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夫妻吵架,狗都不理
姬飛晨、天琊和韋清琛等人從六氣宗離開。一行數十人,最後只剩下他們三個。
路上,天琊抱怨說:「師兄,你不知道,那鐘聲太厲害。聽到鐘聲我便耳鳴目眩,有點使不上力。」
韋清琛吃驚問:「有這回事?那鐘有這麼大的威力?」
姬飛晨:「伏魔金鐘專克邪煞之氣。鐘聲之下邪魔退散,的確是應運而生,專門對付元道的寶貝。」姬飛晨仿佛想到了什麼,不再說話。
三人落到一處山頭歇息,突然南方火光燎亮,一群火鳥迎風而至。楊飛率教眾趕來,看到姬飛晨等人的狼狽模樣,大笑起來:「你們可真夠丟人的。三人聯手外加數十位同道,竟然被區區八人逼退?」六氣宗實力太弱,根本不被楊飛看在眼中。因此他根本不曉得穹空六氣幡的能力。
「我聽說,清泓可是封印法力啊,你們這都打不過?」
北方,冰月也帶著幾位女弟子趕來。她們一個個面帶微笑,看姬飛晨三人的好戲。
這次,姬飛晨三人丟臉可丟大了。
「清泓雖然封印法力,但他們一行八人中的其餘幾位也都不簡單。並非一般手段可以應對。」
楊飛和冰月不住搖頭,仿佛替三人惋惜。「老兄,這時候也就別推託了。死這麼多人,回頭之後你們要怎麼交代?」
然而姬飛晨面沉如水,老神在在於原地打坐。韋清琛雖然粗枝大葉,可也不會在這件事上生氣。
「去吧,去吧,你們去吧。等你們吃個虧再說!」他懷著這種心理,將準備發火的天琊按住:「坐下!」
三人坐在地面,姬飛晨笑眯眯問:「既然諸位這麼大氣,那麼接下來你們誰上?我們試探第一場,接下來第二陣,少教主和冰月就走一遭吧。再不然,宋兄或者其他幾位同道去看看?」
隱藏在暗處的眾人沒吭聲,最後楊飛和冰月對視一眼,帶著兩大魔教的教眾前去玉蛇宮準備。
暗中那些人見此,也紛紛跟上去,打探姬飛晨一行人的虛實。
其他人離開,韋清琛才問姬飛晨:「楊飛那傢伙說的沒錯,死了這麼多人,你在陰冥宗怎麼交代?」
「沒什麼可交代的。反正就是代替我們核心弟子應劫了。」姬飛晨神色淡定:「這次殺劫並非千年大殺劫,不過是太元宮和血海操控的小殺劫。只是死上一批弟子,死就死了。你沒見這幾次行動,那些數百年道行的長老們一個個都不露面嗎?」
因為類似黑源等上一次殺劫的遺留者,都打算讓門人弟子去應劫,自己在山門安心躲避。
「我挑選這兩個附屬勢力,不過是假借私怨的名義,來代替我們黑脈諸位長老應劫。」
作為黑脈核心長老,姬飛晨了解黑脈對這次殺劫的方針。勝負興衰都無所謂,但只要十八位長老不需要入劫即可。
所有長老都把劫運因果轉嫁出去,哪怕是門人死光,對他們也沒一丁點損失。姬飛晨手底下並沒有弟子,所以只好選擇讓其他附屬勢力來應劫。如果想要多保幾個親信,那就只能死更多的外門勢力。
這就是魔門渡劫的殘酷,地位高一等級,那就是主人與奴隸,剝削與被剝削的區別。想要脫離被人壓榨的命運,那就努力成為剝削者吧!
……
與此同時,清泓一行人哼著歌、唱著曲,兩輛馬車吱吱悠悠行向玉蛇宮。
比起大小貓三兩隻的六氣宗。玉蛇宮明顯底蘊雄厚許多。玉蛇宮修《太上化龍真法》,是正兒八經的道祖傳承。所祭祀的道祖法相,亦屬太上八十一化之列。
「只可惜,天蛇道也好,玉蛇宮也罷,雖然可以拿出來地仙,但是天仙層次的人貌似至今還沒有?」
「天蛇道還是強一些的。但玉蛇宮嘛……自從上代宮主傳位閉死關後,芸香仙子至今無法突破地仙境界,顯然是被俗事給拖累了。」
眾人一邊說,一邊來到玉蛇宮附近的元化山。元化山是昔日坎冥殿主證道,黑池煉丹之地。曾經在這裡,姬飛晨和其師尊黑流了斷因果。
看到窗外的故景,清泓心中驀然升起一種感觸。
今日再臨元化山,心境早已截然不同。我從一個被人掌控生死的小人物,真正擁有干涉整個玄正洲局勢的能力。
閉上眼,體悟心中這一點感悟,清泓身上漸漸散出一種高遠淡漠的氣息。
景軒和張元初停下說話,和潛真子打了個手勢,默默在旁護法。
這一路西行,的確是一場特殊的煉心之路。路上每一件事仔細體悟後,都能讓人心有所得。清泓如是,旁人亦如是。
青江之水波瀾壯闊,朦朧煙雨纏繞仙山。當年一場大戰後,經由附近兜率道和玉蛇宮聯手清理,此山水福地已經恢復往昔平靜。
來到玉蛇宮畔,清泓驀地睜眼,對景軒說:「師兄,這次不妨你來扣門?」
景軒搖搖頭:「李師妹和芸香宮主關係不錯,還是讓她來吧。」
此言一出,清泓懷中的法寶靈胎再度跳動,演化坤德卦象。
地勢坤,厚德以載物。他心中有感,便對張元初道:「勞煩師兄通知師妹,讓她們先去叫門。」
「好。」張元初傳訊另一輛馬車,很快喬元駕馭馬車直奔玉蛇宮所在的修元峰。
修元峰高有一千八百丈,形如蟠龍,玉蛇宮便坐落靈峰龍頭方位。因此,這座靈峰又名「龍首峰」。李靜洵四人先一步趕來,只見龍首峰四周雷霆滾滾,正有一位仙人設法破解龍首峰外的雲龍禁法。
雲龍莫測,催生萬千白雲,生息不絕。
「這人……」玉芝仙姑定眼瞧了瞧:「看起來是太霄宮弟子?」
秦念仙一聽,趕忙出來看:「啊,這不是楊爺爺嗎?」
「楊爺爺?」李靜洵聽到這個稱呼,仔細看了看那人,恍然大悟:「莫非,他就是雲姐的夫君?」
四人來到修元峰,楊斐玉也看到她們,更感覺到他們身上的一縷仙氣:「可是太上道脈的同道?快快來幫我打開玉蛇宮的禁法。」
「嗯?」眾人心中狐疑,你作為玉蛇宮主的夫君,難道打不開這裡的禁法?
李靜洵對三人說:「我過去看看,你們先別過去,以免有詐。」
李靜洵上前和楊斐玉攀談,一會兒後清泓四人的馬車靠過來。
「怎麼了,師妹那是跟誰說話?」
「不清楚,看起來是太霄宮的仙人。」
清泓看向雲端,楊斐玉跟著李靜洵一併下來,他看到清泓後如同見到救星:「閣主來得正好,快快幫我求情,讓他們放我進去。」
被他這一拉扯,清泓有點蒙:「楊大哥,你這是?」
「別提了,前幾天跟芸香又鬧了點彆扭,結果被她攆出來了。」
景軒等人連翻白眼,你一位地仙被玉蛇宮攆走,要點臉成麼!
清泓:「又吵架了?」上次吵架,芸香仙子強行沖入雲霄,意圖衝擊地仙境界,差點身死道消,怎麼就不接受教訓?「這次又為什麼?」
楊斐玉苦笑連連,攤開雙手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前幾日尋到一塊寶玉。她埋怨我將寶玉送人了。」
「送人?莫非是哪家女仙?」
「不,是給秦武煉製法天青光柱去了。」
「法天青光柱?聽起來,倒是清靈仙道的寶物?」
楊斐玉看了秦念仙一眼,對清泓解釋說:「因為你的交代,秦武師侄帶著同門在中土各地探測,確實發現不少地界的濁煞之氣開始增加。想到未來的結果,我們早做準備,但又不好直接下手清理,於是以紫霄符法引動穹空清氣凝結玉柱鎮壓。這裡頭,便需要一些特殊的寶玉。」
清泓聽到這,心中竊喜起來:第二步,成了!
他的天柱計劃需要將天地間的清濁之氣融合為混元一氣,擬化上古環境。在天蒙神石的預兆中,他的計劃被三宮傳人阻撓,最終崩潰一虧。
經過一番苦思後,他準備順勢而為,巧借魔門的魔土計劃和三十六陽天計劃。將魔土產生的煞氣和三十六陽天的清靈之氣連接在一起,以天柱將二者中和,返成混元一氣。之後,再用四大洞天鎖住中土元氣,確保清靈仙道無法重新分割清濁二氣。
為此,他才大費周章來一出秦武兒子的事情。讓秦武去各地尋找魔蓮種子,在外設下禁法封印。太霄宮目前也是清靈仙道,他們的禁法都蘊含清靈之氣。屆時只要清泓賣弄手段,將清靈之氣和魔蓮蘊含的濁氣融合,便可以形成一根根小天柱,從而將整個玄正洲轉化為上古環境。
這念頭在心中打轉,清泓面上不露聲色,問楊斐玉:「莫非就因為你把寶玉給秦武,所以雲姐不高興了?她深明大義,豈會在意這點小事。」
楊斐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師兄,先叫門吧。」李靜洵見這情形,心知一直留在外面也不好看,便出面去見芸香仙子。
「雲姐,我等一行人拜訪玉蛇宮,還請姐姐撤去雲禁,讓我們進去。」
玉蛇宮坐落龍晗崖上,雲光渺渺看不真切。
不久後,有清冷的女聲響起:「那傢伙可跟你們在一起?」
李靜洵打量楊斐玉一眼:「姐夫跟我們一起——」
「姐夫,什麼姐夫?你跟清泓加上其他太上道脈的同道,將他給我攆走,回頭本宮主給你們開門!」
我們這是來渡劫煉心的,可不願意摻和你們的兒女情長啊。
俗話說得好「夫妻吵架,狗都不理」。
然而關乎自家大計,清泓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出面道:「雲姐,正事要緊。我這次來,是為咱們太上道脈渡劫。不日有魔頭來犯,我們不便留在外頭。至於楊兄,萬一他在外頭有個閃失呢?」
「他一個地仙,神通廣大,需要我操什麼心?我犯得著麼!還有你們,給人家思慮,可人家未必領情呢!」
好重的怨氣啊!景軒在後頭對張元初擠眉弄眼,張元初聳聳肩:怕不是楊斐玉得罪自家老婆而不自知?
清泓一琢磨,又笑了:「雲姐,我正好要問一問太霄宮的行動。不如讓他進來說話?你讓我驅逐他,我目前法力被封,也辦不到啊。他非要進來的話,咱們誰也沒辦法不是?」
「玉芝仙子不是在嗎?妹妹手持混元金斗,直接削了他千年法力!」
楊斐玉嘴角一抽,忍不住連退幾步:最毒婦人心啊!這傢伙居然想要讓玉芝仙姑削我法力?
到這一步他也急了:「你真以為我打進不去?」楊斐玉擼開袖子準備開干。
景軒等人趕緊攔住他:「且慢,且慢,你這要是打進去,吃虧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玉蛇宮雖然現在不景氣,但曾經也是有頂級地仙坐鎮的大派。即便是現在,玉蛇宮的地宮中還有兩位閉死關的師門長輩。萬一楊斐玉強闖玉蛇宮,摧毀這裡一草一木。芸香只需回頭跑去自家師尊那邊哭一哭,楊斐玉就夠喝一壺的。
而且,真要是芸香跑去太霄宮告狀,就憑太霄宮那些太上長老的脾氣,楊斐玉怕不是要被一群太上長老們給抽死。
玉芝仙姑連忙跑到李靜洵面前開解,在二女勸說下,芸香仙子勉強給出一個台階。她也不是一定要跟自家夫君對著幹。眼看楊斐玉動了怒,便不情不願答應下來。
「那就先進來吧。」
雲龍消止,迷霧散去,露出玉蛇宮和一條九百九十九階的龍道。一端在玉蛇宮下,一端在眾人腳下。
楊斐玉鬆了口氣,連忙跟著眾人走上龍道,前往玉蛇宮。
「清泓、李靜洵二人和芸香關係不錯,這次我們夫妻二人和解,恐怕需要仰仗他們倆出力。」
他火氣散的快,清泓立刻明白:這也是一個演戲達人啊。不過他們夫婦這件事,恐怕真不好辦。
入玉蛇宮,芸香仙子一身白裳,率眾宮人出來迎接清泓八人,至於楊斐玉則撇在一旁裝作看不到。
「看樣子,這次少不得又需要一些好人心出面,讓楊斐玉來一場苦肉計了。」清泓心思一動,遠處楊飛和冰月趕來元化山,不由得打起寒顫。
「奇怪,這是誰在背後算計我們?」
西行煉心,可不單單是打打殺殺啊。這次夫妻吵架,也是一種對八人眾的情心試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