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仙俠的生物研究?

  第364章 仙俠的生物研究?

  (我暈,居然把兩章內容合起來了。這次只好當做五千字大章,看來明天訂閱又要減少。)

  兩章標題,第一章為《仙俠的生物研究》,第二章為《清泓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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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張元初帶著一對母子來千蘭閣。

  看到這位年輕的婦人和她懷抱中的孩兒,清泓馬上皺起眉頭:「這就是昨日說的那對母子?」

  「不錯。師弟今天要幫她們做主,不知是怎麼個章程?」

  聽出張元初話中意味,清泓劍眉挑起,馬上撇清干係:「我只說幫忙看看情況,可沒說必須管這件事,師兄少給我惹事。」

  張元初笑了笑,對旁邊婦人遞了個眼色。

  那婦人馬上跪在清泓面前:「請仙人大發慈悲!」

  打量這婦人,她面色煞白,精神憔悴,倒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弱女子模樣。

  這些日子下來,婦人已經消瘦許多。畢竟當初歐陽曉晨將她們母子撇下。她們母子千里迢迢來道德宗尋人,這一路營養不良,又成天情緒激動,哀傷哭泣,要不是道德宗暗中照拂著,身子骨早就垮了。

  清泓沉吟一番:「你們家的家事我們外人不好插手。這次也是撞到跟前,才隨口問一問。關於你跟你夫君,到底是個什麼成算?若他真一心求道,我們總不好廢了他一身修為跟你回家。心不甘情不願,日後對你們母子也沒好處不是?」

  「仙長,小婦人只想跟他見一面,從他口中真真正正得一個答覆。」

  區區一張和離書,就把自家妻兒拋棄,天下哪有這麼輕便的事?

  「既如此,你真露面反而不好說話。」清泓伸手對母子二人一指:「變!」

  兩道玄氣攝中母子倆,一片白光過後,二人化作兩枚青豆被清泓拿在手中。旋即,他從千蘭閣取來一支筆,將筆桿打開,把豆子塞入其中。

  看清泓作法,張元初奇道:「師弟什麼時候對變化之術這麼精通了?」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仙人雖然煉成道果,但畢竟成仙時間短,很多都對殺伐之術擅長。類似變化、祝咒等輔助類道術,都是日後慢慢補上來的功課。火中種蓮、撒豆成兵,都是未來要研究的大道之術。

  「五行變化之道,無非是形態轉化。這些年跟師妹生火做飯,對這方面有些心得。」

  「去人間做飯,還能提升這方面的道行不成?」張元初心中嘀咕,帶清泓前往五老峰。

  「五老峰分別供道宗五脈居住,歐陽師兄在第三峰,和何師姐是真正的師姐弟。」

  很快,他帶著清泓來見歐陽曉晨。

  歐陽曉晨正在河邊釣魚。穿蓑衣,戴草帽,手持竹竿慢悠悠釣魚。

  打量這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清泓微微一笑,上前拿起一枚石子將水中游過來的魚兒驚走。

  水中濺起漣漪,歐陽曉晨睜開看,看向不遠處的二仙。

  「張師弟,還有這位是?」

  「在下姓姬,你稱呼我清泓即可。」

  「清泓道友。」歐陽曉晨點頭示意:「道友驚我垂釣,不知有何指教。」

  男子慢條斯理,一派和氣,全然看不出會做下拋妻棄子的惡事。

  「哼!」張元初冷聲道:「師兄這些日子幹了什麼事,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哦?是為那件事啊。」歐陽曉晨收了竹竿:「兩位有什麼指教?這些日子,德宗找我的人也不少。那套說法我也聽膩。若是宗主要罰,我直接領罰,去寒潭之下思過幾年去。但其他事,你們還想讓我怎麼做?」

  「你……」張元初指著歐陽曉晨說不出話。

  是啊,能讓他怎麼辦?

  廢了修為下山?還是跟妻兒團聚?強扭的瓜不甜,到時候真惹怒歐陽曉晨,直接把那倆凡人打死都不是難事。

  道德宗能對歐陽曉晨做出的懲戒,也就是關起來閉門思過。然而思過思過,如果本人不真心悔悟,又有什麼用?

  清泓笑眯眯坐在歐陽曉晨邊上:「道友這件事我也聽說。道友當初跟那女子相戀時,可是動了真情?」

  「自然。」歐陽曉晨頷首道:「情發於心,做不得假。」

  清泓腰間筆桿似乎有陣陣抖動,他又問:「那現在呢?」

  「情已滅,兩別離。」

  「那麼道友怎麼看待婚姻和愛情。」

  「婚姻?不過是人道的束縛罷了。上古時候男女混居,哪有這麼麻煩?所謂婚姻責任,無非是壓制人自身天性的作法。」

  我好想抽他。張元初默默拿出自己的金傘。但旁邊清泓連連遞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愛情呢?」

  「愛情?世界上真有這種東西?」歐陽曉晨歪著頭:「這段時日她們母子在山下的消息我也知道。暗裡,偷偷去探望過,然而一點能讓我道心升起波瀾的念頭都沒有。當初腦中的情愛之念,現在根本找不到。」

  「我真正愛她麼?或者說,什麼是愛?」歐陽曉晨搖了搖頭:「這幾日,我一直在山中研究各種動物之間的親子習性。看到有些動物甚至會殺死自己的孩子。」他竹竿一抖,從河水甩出一尾黑魚:「這母魚前幾日剛剛把自己孵化的小魚吃掉。張師弟,清泓道友,你們說這是為何?」

  他又指著遠處樹林:「林中有一鳥,不喜撫養孩兒。將自己的卵寄生在其他鳥類的巢中,讓其代養。這又是為何?」

  張元初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從小一心修道,哪裡關心過這種事情?

  清泓露出苦笑,這就類似竹熊產下雙胞胎。會馬上將其中一個殺死的問題?

  他揉了揉太陽穴,回應說:「吃子習性在自然中的確不少見,有些是為自身生存,有些是為減少子嗣數量,以更多精力照顧其他子嗣。種族繁衍,在殘酷的自然環境下,為了讓生命得以延續,因此資源要有所傾斜。我知道竹熊就有類似行為。如果誕下多個孩子,未免每一個都吃不飽,所以會留下最強壯的孩子。至於那種寄托在其他鳥類巢穴的特殊飛鳥,也是一種繁衍後代的方式。為了更好讓其他鳥代為撫養,他們甚至還會主動將其他鳥的卵殺死,便於自己孩子得到照顧,不是嗎?」

  「不錯,道友果然博學。」歐陽曉晨讚許一句,隨後話鋒一轉:「那麼,咱們人呢?所謂男女結婚,食性大欲,不也是為種族生存,後代繁衍。愛情?無非是大腦所產生的一種特殊力量,驅使彼此相互結合,來繁衍後代罷了。」

  清泓神色越發詭異,這傢伙要是到前世的地球,恐怕還真能當一個生物學家呢。這連多巴胺、荷爾蒙之類的東西都研究出來了?

  但這個世界的文明和前世不同,歐陽曉晨受限於自己的認知。只能察覺到,這是從大腦中所延伸的一股特殊力量。

  「三年前,我腦中出現這種力量,故而和凡人結合。但三年過去後,這種力量已經消失。所以就回山繼續修道嘍。」

  「那所謂的責任呢!作為丈夫,作為父親的責任!」張元初忍不住呵斥道。

  「那是你們德宗的作法,跟我們道宗無關。」歐陽曉晨懶得搭理張元初,他繼續和清泓對話:「經過我的研究,不單單是愛欲,還有恨、悲等情緒,同樣通過大腦產生的特殊情緒力量來影響自身意識。

  然而,咱們修道要返還先天之境,還原赤子嬰兒之態,以最純粹的道心領悟天道。要麼,將這些情緒收斂,以『斬念』之法參悟天道。要麼,放縱諸欲,當情緒之力散去,便能安安生生繼續修行。」

  「所以,你選擇第二種?」清泓笑了:「道友,為什麼有仙魔之別。為什麼上古元道鍊氣士會成為魔門的前身?除卻濁煞之氣的影響外,這種縱慾的作法,可正是魔門弟子所為。咱們玄門這邊,不都是以斬念靜心為主?你這次作法,看似沒什麼大錯。但他朝你如果碰到要發泄心中恨意的時候,會不會突然跑出去殺人?」

  「這……」歐陽曉晨陷入沉思,似乎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算了,反正今天不是教他大道理的。」清泓心中一動,伸手對河邊一指:「道友你看。」

  遠處有一大一小兩頭水牛走來。其中小牛犢磕磕絆絆,而旁邊的母牛則貼心照顧它。

  「你所謂的那些動物習性的確存在。但動物之中卻也存在母子天性。」清泓伸手一招,把小牛犢抱在懷中:「你說,今朝咱們殺這牛犢烹煮如何?」

  還沒等歐陽曉晨回話,那母牛瘋了一樣衝到三人面前。

  但三人頭頂仙光閃耀,很快母牛便被祥光撞飛。但她口中大叫,頻頻撞擊祥光雲霞,讓張元初露出不忍之色。

  「師弟?還是算了吧。」

  「道友怎麼說?」清泓將牛犢遞給歐陽曉晨。

  那母牛見此,馬上對歐陽曉晨嘶吼。牛目露出希冀的目光,仿佛期待他的行動。

  「我看算了吧。」

  此言一出,母牛大喜。但下一刻,讓母牛徹底心寒。

  「小牛犢沒什麼可吃的。不如在後山放養幾年,回頭等長大了,連同母牛一起烹了。」

  聽到這話,母牛跪在地上,再也不吭聲了。

  清泓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讓張元初將牛待下去:「師兄,你先把牛帶回去好好照顧。幾年後我再來的時候,就要吃全牛宴了。」

  張元初臉色拉下,抱著牛犢,將母牛牽走,只留下清泓和歐陽曉晨。

  望著張元初和兩牛的背影,歐陽曉晨忽然嘆道:「這次之後,應該沒人再來煩我了。」

  「那麼,剛才那些話是發自內心?還是違心之說,僅僅為避免日後麻煩?」

  「道隨心起,只對應剛才那一刻的念頭。」歐陽曉晨看向清泓,笑道:「情由心生。幻滅一念。念動之時我下人間成家。念滅之後,自然返還山林修道。不拘外人如何看,只要我心圓滿,何懼其他蜚語?」

  清泓默然,天道之下豈有善惡之論?不論修仙也好,成魔也罷,對天地而言都是一種超出自然法則演變的存在。只因為仙魔漸漸居多,才有所謂的天域魔境,才有各派祖師定下相應的規矩。

  真要是放到上古時刻,指不定歐陽曉晨便是開闢一方天域的天仙大能呢。

  至少,歐陽曉晨雖然性格涼薄,但天道之下誰管你涼薄不涼薄?他自身無愧,一點悔悟愧疚的心態都沒有,就好像比旁人少一種情緒似得。什麼謾罵講理,對他根本沒用。即便是天心魔宗的魔功都難以讓他心起波瀾。

  「這種人求道,的確比我們這些人要方便。」

  道德兩脈在清泓眼中都有自己的優點。德宗重視人道,積累外功,能讓自己更便利修行。道宗參悟天心,能以一顆清淨心體悟自然大道,不受外界影響。

  兩派各有自己的好處。

  然而德宗太注重人道,比清泓更甚。經常入世修行,甚至因此折損自身道行而幫助凡人。對凡人而言,他們當然是慈悲的神仙。但對自身而言,無異於阻礙自身大道,猶入魔障。

  道宗則人情淡漠,一心參悟天道,喜怒哀樂隨心而起,隨心而滅,不曾留下一點痕跡。這一刻歐陽曉晨對清泓雖然態度極好,但清泓心中能感覺到,這人心中根本就記不住自己,更不會跟自己培養什麼感情。因為到明天,他們今天的各種情緒都不會留下,隨樂隨喜,才是他的追求。

  「道友,道宗、德宗,你說誰家的理念更好一些?」

  「我怎麼知道?昨日貴派何仙子說的沒錯,千人千道,一千個人有一千個理解。但每一種作法都有其極端可能。縱慾太過是魔,但斬念絕情,又何嘗不是一種魔?」

  「如何在兩者之間搖擺,這就要看自身。索性道友目前還沒真殺人叛門,按照你們道德宗的作法,也就是閉門思過幾年。雖然我不喜歡這樣就是了。」

  但作為外人的清泓,將那母子勸退,讓她們得知歐陽曉晨的態度,日後安安生生回家過日子,那比什麼都強。

  「就我個人態度來說。凡人終究是咱們仙家的基石,是道統延續的根基。凡人還是要好好庇護的,至少別讓他們妖魔化咱們。」

  清泓說完,自行告辭離去。

  但他在五老峰轉悠,沒有張元初引路,不知不覺來到一處瀑布邊上。

  旁邊有一座「觀瀑亭」,正有一位耄耋老者在其中作畫。

  清泓升起好奇之意,上前旁觀。

  那畫中是一片雲海氣象,老者正一筆一划,小心翼翼勾勒一朵雲彩。筆鋒走走停停,畫一朵雲便用去小半個時辰。

  等雲朵即將完成,突然老者停手,把筆一扔,就開始在旁邊彈琴。

  清泓忍不住問:「前輩怎麼不繼續畫了?」

  「沒心思。這山水作畫看似雅致,但也是我們道人魔障,莫強求,莫強求。」老者搖頭晃腦,撫琴兩下後,飲一杯清茗,神態好不自在。

  看他這樣子,清泓腦中突然想到昔年神秘人所言:「澆花種樹,看似清雅,實則是道人魔障。你一念執著,便落入有為之法,此乃下下之道。」

  於是面對老者,他神色謙恭起來:「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剛才跟你談話的歐陽曉晨,是老夫的弟子。老夫添為五老峰的第三峰長老,姓莫。你叫我莫老即可。」

  他站起來,對清泓說:「你和曉晨的話,老夫都聽到了。千人千法,你說的不錯。我道宗和德宗理念不合,然而我道宗內部更有五脈傳承,彼此之間分歧極大。我和李師弟的斬念法門就很合不來。我認為,修道應該把持六個字『莫強求,勿執著』。」

  「聽莫老所言,仿佛對歐陽曉晨的作法並沒什麼不滿意。」

  「談不上滿意,也談不上不滿意。他的任何作法,都是他純粹道心的一步。道德宗『以德心參道心』。這點沒錯,修道之前應當先求道心純粹。但道心是怎麼樣的?哪裡有千篇一律的說法,無非因人而異罷了。德宗認為,人間的善惡禮法是養心修身的關鍵。但是在我們道宗,這些都是狗屁。」

  清泓搖頭苦笑:幸虧張元初不在,不然還不鬧起來?

  「嘿嘿,你放心。面對德宗那群人,老夫肯定不敢當面說。畢竟隨心所欲,又不是傻子。老夫可沒曉晨這麼蠢,做起事情來太不周全。」

  「但魔門好像有類似的觀點。認為修行之前,應該拋棄後天外相,以先天之相,契合自然之法。比如什麼物競天擇一類,是他們最崇尚的。」

  「無非是藉口罷了。」莫老笑道:「真隨性還是假隨性,旁人不清楚,難道自己還不知道?縱慾無度,和解壓修心,能一樣嗎?歐陽這小子正徘徊在仙魔邊緣。要麼更進一步,以後不斷放縱自身情緒,如魔頭行徑。要麼,道心圓滿,逍遙自在。以自身圓融道心化去諸情。一念情生,一念情滅,又何須縱慾來圓滿道心?他還是差多了。」

  沒錯,比起歐陽曉晨。從老者身上更能感覺到一種隨遇而安,或者心境滿足的感覺。

  「那您老人家求道麼?」

  「道是用來求的嗎?」老者雙手一拍,清脆的聲響迴蕩在山谷:「這就是道!」

  然後又對山中潺潺流水一指:「這也是道。」

  「道無處不在,何須去求。你是道生,老頭子也是道生,咱們每個人身邊存在各種大道。何必再執著求道?」

  清泓聽著頻頻點頭,這種心境和昔年神秘人所講沒什麼差別。這才是無為法的路子。

  據那人所言,求道之心本是執著。但凡有執著之心,落入有為之法,便不入道尊真法。

  「但……我總覺得莫老身上的氣息太過圓滿了。」仔細看,莫老和天地一體,仿佛和自然緊密相連。但這無形間也束縛莫老超脫飛升,參悟天仙道果的可能。

  「為什麼莫老這種心境無法飛升,反而是那種執著成仙之輩能一一飛升?」突得,清泓閃過一個念頭。

  但下一刻,他便自然明悟:「因為毅力嗎?」

  修仙需要大毅力,歷經磨難而飛升青冥。而莫長老隨遇而安,哪有這份毅力。故而遲遲無法飛升,沒有和天搏鬥,跨入天人之境的道心。

  但那些跨入天人之境,執著求道的人,反又會在道尊門戶之前被阻攔。原本讓他們成仙的求道之心,反而成為最終的魔障。

  「一味隨遇而安不可,一味執著強求也不可。」

  清泓心念一閃,整個人陷入一種特殊的境界。

  莫老正慢悠悠喝茶。驀地,他面前的雲圖放出異彩,和清泓相互呼應。

  「咦,這是什麼?」這捲雲圖是他所描繪的太上道域。他雖然無法成就天仙,但每日元神遊走青冥,能看到青冥之上的那座太上聖境。他作畫,正是把聖境描繪下來。

  而今雲圖變化,清泓身上一道靈光升起,下一刻再無生命氣息。

  莫老皺起眉頭,上前在清泓鼻下一測,頓時愣了:這小子——死了?

  白小義:道宗太過隨性就像是混亂陣營,而德宗就像是守序陣營。雖然兩者都是善良或者中立陣營,但是感覺道德宗吃棗藥丸啊

  作者答覆:教義分裂嗎?太上道脈表示,這已經司空見慣。

  bluedream97:拋妻棄子,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殺妻弒子來斬情證道了,總感覺道德宗搞不好以後也是要分裂的節奏啊。

  作者答覆:恭喜趕上大部隊。關於斬情證道,這不是歐陽一脈的。他們講求「隨心」,「斬情尊天」是李師妹這一脈的,她師父就是這種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