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一章——新年風波(上)

  春節當日。記住本站域名

  葉北枳,池南葦,方定武,施淼淼,這一大家人都起了個大早,收拾收拾屋子,貼上楹聯福字,與福照大院的其他住戶互道了祝禮。

  池南葦穿上了新衣裳,一套裹了雪狐皮絨的棉裙,淺紅布料上由白絨裹邊,襯得池南葦的小臉愈發紅潤——這是葉北枳前些日子托街頭成衣鋪的裁縫做的。

  四人忙活得差不多了,一輛繪有龍紋的馬車也停到了福照大院外面。

  一名托著拂塵的公公在侍衛的拱衛下走了進來,走到葉北枳家門外,也不進來,就站在門口喚道:「葉公子,池姑娘,陛下讓雜家來接你們了。」

  「這麼早?」葉北枳從房內走出,一抬頭就看到了停在大院外面的馬車。

  「不早了。」這位公公笑著點頭,「陛下知道今日有貴客,所以一早就起來處理完公務,現在已經在御花園候著諸位了。」

  「這麼冷的天不進屋帶著,去那勞什子花園作甚?」方定武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方定武話音剛落,只聽屋裡傳來「啪」的一聲,然後就是池南葦的呵斥聲。

  公公臉色一僵,卻又不敢發作,只得硬著頭皮答道:「這是陛下決定的——現在正是各色梅花盛開的時節,陛下便安排了諸位前去賞梅。」

  池南葦拖著方定武從屋裡出來,沖公公笑道:「那我們這就走吧,有勞公公了。」

  四人坐進車廂,那公公就在車廂外面跟著走,馬車很平穩,也走得不快。

  「這位公公,請問蘇太師是不是也去了?」池南葦撩起車簾,沖公公問道。

  公公笑道:「雜家姓徐,池姑娘喚我徐公公便是,雜家在司禮監做事,平日就負責陛下的行走車馬,也算是陛下的親近人。吶,聽說蘇太師一早便進了宮,與陛下一同批閱了奏摺。」

  「今日還有些誰?」葉北枳問道。

  徐公公答道:「能陪陛下吃年夜飯,那是天大的恩寵,今日除了諸位,便只有蘇太師,陳掌印了,對了,還有東廠卓公公,是被蘇太師帶著一起去的。」

  「卓公公?」葉北枳回憶了一下,「就是那個岳公公的義子?」

  徐公公聞言臉色一變,似乎這是個什麼禁忌話題,一側眼又見葉北枳看來,自知葉北枳得罪不得,只得陪著笑臉答道:「葉公子記錯了,岳公公義子是司禮監的陳掌印,而卓公公……當初只是跟在岳公公身邊的隨侍太監。」

  葉北枳擺了擺手:「也差不多,我聽蘇亦說起過,當義子的不像義子,不是義子的反而更像是義子。」

  徐公公打了個冷顫,只當沒聽到,沒敢接話。

  談話間就到了皇城城門下,徐公公亮了令牌,值守的禁衛軍便開了城門。

  從城門進去,馬車又走了不久便停下來了。

  徐公公在車簾旁說道:「諸位,已經進皇宮了,此處禁車馬,還請下車步行。」

  方定武小聲嘀咕:「破規矩真多……」施淼淼在後面使勁掐了他一下。還好方定武只是發發牢騷,轉眼就又被巍峨大氣的皇宮吸引去了注意力。

  葉北枳最後一個才下來,徐公公無意中抬眼瞥到葉北枳腰後,頓時就嚇得失了顏色。

  他一把上來抓住葉北枳的手臂:「葉公子,葉大俠,我的親大俠,你怎麼還把兇器帶進來了?!你這不是要了雜家的親命嘛!」

  葉北枳若無其事拍了拍後腰的唐刀:「防身。」

  徐公公苦笑不得:「這裡可是皇宮,誰還敢對您動粗不成?」

  話音剛落,不遠處有人匆匆走來,相隔甚遠便揮手呼喚:「徐總管,徐公公!」

  徐公公回頭一看,不由得微微皺眉。

  來人是五個太監,為首一人身上的裝束與徐公公一般為二,想來也是個總管。

  徐公公上前一步拱手:「蔡總管,你怎麼來了?」

  蔡總管皮笑肉不笑回禮:「奉陳掌印的命過來,陳掌印知道今日有外人進宮,特命雜家過來盤查,走宮外人進宮的那一套流程。」

  徐公公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陛下親口邀約的貴客……」

  「那也是宮外進來的不是?」蔡總管打斷道,眯著眼打量著眾人,「若是他們不知禮數,衝撞了陛下,這個罪名你我哪兒擔待得起?」

  當蔡總管的目光落到葉北枳身上時,頓時變了臉色,突然厲聲大喝:「大膽!誰允許你帶刀兵進宮的!守城的禁衛是幹什麼吃的?!」

  池南葦面色不善,她心思本就細膩,一眼便察覺出其中必有貓膩,多半是有小人在背後故意刁難。她先一步拉住了葉北枳,率先開口道:「敢問這位公公,是要走個什麼流程?」

  蔡總管又把目光移到池南葦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後才開口說道:「自然是先帶去尚儀局,褪去衣物,挨個搜身,教導禮數,最後焚香沐浴,才能去見陛下。」

  池南葦一聽這話就知道沒法善了了,她鬆開葉北枳的手,認真說道:「今天過節,還是不要見血得好。」

  徐公公還未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便察覺到耳邊風聲一響,一道人影從身後掠出——

  「嘭!!」

  徐公公只看到那人影與眼前的蔡總管正面撞上,蔡總管頓時倒飛了出去,整個撞在宮牆上,如敗革一般彈回了地上。

  葉北枳站在之前蔡總管站著的位置上,低頭俯視著剩下四名太監:「是陳忠君讓你們來找我麻煩的?」

  「蔡公公!蔡公公!」徐公公此時終於回神,大叫著跑向蔡總管,卻發現蔡總管已經昏過去了。

  徐公公都要哭出聲了:「葉公子,你,你們……怎麼能在宮裡動手?這是滔天的大罪啊!這可如何是好?讓雜家如何跟陛下交代?」

  方定武獰笑一聲,走過去一把將徐公公拉了起來,還貼心地幫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莫慌,見陛下不急,走,先帶我們去找那個什麼陳掌印。」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