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七章——對峙

  在陳忠君的要求下,一輛馬車快速備好,載著陳忠君出了宮城,朝著東廠駛去。記住本站域名

  東廠內,卓不茹早將那些書信閱覽完畢,派出了東廠番子們根據信中內容去打探真假,搜集證據,忽然下面崽子來報,說司禮監陳掌印匆匆出了宮,朝著東廠來了。

  卓不茹一愣,雖然知道陳忠君肯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他揮手招來親信,將那些書信全部歸攏好交給他,命其速速從後門離開。

  待一切收拾妥當,這才出了東廠大門,靜候陳忠君的到來。

  不一會,一輛馬車匆匆駛來,在卓不茹面前停下了。

  車簾被掀開,陳忠君走出車廂,卓不茹主動伸手去扶他,卻被陳忠君狠狠瞪了一眼。

  任由卓不茹的手舉在半空,陳忠君自己跳下車來:「廠公真是好手段。」

  卓不茹面不改色:「陳掌印何出此言?」

  陳忠君冷哼一聲,甩袖當先往東廠里走去:「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且進來詳敘。」

  面對陳忠君反客為主的姿態,卓不茹也不惱怒,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來到廳內,二人相對落座。

  陳忠君心中急切,不待下人看茶,便開門見山道:「雜家不與你廢話,我東西呢?」

  「什麼東西?」卓不茹不咸不淡答道,「陳掌印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忠君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廠公莫不是在給雜家演戲?」

  此時下人把茶水端了上來,卓不茹揮手屏退下人,嘆了口氣,看向陳忠君:「陳掌印今日氣勢洶洶過來,連個所以然都不說清楚,張口便向本座討要什麼莫須有的東西……陳掌印,所說你我在朝堂上時有不對付,但今日這般是不是過分了些?真當本座不敢去陛下那裡參你一本?」

  陳忠君氣極反笑,使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指著卓不茹喝罵道:「好你個卓不茹!若是你好像之前那般寡言惜字,雜家說不定還真會信了東西不是你拿去的,但不想你今日吃了豹子膽,竟敢這般對著雜家說話——你倒是給雜家說說,是什麼給了你挺直腰杆的底氣?」

  卓不茹冷笑:「自然是蘇大人給的。」

  陳忠君語氣一滯,頓時更加暴躁:「蘇立之現在不在京城,你還當誰能保你?!想你往日不過是替雜家義父端夜壺的小太監,只不過僥倖得了蘇立之恩惠,才有你今日風光,但你這狗崽子卻忘了本,掉頭來竟然咬雜家一口——」

  「那這一口可是咬在了陳掌印的命根子上?」卓不茹譏諷道,「哦,本座忘了,陳掌印和本座一樣,沒有這傢伙什。」

  陳忠君被這一句憋得面色漲紅,還欲說話卻又被卓不茹打斷:「你還有臉提岳公公?有臉說岳公公是你義父?就連過年你都未曾去給岳公公上香。岳公公若是泉下有知,想來定會後悔收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做義子。」

  「你敢罵雜家?!」

  「砰!」卓不茹拍案而起,幾乎與陳忠君臉貼臉。

  陳忠君被卓不茹兇狠的神情嚇得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你要作甚!」

  卓不茹逼近一步:「陳忠君,往日你欺我辱我,聯合朝堂大臣們參我謗我,我都念及岳公公的情分,一直忍你。卻不想換來今日的得寸進尺,因為莫須有的東西直接殺來東廠,張口閉口全是辱罵,你我同朝為官,今日卻被你逼迫至此,如今我也不打算忍了——來人,備車,本座要進宮面聖!既然你陳忠君不肯退讓,那本座只能讓陛下做主了!」

  卓不茹一番話說得陳忠君目瞪口呆,一時也真的動搖了:「真……真不是你乾的?」

  卓不茹狠狠瞪著陳忠君:「污衊!竟還污衊本座!你倒是說來聽聽,是什麼東西——若是陳掌印還一口咬死了是本座所為,那這偌大東廠,陳掌印可隨便搜。」

  陳忠君下意識避過卓不茹眼神:「沒什麼,你莫管。」

  陳忠君帶著滿肚子懷疑離開了,卓不茹一副被氣壞了的模樣,甚至沒有出門送客。

  陳忠君卻不知,他前腳剛走,卓不茹換了身衣服,後腳也出了東廠的門。

  車馬在城南一處酒樓門前停下,換了便服的卓不茹看上去有些文弱,跟著僕役上樓,林客標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見過林總使。」卓不茹施禮。

  「卓公公快坐。」林客標連忙回禮,邀請卓不茹入座。

  二人相對而坐,卓不茹先開口了:「根據信中所言,錦衣衛那邊可曾有所收穫?」

  林客標恨恨點頭:「信中無誤,據錦衣衛回報,確有官糧流入商戶手中,最終被販入北羌。」

  「光這一點就夠陳忠君吃一壺的。」卓不茹冷笑,「不過此事若是過早抬到明面上,他定會頂出替罪羊來。」

  「所以還得看東廠的本事。」林客標接道,「這段時日陳忠君定會給旗下參與過此事的大臣們提醒,東廠務必得派人把他們盯牢了,總會有人急而出錯。只待時機成熟,便將他們一網全撈,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他們,待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全部進了大獄,我看陳忠君孤家寡人,還能怎麼蹦躂。」

  「不過切不可操之過急。」卓不茹點了點桌子,「大人那邊可有什麼說法?」

  林客標搖了搖頭:「大人不是說了麼,此時全憑東廠發揮,我錦衣衛頂多就是在旁幫襯,也算是給百官表個態,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是要掉腦袋的,不要為了誰誰誰的情分插手進來。」

  「就怕陛下仁厚,顧忌岳公公的情分,不捨得對陳忠君下手。」卓不茹嘆了口氣。

  林客標安慰道:「卓公公放寬心,陛下仁厚不假,但陛下的眼睛卻也是雪亮的,陳忠君背地裡做過些什麼事陛下能不知道?只是還未到要收拾他的程度,所以陛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此事若揭發出來,即便陛下仍然捨不得要了陳忠君性命,但只要能把他從司禮監的位置上拽下來,便是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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