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站在兩人身邊的岳竇忽然出聲:「……好像不太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嗯?」蘇亦轉頭看向他,神色緊張,生怕岳竇又說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什麼不太對?」
夜凡也看向廣場,眉頭逐漸皺起:「這是什麼身法?好快!」
只見廣場中央,老人的身影已經快要看不清楚,只見道道殘影疾掠,每一次殘影閃過都有數名甲士飛出人潮。
「不是身法的問題。」岳竇聲音低沉,「是他越來越快了——難道他之前還留手了?」
夜凡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忽然腦海中靈光閃過,曾經閱讀過的典籍從記憶中浮現,他猛抬起頭望向天空。
天空那旋渦下,伴隨著有莫名的呼嘯聲響徹,似乎有東西正在被迅速抽離,空氣中肉眼可見地有細微的電火炸裂。
「轟——!」廣場上再次轟鳴,原來是放羊老人插下鏟子把大片的土皮掀飛了厚厚一層,土皮像是潮水一般朝外翻滾而去,順帶掀飛了無數甲士,老人周圍頓時又空出來了一大片。
老人的衣衫已然襤褸,本就亂糟糟的頭髮此時更亂了,他喘著氣望向天空,蘇亦分明看到他眼中帶著不甘。
「還,還差……」老人一揮手,放羊鏟直指蒼穹,「這才用了多少——你憑什麼生氣!?」
「轟隆——!」回應他的是陰雲中的一聲響雷。
「原,原來如此!」夜凡恍然大悟,「他速度變快是因為他一直在借用天地之力,借用太多,老天看不下去了!」
蘇亦一臉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老人忽然轉頭,視線緊緊盯著金殿深處,眼中閃過狠厲。
「攔住他!」禁衛將軍立馬下令,外圍的禁軍連忙圍了上來。令人心悸的是,此時廣場上,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經多過於還能站立的將士了,就連本在外圍掠陣的錦衣衛也不得不參與進了戰鬥,更外圍一點的地方,那裡江湖人與北羌刺客正打得慘烈,再往外來時的方向,還有新趕來的北羌刺客與江湖人正在打鬥。
「為了陛下!」
「為了陛下——!」
「殺敵——」
喊殺聲再次蓋過了慘呼聲,將士們拿起兵器,向著唯一的一個敵人發起了衝鋒。
蘇亦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拳頭給握住了,幾乎喘不過氣來。
半空中那細不可聞的噼里啪啦電火炸裂聲越來越頻繁。
岳竇此時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神色有些疑惑。夜凡的臉色反而有些嚴肅了起來。
「夜,夜凡……」蘇亦訥訥道,「你,你的頭髮怎麼回事……」他下意識伸手去觸碰,剛剛接觸到夜凡脖頸皮膚,「啪」的一聲輕響,灼痛傳來,蘇亦感覺自己指尖仿佛被火苗舔舐了一下。
夜凡回頭,斜眼看向自己紮成一束的頭髮。
「岳公公!你的也是!」蘇亦的驚呼聲傳來,他一回頭,看到自己的頭髮也根根豎起,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道使它們直指天空。
「這是怎麼了!?」岳竇從未見過這個情況,也有些慌亂。
「是雷!」夜凡拉著蘇亦就往金殿內躲避,「快進殿!要降雷了——」
話音剛落,一道粗大的霹靂從旋渦中心劈下,仿佛一條電龍從天入地,直砸向廣場!
電龍發出巨大的咆哮聲,像一跟銀白天柱直插下來,與地面觸碰的瞬間銀電激射炸裂,刺眼的光芒幾乎把在場每個人的眼睛都閃瞎!
「轟轟轟轟轟——!!!」
漫天銀蛇亂舞!大地顫抖!
蘇亦大張著嘴,什麼都感知不到了,眼前白茫茫一片,耳邊是是轟鳴後的耳鳴聲,頭昏眼花。
不知過了多久,蘇亦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自己,他使勁晃了晃頭,眼前逐漸浮現出了人影。
「怎麼……」蘇亦廢了好大的勁才看清楚眼前的正是夜凡,他茫然無措道,「發生了什麼?」
夜凡臉色嚴肅:「老天爺生氣了。」
蘇亦往前兩步走到台階前,扶著柱子站穩,虛著眼往廣場上看去——
只見廣場上除了最外圍,再無一人站立,正中心的土地一片焦黑,漆黑的雷紋在地上蜿蜒著朝外放射。
大多數甲士都已經變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零星還有些氣若遊絲的倒在地上無法動彈,距離中心遠些的則運氣好些,還沒有斷氣,正發出陣陣的哀嚎。
「結,結束了……」蘇亦扶著柱子緩緩坐倒。
廣場正中央,一個與地面一般漆黑的身影緩緩坐了起來。
蘇亦呼吸一滯,心跳都停止了瞬間。
「呼……」老人吐出一口帶著灰黑的濁氣,微微擺了擺頭,「真是小氣啊……就借你這麼一點,居然就發這麼大的火。」
老人撐著地,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來。他上身的衣衫已經在雷火中化為灰燼,就連褲子都只剩下了短短一截,剛夠遮住大腿跟。
蘇亦看到老人的臉上,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膚都已經焦黑,許多傷口皸裂成一道大口子,翻出粉嫩的皮肉,鮮血沿著皮膚滴落進了土裡。
老人跨過無數屍體,步履蹣跚,卻依舊堅定,緩緩走上了階梯。
蘇亦牙關打著顫,眼看著老人越走越近。
老人走上階梯,抬頭看到了蘇亦,然後目光落在了蘇亦手中的氈帽上,他笑道:「是你啊……牧羊人。」
蘇亦不知所言。
一個人影站出來攔在了蘇亦身前,擋住了老人的視線。
是岳竇。
老人笑了笑,偏頭對蘇亦說道:「後生,你還不躲開?」
蘇亦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手腳並用跑下了階梯,遠遠站在廣場上觀望。
岳竇一雙細長的眼睛緊盯著老人:「就算你是天人境……現在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若要離開,想必這裡也沒人能攔住你。但若是你非要一意孤行,繼續向前,雜家說什麼也要取你性命了。」
「噹噹。」放羊鏟在台階上敲了敲,抖下一塊沾了血跡的泥土。老人笑道:「這位公公,也太不了解什麼是天人了……」
「天人之所以是天人,就是因為……」
「我就是天,而你……」
「……只是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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