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心病

  唐錦年還真有這心思。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若真如這女子所說,那他當然是選擇跟著人群混進伽藍寺要保險得多。只是之前一副要走的模樣,此時再提出搭夥同行不免有些尷尬。

  「我就好奇問問。」唐錦年腦海里轉著念頭,嘴上隨意問道,「你送的是什麼東西?」

  麻花辮姑娘俏皮地眨了眨眼,小聲道:「一串蓮子佛珠,我親手摘下又親手串的。」

  唐錦年在心裡撇了撇嘴,暗道確實不是什麼值錢物事,嘴上卻說:「倒是心誠意誠,那你們這夥人里……誰送的東西最值錢?能入那活佛法眼嗎?」

  少女白了他一眼,嗔道:「怎麼能說值不值錢這般世俗,活佛可不是凡夫俗子,全看活佛喜愛與否。」

  「是是是,」唐錦年打了個哈哈,「算我說錯話了,那我換個說法,你們裡面最有可能讓活佛喜歡的禮物是什麼?」

  少女被唐錦年逗笑,雙眼彎成了月牙:「要說有可能被佛活多瞧上兩眼的,那多半是多吉大哥的那尊根雕佛像了——就是之前給你打招呼那人,據說那是上等的樟木老根,天然生長成了佛陀樹下誦經的模樣,活佛見了定會喜歡的。怎麼?你要和我們一起走了嗎?」

  「唔……」唐錦年沉思著點了點頭,「這麼說來,和你們一路倒是也能方便不少。」

  少女狡黠一笑:「你定是看我們禮物稀罕才這樣說的!不過這當然也好,眾人一路也算有伴,不過……我可是給你看了我的禮物,你也得給我看看你的禮物才行。」

  唐錦年嘴角一勾,笑道:「我這禮物可不一般,就怕拿出來嚇到你們。」

  「吹牛皮——」少女瓊鼻一皺,扮了個鬼臉,「我曾經可是參加過一次活佛誕辰的,什麼稀罕禮物沒見過?你倒是拿出來看看呀——」

  唐錦年把煙杆在手中打了個旋:「那你便看罷。」

  少女不得其解,圍著唐錦年轉了一圈,口中疑惑道:「在哪?我怎……」

  話音未落,忽聞不遠處人群中傳來陣陣驚呼。

  「——那是什麼?!」

  「神鷹——是神鷹!」

  少女一怔,尚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平地就忽然起了狂風——

  一片黑影當頭罩下,遮住了頭頂的陽光。

  少女愕然抬頭望去,只見一具龐然大物伸展著雙翼落了下來,刺眼的陽光打在它的背後,給它的輪廓描上了一層金邊。

  「什……麼……」

  少女呢喃著,神色有些恍惚。

  「嘭——嘭——」機關鳥快速地扇動了兩下翅膀,最後安然落地。

  少女被風吹得不禁眯起了眼睛,也回過了神來。

  機關鳥在唐錦年身邊昂首佇立,少女呆呆地抬頭看著:「這是……這是……」她微張著嘴,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餵——白瑪!」呼聲傳來,是不遠處的人群急匆匆過來了。

  少女從機關鳥上收回視線,發現唐錦年正揚著眉毛看著她。

  「他們在說什麼?」唐錦年瞥了一眼人群。

  少女看了看機關鳥,又看了看唐錦年,還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下意識回答道:「啊……他們在叫我,我——我的名字是白瑪,格勒白瑪,按中原話來說,就是象徵吉祥的蓮花。」

  這時人群也來到了近前,叫做多吉的漢子神色極為激動,他看著機關鳥的眼神中透著狂熱,正當唐錦年以為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他一下撲倒在了地上,對著機關鳥做起了五體投地的大禮,口中念念有詞不知說些什麼。

  有了多吉帶頭,這群人也接二連三地開始朝著機關鳥跪拜。

  唐錦年下了一跳,慌忙朝著旁邊讓過一步,愕然朝少女問道:「……就算是求著要我入伙也不用這麼拼吧?」

  白瑪臉色漲紅,連忙去拉帶頭的多吉,在他耳邊說話。唐錦年聽不懂藏語,只感覺兩人似乎還爭吵了幾句,然後白瑪說了些什麼,多吉才將信將疑地站了起來。

  待到這些人陸陸續續站了起來,白瑪才對唐錦年解釋道:「他們以為這是神鷹,是吉祥的徵兆,所以有些失態了。不過現在好了,我告訴了他們說,你要與我們同行,這是你供奉給活佛的大禮。」

  唐錦年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

  多吉大哥此時對神鷹的敬畏明顯轉移到了唐錦年身上,甚至都不敢與唐錦年對視,他在後面偷偷拉了拉白瑪的袖子,低聲吩咐了幾句。

  白瑪回過頭來,哭笑不得地朝唐錦年問道:「多吉大哥托我問一句,你這神鷹是活的還是死的。其實這有什麼好問的……」

  不等她說完,唐錦年理所當然答道:「當然是活的。」

  「——活的?!」白瑪臉色大變。

  多吉大哥雖然聽不懂二人在說什麼,卻一直注意著白瑪臉色,這一看白瑪變了臉色,哪裡還不知道答案?噗通一聲又跪下了。

  白瑪一臉的不可置信,此時也來不及再去管多吉大哥,聽說這神鷹是活物後,她都想直接跪下了。

  白瑪指了指機關鳥,結巴道:「可,可是……我剛剛看了,它明明……雖然做的精細,可它明明就是木頭啊……」

  「雖是木頭……」唐錦年有些不樂意了,冷笑道,「但它能飛能動,憑什麼就不是活的?難道非要像人一樣,要能吃飯出血才是活的?」

  白瑪還是不能接受:「怎有這般強詞奪理的說法,還誆騙我們說它是活物,分明就不是。」

  唐錦年頓時大怒:「何其愚昧!我說它是活物便是,這些高深的道理你們明白什麼?怎與爾等化外之民說得清楚?我看還是我獨自上路罷!」

  白瑪這時突然冷靜了下來,她靜靜地看著唐錦年看了許久,目光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直到看得唐錦年都不舒服了才說道:「你生病了。」

  唐錦年冷笑道:「怎麼?你還是郎中?」

  白瑪搖了搖頭:「我不是郎中,但我知道你生病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裡……你的這裡得病了。」

  「胡言亂語!」唐錦年翻身上馬,一揚手,機關鳥撲扇著翅膀騰空而起。

  白瑪上前一步拉住了唐錦年的衣擺,目光真誠地看著他:「我沒有胡說,你的心裡,你的想法,與我不一樣,與他們不一樣,與人們都不一樣。我說不過你,也不知道怎樣幫你……但也許你該找到能理解你心中想法的人,讓這個說服你,治好你。」

  唐錦年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想辯解什麼,但最終只匯聚成了蒼白的一句:「我沒病……」

  「……是你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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