戈責難,那耶律止戈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也不知回去後還能不能有命在。

  前幾日他收到從西邊送來的軍報,說是西路大軍已經分兵馳援過來了。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之急,還是要先保住性命,不然根本不用等回去見耶律止戈,閏國的大軍就要先撕 了自己。

  「來人。」寇顧恩喚來親兵,「傳令下去,除值夜營部,其餘將士全部休息,於寅時起來調軍排陣。」

  ……

  澤安城內,齊宴竹正在大帳內睡得安穩,忽聞帳外有親兵呼喚。

  齊宴竹立刻睜開眼:「進來。」

  親兵匆忙進來,面色有些焦急:「剛收到斥候回報,登昌守軍從東門出城,繼續往北面撤退了。」

  「全部撤了?」齊宴竹眉頭大皺。

  親兵肯定地點頭:「看那數量應是全部撤了,遠觀登昌內有黑煙升起,多半是將帶不走的物資糧草全燒了。」

  齊宴竹冷笑連連:「他們倒不是帶不走,而是怕帶多了輜重跑不快又被我們追上,看來是前些日子的追擊戰把他們打怕了。」

  「將軍,我們追擊嗎?」親兵問道。

  「追什麼?」齊宴竹瞪他一眼,「天色這麼黑,恐遇伏擊,傳令下去,派兩個驃騎營去登昌確認一下,看是不是真的走完了。」

  親兵離開,齊宴竹也沒了睡意,索性提著兵器走出了大帳,打算去營地巡視一番。

  值夜巡邏的將士見到齊宴竹紛紛拱手行禮,齊宴竹也就不咸不淡應一聲,偶爾叮囑兩句。

  巡至城牆邊上,齊宴竹剛走上城牆,看到葉北枳居然也未睡去,靠在牆垛上望著北面方向。

  「葉總旗?」齊宴竹輕聲喚道。

  葉北枳回頭,看到齊宴竹時愣了一下,然後朝他輕輕點頭。

  齊宴竹來到葉北枳身邊站定,順著葉北枳的目光看去,「在看什麼?」

  「……大荒。」

  齊宴竹輕聲笑著:「這裡還看不到大荒,等我們北上拿下雁遲關,將北羌蠻子趕出去,到時候葉總旗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葉北枳搖了搖頭,沒作解釋。

  「葉總旗怎麼不去休息?明日就要繼續北上了。」

  「做噩夢……」葉北枳輕嘆一聲,忽然又愕然看向齊宴竹,「……明日北上?」

  齊宴竹仔細一看,這才發現葉北枳眼中還密布著血絲,想來是近日來都未能睡個安生覺,他點了點頭:「嗯,剛收到消息,北羌參軍主動放棄了登昌,趁夜往北面逃去了。」

  葉北枳眉頭微皺,沉默了一會才開口:「……為何不追擊?」

  齊宴竹面色嚴肅了些:「夜下追擊,恐遇北羌伏擊。」

  「追!」葉北枳一把揪住齊宴竹肩膀上的衣服,雙眼大睜,面色急迫,卻憋了半天才吐出這句話,「邊營……堵截!」

  齊宴竹愣了一瞬,然後立馬反應過來,他狠狠一巴掌拍在牆垛上:「蠢笨!我竟然忘了!」

  此時正好有親兵送了衣物過來,齊宴竹來不及去接衣服,大手一揮:「趕緊去!派斥候快馬送軍令去陳樓關!命三部邊營即刻發軍,堵截北羌殘部!」

  「我們也即刻發兵追擊!」見親兵還在怔神,齊宴竹一腳把親兵踹了個踉蹌,「把所有將領都叫起來!全速追擊!不能讓北羌跑了!」

  澤安城內火把漸漸亮起,錚鑼響遍整個營地,將士們紛紛從睡夢中驚醒,將城內變得喧鬧起來。

  ……

  「咚!」

  桌子被方定武砸得一顫:「我不同意!」

  池南葦面色不變,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有聞風聽雨閣的高手隨行照看,這一路不會出事的。」

  「問題那是戰場!前線!」方定武咬牙切齒,他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你去了除了拖後腿還能幹什麼?!」

  「我待在京城這麼久,又幹了些什麼?」池南葦展顏一笑,「所以我在哪裡有什麼不一樣嗎?」

  「咚咚咚!」方定武又急又氣,卻只能把脾氣發到桌子上,桌子上的盞碟亂跳,他的語氣幾乎是在懇求:「當然不一樣啊!當初葉老弟把你留在京城就是因為京城安穩,怎麼這時你又發了瘋,偏要去前線冒險?你到底求的是什麼?!」

  「因為他需要我。」

  池南葦半垂著眼帘,睫毛輕顫。

  「我不像淼淼,會武藝,所以總是幫不上你們什麼。」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你能知道……」

  「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對我來說有多難得嗎?」

  PS:三月最後一天,提前祝大家愚人節快樂~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