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二章——污衊

  李清堂在兩名錦衣衛千戶的押送下進了大殿。Google搜索

  只見李清堂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身上的衣服還算周整,但那是因為要上金殿,為怕有礙觀瞻,錦衣衛特地給他換上的。李清堂臉上一道鞭痕清晰可見,他衣服下是副什麼光景,由此可見一斑。儘管頭髮已經被重新梳過,但他臉上的驚亂惶恐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

  李清堂被押至台階前,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嘴唇打著顫嗚咽道:「陛下——陛下饒命——」

  張清夫上前一步,皺眉含恨道:「李大人!何故饒命?你究竟犯了何罪?!」

  李清堂訥訥轉過頭,看向張清夫,目光逐漸恢復了些神采,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他忙道:「張大人!張大人救我!我也是戚相的人!」

  張清夫臉色一僵,雖說文武百官各有團體,但此事怎麼能拿到金殿上明目張胆的說出來?張清夫皺眉喝道:「李大人!說什麼胡話!你莫不是被錦衣衛審糊塗了!?」

  「咳咳……」陳勛掩嘴咳嗽,朝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勛點了點堂下跪著的李清堂:「蘇太傅已將事情始末告知與朕,李清堂,你從實招來,也說與這金殿百官聽聽,看看我大閏官場究竟是養了個什麼樣的東西!」最後一句含怒而發,帝王威儀畢露。

  李清堂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開始說道:「罪臣,罪臣……派家侄李樹年,截殺了前往涼州府送旨的使者,埋屍於山林,以火焚毀聖旨……欲使齊宴竹將軍背上不戰而退的罪名……」

  「哇——」朝堂一片譁然。

  張清夫憤然道:「李大人——切莫屈打成招!這裡不是詔獄,在這金殿上沒人敢拿你怎麼樣!一切自有陛下給你做主啊!」

  李清堂趴俯在地上瑟瑟發抖,渾然不覺。

  蘇亦對林客標使了個眼色,林客標會意,朝著金殿外喊道:「呈證物!」

  又是一名千戶走進金殿,手中托著一盤,緩緩上前。

  陳勛站起身走下台階,拿起托盤上焦黑物體端詳片刻,忽然一把擲出,扔到了李清堂面前,咬牙怒道:「李清堂——你還有什麼話說?!」

  百官齊齊低頭看去,只見那東西通體焦黑,小臂長一截,隱隱還能看出有一條龍紋盤踞其上——這分明就是聖旨上的那根黑犀牛角軸。

  蘇亦站出來,低頭看著李清堂的背影,輕聲道:「這是根據李樹年的證詞,在他所說的焚毀聖旨處的山林里找到的。」

  張清夫不說話了,臉色幾番變化,看著李清堂的眼神中分明就是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而李清堂抖得更厲害了,渾身猶如篩糠。

  「李清堂。」蘇亦嘆了口氣,「認罪罷。」

  李清堂忽然抬起了頭來,面色猙獰:「就算……就算我有罪,但我也罪不至死!」

  蘇亦臉色一變。

  張清夫臉上喜色一閃而過,忙上前一步:「李大人快說!此事還有什麼隱情?」

  「我是受人指使!」李青梅面目猙獰,「我不是主謀!罪不至死!我願意供出主謀,只求陛下饒我一命!」

  張清夫忙道:「李大人快說!只消說清楚了,陛下明察秋毫,自不會冤枉你。」

  蘇亦微微搖頭,在心裡對張清夫翻了無數個白眼。

  李清堂咬了咬牙,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是……是戚大人!戚!宗!弼!」

  「是他讓我這樣做的——」

  朝堂上陷入詭異的寂靜,落針可聞。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張清夫。只見這個花甲老人勃然大怒,一腳就踹在李清堂的背上,把李清堂踢到在地,口中大罵:「你放屁——」

  李清堂蜷縮在地,抱著頭,連呼:「就是戚宗弼!就是戚宗弼!他才是主謀!」

  張清夫大罵,撲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戚大人一心為國,怎容你這般污衊!?」

  蘇亦捏著眉心,眼不見心不煩。陳勛皺著眉看著這場鬧劇。

  岳公公揮了揮拂塵:「殿前侍衛何在?還不拉開?金殿之上,豈容這般胡鬧!」

  自有侍衛上前,將二人拉開。

  張清夫被兩名侍衛架著,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面,他仰天悲呼:「豎子誤國!還有這種奸臣欲至戚相於死地!戚相啊!大閏何去?大閏何去!前路安在吶——」

  蘇亦此時站了出來,朝著陳勛拱手。

  陳勛抬手道:「蘇太傅有何事?」

  「咳……」蘇亦清了清喉嚨,「犯官李清堂業已認罪無疑,但他關於戚相的說辭,還需再查。」

  張清夫猛地轉頭看向了蘇亦。

  蘇亦繼續說道:「臣聽聞,戚相一生光明磊落,潔身自好。若說此等齷蹉事是出自戚相之手,臣是不信的。」

  「那蘇太傅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陳勛又問。

  蘇亦想了想:「臣以為,應先將犯官關押,再行審問。陛下當下旨尋戚相回京述職,以查明事情因果。」

  陳勛微微皺眉:「是當如此,可戚相如今下落不明,該何處去尋?」

  蘇亦猶豫了一下,半晌後嘆了口氣道:「……據錦衣衛報來消息,據說前些日子在東海有過戚相的行蹤。」

  林客標睜大了眼看向蘇亦——他從未收到過這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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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戚宗弼在哪兒呢……

  狂風在大海上呼嘯,波濤洶湧,似有一隻蛟龍在海底興風作浪。

  暴雨中,阿三拎著戚宗弼的領子蹣跚上岸。

  「轟隆——」一道閃電把天空照亮。順著這一瞬間的亮堂,阿三看到岸上不遠處那個茶肆中,有個身影坐在桌前。

  「噠,噠,噠……」摺扇有規律地敲著桌子。

  阿三握緊了傘柄,全神戒備——他知道此人是誰。

  「嘖嘖嘖……這是什麼情況?」卜算子站起身,站在棚屋屋檐下望著這邊,「上去一個定風波,怎麼下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驪歌一疊?變戲法麼?」

  阿三渾身濕透,衣服全貼在了身體上,他的聲音和身體一樣冷:「想要命的話,就把路讓開。」

  「大路朝天,各走兩邊。這麼寬的路,你要走就走便是,我又沒說要攔你。」卜算子笑道。

  戚宗弼喘著粗氣,在阿三耳邊低聲道:「不要多糾纏,鬼見愁不會善罷甘休。速速離去。」

  阿三冷哼一聲,架著戚宗弼轉身朝著另一邊的密林走去。

  「所以說……」身後傳來卜算子的聲音,「定風波終究還是敗了?」

  阿三眼中寒光一閃:「關你屁事!」

  「哈哈!」卜算子拍著手,「怎麼不關?之前給江湖人講了劍氣近進京刺相的故事,這下又有新東西可講了,讓我想想,就叫——定風波單刀闖鬼窟怎麼樣?」

  PS:我的讀者在哪裡!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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