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甚至沒來得及叫喊一句,就被阿三給敲暈在當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趁著四下無人,阿三將大太監給拖進了林子最深處,剝了他衣服捆住他手足,再撕下一截來把嘴給堵嚴實了。
阿三也不管這寒冬臘月的會不會把人給凍死在這裡,忙活完一切,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從林子出來,又走過了幾條亭廊,阿三左右環顧,終於確認不遠處那個院子就是陳忠君住處了。
據夜凡告訴他的是,陳忠君自岳竇死後便不住在岳竇的老宅里了,後又升任司禮監掌印,便向皇帝討來了這座院子,不多不少,剛好比岳竇的老宅大上一些。而岳竇的老宅子,反而是卓不茹現在住在那裡。陳忠君對外說的是,知道卓不茹與義父生前親近,遂把老宅賞給他做個紀念。
阿三撇了撇嘴,繞到院子後面無人處,無聲躍起翻上了屋頂。阿三在屋頂伏身靜聽片刻,察覺到屋裡還有人走動,這個時辰陳忠君應該還陪在皇帝身邊,那屋裡的多半是些伺候陳忠君起居的內侍太監。
阿三沒有輕舉妄動,繞著人來到陳忠君就寢的居室房頂,待確定屋內沒人了才跳下房內,閃身躲進了屋內。
屋子裡倒是乾淨得很,空氣中飄散著一股好聞的淡香,一切物什都擺得井井有條,就連書桌上沒翻閱完的摺子都整整齊齊碼放好了的。
阿三再轉頭看,旁邊還有個祠案,祠案上擺著香爐果盤,順著往上看,阿三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只見這陳忠君不拜天不拜地,牆上掛著的居然是一幅皇帝陳勛的畫像。
「狗閹貨,真會拍馬屁。」阿三笑罵一聲,忽聞屋外傳來動靜,連忙縱身翻上房梁,在陰影中躲藏起來。
一名內侍小太監拿著打濕了的絹帕走了進來,開始擦拭書桌。
小太監擦得很仔細,把紅木桌子每一寸都擦得亮錚錚的,就連桌子底下都沒放過。
屋外傳來喊聲:「你可趕緊的,待會公公回來,若找到丁點灰塵,仔細你的皮。」
「管好你自己的事罷!」屋內的小太監應道,「昨日公公說要吃城南飄香坊的點心,你可著人去買了?」
「遭!我給忘了!」屋外傳來一聲驚呼。
屋內的小太監嬌笑兩聲:「那還不快去?這個時辰了,你跑著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屋外的腳步聲匆匆遠去,小太監擦完了桌子,又把屋內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紕漏後才出去,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阿三在心裡慶幸之前沒有亂動屋內陳設,他估摸著時間——現在已經是吃晚飯的時辰,陳忠君肯定得伺候著皇帝吃了晚飯才回來。聽那小太監之前說的,陳忠君連有沒有灰塵都看得出來,那自己更不能輕舉妄動,但若是動了,就必須要在陳忠君發現之前離開……這般算下來,自己最好的動手時間就是等傍晚陳忠君睡下後。
心裡打定了注意,阿三也靜下心來,他先是把繪有彩飾的太監服脫了下來,整齊疊好放在房梁一邊,這樣一來他便一身漆黑的夜行服,躲在陰影里更加難以發現了。他又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乾糧吃了起來,細嚼慢咽,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這般靜靜等待著,就宛如一隻躲藏在夜裡準備撲食的豹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期間有內侍太監進來點亮了燈燭。
阿三早已經吃完了東西,此時平躺在房樑上,閉著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睡著了。
又過了許久,天色已經全黑,阿三聽見之前那麼出去買點心的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呼,呼,運氣好,還好我跑得快……」小太監大喘著氣,「再晚些就賣完哩!」
另一名小太監道:「快放蒸籠里熱著,不讓公公回來吃到嘴裡是冷的,少不得又要罰你。」
「說的是,說的是。」
屋外又沒了聲音。
這次沒過多久,阿三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動。
屋外傳來小太監帶著諂媚的聲音:「恭迎公公。」
「嗯。」陳忠君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腳步聲逐漸朝屋子這邊靠近了。
另一名小太監連忙邀功:「公公,奴婢給您買了飄香坊的點心,正熱和著,公公操勞一天,想必還未來得及吃晚食,要不奴婢這就給公公端來先墊墊?」
陳忠君的聲音里終於帶上了笑意:「你個小崽子,生得一副老實模樣,卻成天都不忘揣摩雜家心意,算你機靈,去端來吧。」
小太監連聲應是,賠著笑離開了。
「吱呀——」居室的門被推開了,房樑上躺著的阿三也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他靜悄悄翻身,由躺變為趴在房樑上,半張臉露出來,目不轉睛盯著走進屋內的三人——陳忠君身後還跟著兩名隨行太監,他二人手上捧著的應該是陳忠君未處理完的政務。
這兩個太監明顯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進門後很自覺地走向書桌,把手中的摺子放到了書桌左邊。
陳忠君揉著脖子:「放下就出去罷,近日政務繁雜,今夜怕是又要晚睡。」
其中一名太監道:「公公還需保重身體。」
陳忠君哼了一聲:「蘇立之在京城時,雜家日日盼著他離皇城越遠越好,現在他倒真的出去,這些雜七雜八的事要,陛下又都堆到了雜家頭上來。」
「那是陛下信得過公公,公公深得陛下寵信,這是好事呀。」
陳忠君瞥了說恭維話那太監一眼:「雜家會不知道?須你來提醒?」
那太監連忙自己掌嘴:「公公恕罪,是奴婢嘴賤,不小心就說錯話了。」
陳忠君擺了擺手:「收起這副做派吧,雜家既然挑了你們跟在身邊,自然是喜歡你們,信得過你們。」說著,陳忠君又下意識揉了揉發酸的肩膀。
另一名隨行太監終於瞅到機會,連忙插嘴道:「公公身體乏累,要不奴婢傳太醫館的人來給公公按肩揉穴?」
陳忠君聞言,臉色頓時真的沉了下來:「放肆!」
那隨行太監嚇得一哆嗦,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公公恕罪!」
陳忠君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隨行太監:「太醫館的太醫們都是伺候陛下的,你這般說辭,是想害雜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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