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〇章——臨海遺冢

  安全?

  唐錦年這話說得不明不白,卻只讓饒霜徒增了疑慮。Google搜索

  安全是指什麼?難道還怕有人來掘了這個衣冠冢?還是說墓里埋了什麼值錢的東西?

  饒霜百思不得其解。

  沿著小路往上,地勢愈高,走了不久,樹林便到頭了,從林間出來,呈現在眼前的便是山頂風光,碧海藍天便不經允許地闖進了視野中。

  突然的敞亮讓饒霜有些不習慣,她抬手遮了遮,微眯著眼掃視著眼前的一切。不得不說,這裡風聲好不好饒霜看不出來,但風景卻是獨好的,無處不讓人心曠神怡。

  地勢高,迎面吹來的海風也猛了幾分,耳邊全是林間樹葉的嘩嘩聲,不是濤聲,勝似濤聲。

  山頂的空間其實不大,視野所及處便能看見懸崖,一座明顯經過精心修葺的墳墓就設在懸崖不遠處,面朝著無垠大海。這座墓一看便知造價不菲,墓碑通體潔白,柔光瑩瑩,也不知是白玉還是象牙所造,墳包邊緣圍了青石鞏固,故而隆起有半人多高,只是看上去此處甚少有人來祭拜,所以難免有些蕭條。

  看到唐錦年已經來到了墓碑前,饒霜連忙跟了上去。

  「這就是……」饒霜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你爹?」

  「嗯。」唐錦年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環顧著四周,幾乎連每一寸土地都沒放過,唯獨沒把注意力放在墓碑上。

  饒霜歪了歪頭:「你在找什麼?」

  唐錦年背著手在山頂走來走去,隨口答道:「看有沒有人上來過。」

  饒霜似乎抓住點味道了,她的目光隨著唐錦年移動:「你……是在警惕什麼?」

  唐錦年停下腳步,朝著饒霜看過來,饒霜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著,繼續說道:「還是說……這裡有著別的什麼東西?」

  唐錦年盯著饒霜半天沒有說話,半晌後搖了搖頭,笑道:「果然我還是比較喜歡笨一點的女人。」

  饒霜也不知道唐錦年這話是在誇她還是損她,反正就是聽著生氣。

  但唐錦年沒給她發飆的機會,他似乎是查探完了山頂的情況,走到墓碑前停住了。饒霜看到唐錦年把玉石煙杆拿了出來,從煙杆上取下一物——那是隨菸袋一直吊在煙杆上的一個白玉墜子。

  唐錦年把白玉墜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後把玉墜往墓碑上的一個圓形凹槽一按,玉墜便嚴絲合縫地嵌進了墓碑。

  饒霜目光一凝,心道果然是有問題,思緒還未轉過彎,便看到唐錦年身前的墓碑開始緩緩下沉,直至只露了個碑頭露在地面上。墓碑後,一個只容人彎腰通過的洞口露了出來。

  「還在發什麼神?」唐錦年的呵斥聲把饒霜從驚訝中喚回了神來,此時唐錦年已經半個身子進了洞口,饒霜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饒霜剛一進洞,只聽耳邊「咔噠」一聲,不知是唐錦年按了什麼機關,身後的墓碑再次緩緩升高,將洞口封閉了,當最後一絲陽光被阻擋在了外面,洞裡變成了漆黑一片。

  「唐……唐錦年?」伸手不見五指,饒霜難免有些不安。

  「嚓——」一道火光亮起,身邊,唐錦年舉著個火摺子看了過來,說道:「跟上。」

  有了火光照亮,饒霜這才發現原來腳下是一條螺旋往下的階梯,抬頭往下看去,卻看不到底,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饒霜有心想問問唐錦年這到底是哪裡,但看到走在前面一語不發地唐錦年,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火摺子的光並不強,只夠照亮前面一塊道路。黑暗使空間感和時間感都變差了,饒霜覺得已經走了很久了,但前面的唐錦年似乎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正這樣想著,唐錦年突然停下了腳步,饒霜緊走兩步上前,才發現腳下已經沒有階梯了,兩人終於是踏在了平地上。

  借著火光,饒霜看到擋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座石門。陰影中看不到唐錦年又做了什麼手腳,只聽見有機拓聲不停傳來,然後石門便緩緩升了上去,柔和的白光從門縫滲了出來,最終照亮了所有的空間。

  饒霜腦海里一片空白,嘴巴還保持著驚呼的口型,卻已經沒有聲音發出來了,雙眼圓睜,瞳孔不時輕輕顫抖一下。

  由不得她不驚訝,門後,也就是眼前,一切都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眼前的空間有多大饒霜看不出來,但光是視線所及處怕就不止半條街那麼遠了。

  饒霜算是明白了——唐錦年這是把整座山給掏空了。

  可是這光是哪兒來的?剛想明白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便接踵而至。饒霜帶著疑惑往上看去,好吧,接著光照還是能看到頂穹的,是用了無數的巨木支撐。可是光呢?饒霜環首四顧,終於是發現了光線的來源。

  在四周的牆體,甚至地面,零零散散地布滿了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夜明珠。

  饒霜覺得自己快暈了,她在想京城裡那座皇宮有沒有這麼奢侈。

  「過來幫忙。」唐錦年的聲音遠遠傳來。

  饒霜這才發現唐錦年已經走到了「山洞」的中間,那裡有一個青玉桌子,唐錦年此刻就站在桌子前。

  饒霜走過去,眼神複雜地盯著唐錦年。唐錦年沒搭理饒霜,他把煙杆放在桌子上,又取下了那幾乎從未取下來過的金絲銀線手套,指了指身後一個地方,吩咐道:「把那個箱子搬過來。」然後便往一邊走去了。

  饒霜順著他指著的地方回頭看去,她這時才注意到這山洞裡除了夜明珠以為還有著其他許多東西,各式各樣的柜子,整齊堆放的箱子,以及一些複雜的機拓和看不懂作用的工具。而唐錦年指的那個「箱子」,卻不如說是個長長的衣櫃,比饒霜高出了兩個頭,還有三張床加起來那麼長。

  饒霜覺得唐錦年是在故意為難她——這玩意兒自己怎麼可能搬得動?直到走近了才發現,這「箱子」座低下原來是有輪的。

  她回頭看向唐錦年,唐錦年已經走到了另一邊,那裡似乎是一個簡易的祠堂,上面只供奉了一個牌位,饒霜大概猜到了——這應該才是唐錦年父親的真正安息之所。

  雖然有輪子,但還是費了饒霜好大的力氣才把箱子拖到了桌子邊。唐錦年在牌位前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才轉身走了回來。

  饒霜看著唐錦年將頭髮束起,然後在一角的水塘洗了手,又圍上了一身衣服。

  「你到底要做什麼?」饒霜忍不住發問了。

  唐錦年站在柜子前,他轉頭看了眼饒霜,又把目光重新移回了柜子上。饒霜聽見他自言自語:「下次一定要葉啞巴賠錢了。」然後一把拉開了柜子。

  櫃門大開,一具具傀儡整齊地掛在眼前。

  PS:大聲告訴我!窮人靠變異,富人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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