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章——第八人

  赫連劍宗,劍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百里孤城已經在劍台住下數日,赫連劍宗在宗門內給楊露安排了住宿。

  「還有個問題。」百里孤城皺著眉毛。

  蓋聶一伸手:「請講。」

  「若如你所說,天人境出手會引起天地異變……」百里孤城眯著眼思索道。

  蓋聶擺了擺手打斷道:「也不是一點都不能出手。嗯……打個比喻就是,天地就像是大海,天人境偶爾翻個小浪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若是用力過猛,那就會掀起海嘯了。」

  「那當年鶴老前輩為什麼……他就不怕這些嗎?總不會是他不知道吧?」百里孤城又問。

  「他當然知道。」蓋聶嘆了口氣,「只不過這是他自身的問題。」

  「什麼問題?」百里孤城追問。

  蓋聶淡然一笑:「這就要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了——如何突破自身桎梏。」

  百里孤城面色肅然,坐直了身子,恭敬道:「洗耳恭聽。」

  「突破桎梏,並不是說氣達到一定程度了,就能與天地連通。」蓋聶伸出一根手指,一縷劍氣在指尖環繞,「我說的是連通,又不是把『球』給撐破。你也可以理解為融入天地,與天地化為一體。正如我之前所說,天地間的『你』該是什麼樣子,你就要變成什麼樣子,補全你缺失的部分,等你成功了,你就與天地是一體了。而每個人缺失的部分都是不一樣的,比如鶴問仙,他突破桎梏的契機,就是證得本心。」

  「證本心……」百里孤城細細品味著這句話。

  蓋聶點頭道:「不錯。鶴問仙與我不同,我是為了求劍道終途,而鶴問仙是為了習劍而習劍,也因此蹉跎了大半輩子,直到他真正找到屬於自己的路,證得本心——心之所及,必有所為。然後才在花甲之年步入天門。」

  百里孤城搖頭:「……還是不懂。」

  蓋聶輕笑:「心之所及,必有所為。說簡單一點就是,自己覺得對的事,那就去做。這也是鶴問仙能創問仙一劍的原因所在。問仙,其實就是問本心。」

  百里孤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蓋聶還在繼續:「所以哪怕知道會引起天地震怒,但鶴問仙還是毅然決然地帶領武林正道,對抗鬼見愁。只因為這是他認為對的事,是該做之事——雖然他還是失敗了。」

  「為了殺一個鶴問仙,朝廷,鬼見愁,出動了無數高手,生生靠著人命,堆死了鶴問仙。鶴問仙失敗了,但天地間的無主之氣卻還是少了。」蓋聶嘆了口氣,「當他使出問仙的時候,我能清晰感覺到天地的憤怒,就像絞出了一個漩渦,天地間的無主之氣都在朝他匯集。這還只是一個天人境出手,就導致了武林長達二十年前的動亂,死了不知多少人,都是為了補回天地缺失了的無主之氣。你可以想想,若是兩個天人境交手,那會是什麼樣的慘象。」

  百里孤城望著陳放在膝上的「方寸」,有些出神:「鶴老前輩那麼厲害,卻還是死了。」

  「人當然都會死的。」蓋聶笑道,「這是屬於天地的規律,哪怕是天人也逃不過。當年不歸島總壇一役,我清楚得感覺到鶴問仙的氣消失了,與天地連接的紐帶也少了一根。」

  百里孤城抬起頭來,滿臉都是驚詫:「什麼意思?紐帶又是什麼?什麼叫你感覺到——難道天人之間能互相感應到對方?!」

  蓋聶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當然了,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紐帶就是天人與天地連接的『氣』,而通過紐帶,我們與天地一體,當然能互相感覺到,就像是你的左右手,共用一個身體,當然能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

  「好,好像是這個道理……」百里孤城打著結巴,「那,那這世間有多少個天人境高手,你也知道?」

  「當然。」蓋聶站了起來,引著百里孤城來到崖邊,腳下就是連綿的赫連山脈。

  他指著瓦刺的方向:「那裡有一根紐帶,已經存在了很多年,不過氣息已經逐漸變弱了,應該是個不世出的老者,快要壽終正寢。」然後他又指向了北羌:「北羌本有兩根,原本是重合在一起的,可就在不久前,有一根紐帶移動了位置……朝著閏朝去了。」

  百里孤城愣了一下,卻沒多想,繼續問道:「那閏朝呢?」

  蓋聶轉過身子,指著閏朝方向:「閏朝有三根紐帶與天地相連,西邊那根我知道,烏思伽藍寺的活佛;剩下兩根里,有一根我大概能猜到是誰,必然是地上無敵的愚公;至於還有一根……那根紐帶才出現不到十年,自出現起就沒有移動過位置,我確實不清楚是誰。」

  「七個……天人境。」百里孤城咽了口唾沫。

  蓋聶點了點頭:「沒錯,加上我,總共七……」話音戛然而止,蓋聶忽然猛地轉頭看向了南邊。

  百里孤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是閏朝境內。原本被雲朵遮蔽的天空唯獨那一片空蕩蕩的,仿佛是有什麼直衝雲霄,把流雲全部衝散,只留下了一個圓形大洞。

  「怎,怎麼了?」百里孤城問道。

  蓋聶沉默了半晌,然後搖了搖頭:「現在不止七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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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五……」庖丁站在街角抬頭望天,轉著身子數著什麼。

  「庖丁大哥,你數什麼呢?」葉痴兒在衣服上擦了擦滿手的葷腥走了出來。

  庖丁被打斷了數數,他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嗯……數管子。」

  「管子?」葉痴兒抬頭看了看天上,笑著說道,「哪裡有什麼管子?我咋沒看見。」

  庖丁也笑了:「明明就有,我看得見的。」

  葉痴兒撇嘴道:「不知道你在說啥——鄭黑子又送來兩頭牛,你可別忘了宰。」

  庖丁點頭應了,葉痴兒轉身就要進屋,卻被庖丁一把拉住了胳膊。

  「嗯?」葉痴兒疑惑地看著庖丁,「庖丁大哥?還有啥事?」

  庖丁盯著葉痴兒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本來以為……第八個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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