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深處,白苗水雲寨。記住本站域名
竹樓內,高大老人剛吃完飯,端著茶杯愁眉不展。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老人放下茶杯。
藍葛寶推開竹門走了進來,在老人身邊站定:「巴獨眼兒帶了幾千黑苗往這邊來了,氣勢洶洶的,怕是沒什麼好事。」
老人冷哼了一聲:「他這是急了,巴胡死在了五尺道,遲遲不能打進蜀地,他現在也就仗著朝廷抽不出空來派大軍鎮壓他,所以急著趁著這個時候多吃下幾個城池好站穩腳跟。這次來估計是要逼著我表態了。」
藍葛寶面露憂色,猶豫了一下說道:「阿公……那我們怎麼辦?」
老人沉默了許久,半天后才搖搖頭道:「派人去給其他幾個白苗寨子送信,獨木難支唇亡齒寒,巴獨眼兒整合了黑苗勢大,若真要鐵了心要撕破臉,光靠我們自己是沒活路的,若是我們水雲寨被吃了,其他的白苗寨子也難逃一劫,去派人罷。」
「知道了。」藍葛寶垂頭應了一聲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老人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藍葛寶轉過身來:「阿公,還有事要吩咐?」
「那個……」老人沉吟了一下,「鈴兒那邊有消息了嗎?」
藍葛寶眼中閃過一絲憤恨,氣惱道:「沒有,出去查的人報回來的消息都是找不到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老人長舒一口氣:「找不到人……找不到也好,至少說明鈴兒可能還活著,還有希望就好。」
「去罷。」老人揮了揮手,藍葛寶點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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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雪沏茗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發出一聲脆響。
攤開掌,掌心一團鮮紅的血跡。
「啊!!!老子真的受夠了——」雪沏茗暴怒,一掌把身邊的一顆樹拍得四分五裂,「早知道就不該來這鬼苗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毒的蚊子!」
雪娘打了個哈欠繼續往前走著,沒有去管身後發飆的雪沏茗。
雪沏茗張牙舞爪地揮舞半天,想要驅趕走圍在身邊的蚊蟲,只可惜效果甚微。
「為什麼這些蟲子不咬你?」雪沏茗邁步趕了上來,捏著雪娘的臉蛋問道。
雪娘一巴掌打開他的手,眯眼笑道:「苗人小時候都要泡藥澡,泡上一個月那些就蚊蟲不侵了。」
雪沏茗揮著手驅趕蚊蟲,抱怨道:「早知道就該在涼州府問唐木匠要一貼狗皮膏藥,他對付這些毒蟲可是有好些手段。」
「這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也不知你們苗人是怎麼在這裡世代生活下去的。」雪沏茗又一巴掌拍死一隻蚊子,伸到雪娘面前,「喏,你看,巴掌大的蚊子,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雪娘把面前那滿是鮮血的手推開:「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選擇在這裡生活,惡劣的環境就是苗人抵禦外敵的天然屏障,其實這裡還是好的,據說苗疆深處還有毒瘴,各種毒性強大的毒蟲毒草都生長在那裡,只有寨子裡的蠱師才敢去那裡。」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雪沏茗好奇問道。
雪娘手指挽著一縷頭髮,道:「阿公告訴我的,小時候還沒離開寨子的時候,阿公就喜歡給我說這些。」
「阿公?」雪沏茗對這個稱呼不太明白,「就是你爺爺?」
雪娘點了點頭:「阿公是雪娘的爺爺,不過他還是寨主,所以寨子裡的人都叫他阿公。」
談話間,腳下的山路逐漸平坦起來,原來已經翻過山頭了。
雪娘指了指前面:「這條路我記得了,穿過那片林子就是寨子了。」
「意思是要到了?」雪沏茗眼前一亮,「看來那人指的路倒是對的,總算是沒走彎路,那我們快點,酒壺早就空了。」
在走到林子深處時就已經隱約能看見遠處竹子建築的房檐了,雪沏茗心情大好,把雪娘背起來大步往那邊跑了起來。
「誒?」從林子出來,眼前豁然開朗,不過雪沏茗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水雲寨,而是圍滿了水雲寨周圍的苗人。
「看來你家有客人……」雪沏茗指了指前面,對雪娘問道,「你爺爺過大壽?」
雪娘探出腦袋望了望,小聲罵道:「笨——你殺了那麼多黑苗還不認識麼?那服飾分明就是黑苗人,白苗黑苗歷來不和,他們肯定是來找阿公麻煩的。」
數千黑苗人烏泱泱地把水雲寨圍了一圈又一圈,把去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些黑苗人都齊齊望著寨門的方向,顯然那裡正在發生著什麼,以至於雪沏茗背著雪娘都走近了還沒有人發現這多出來的兩個人。
雪沏茗站在黑苗人群後往裡邊兒望著,卻什麼都看不到,他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
「大哥,借過。」
「哦,好……」被拍肩的黑苗人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然後再抬頭一看,就看見雪沏茗咧著嘴的笑臉,一臉的人畜無害。
「你,你是誰?」黑苗人愣了,眼前的男人和小女孩的衣服明顯不是苗人,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眼前,讓黑苗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雪沏茗腳下沒停繼續往前擠著,還沒忘回答那人的話:「我要去那寨子裡邊,借過借過——大哥,給個面子,麻煩借個道。」
「抓——抓住他!」被擠得東倒西歪的黑苗中不知是誰先反應了過來,發出了一聲大喊。
短暫的寂靜過後,無數黑苗人朝著雪沏茗和雪娘撲了過來。
「意思就是不給面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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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寨寨主,被喚為阿公的老人正站在寨門前,身邊圍著寨子裡最精壯結實的白苗漢子,在老人前面不遠處,是一身戎裝的巴罕桑,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巴獨眼兒。
不出老人所料,巴罕桑這次來是為了攤牌的,要麼歸順,要麼屠寨。二人的談話並不愉快,從寨門前的氣氛就看得出來。
巴罕桑一雙三角眼眯起,獰聲道:「藍卓阿公,我沒耐心陪你繞圈子了,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
「轟——!!!」突如其來的炸響伴隨著腳下的土地襲來了一陣猛烈地晃動!
老人和巴獨眼兒齊齊變色,幾乎同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黑苗人群的後方,仿佛有一隻鯊魚在人潮中朝著這邊飛快游來,還伴隨著無數黑苗人被掀上了半空,然後在驚叫聲中落下。
「什,什麼東西……?」巴獨眼兒說話打著結巴。
人潮在慘叫聲中被強行分成了兩邊,中間留下一道被犁出來的鴻溝。
在眾人的注視中,一個男子背著一個小女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老人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大小。
只見那男人拍了拍褲腳的塵土,對身後的黑苗眾人揮了揮手,道:「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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