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仙魔初遇
玄門這邊開始行動,姬飛晨和韋清琛也很快來到羅溪皇甫家。
羅溪谷是一處風景秀麗的山谷,在羅山山脈一角,於長川城附近。
「皇甫家作為開國功臣之後,其老祖思慕長生之術,帶領一支族人隱居於此。數百年時間,倒也讓他們發展出一點規模。」
姬飛晨和韋清琛隱去煞氣,站在羅山遠處眺望。
羅溪谷正處羅山之尾,兩側翠碧梧桐開道,白浪秀水穿於山澗,仿佛從巨龍尾巴一路開到脊背。在谷中坐落著一重重宮殿,規模不比東陽家要差多少。而皇甫家的氣運之濃烈,更在東陽家之上。只見赤雲連綿不絕,一隻白額吊睛的飛翅神虎盤踞之上,正虎嘯八方,宣告自己對羅山的統治地位。
「開國之臣?這些修真世家一個個順著開國運數崛起,在人間作威作福,是咱們元道最大的阻礙之一。」韋清琛對這些修真世家沒什麼好感。在玄正洲諸大勢力中,這些修真世家屬於大鴻帝朝一系,跟他們元道天然不和。而且,這些修真世家依託帝朝,藉助萬民之力搜刮各種民脂民膏,遠比他們這些元門之人要享福多了。
「阻礙?老兄,這個世界上沒有永久的敵人,只有永久的利益。」姬飛晨悠悠然說:「他們這些世家為了千年長久,為何不能當做我們的助力?」
「大鴻氣數不久,這些世家又豈肯死死抱著一條註定沉沒的破船掙扎?未來說不定,這些世家便是咱們的助力。當然,現在不容許皇甫家誕生所謂的地仙出來。養一條狗,和一個平等的盟友,那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嗯,說得有理。」韋清琛細細一琢磨,可不是嗎。這些世家為了自己的利益,未必不會給魔門辦事。「給條骨頭,讓他們在咱們身邊撒歡,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韋清琛有心重立四方教,甚至一統元門十道,面對皇甫家也多出一份降服之心。
二人打量山色,韋清琛道:「羅溪谷此地的風景不錯。從靈脈的角度看,並非玄門的清靈福地,沒有清靈之氣,反而有上古鍊氣士的痕跡,充斥著一種山河元氣。」
「畢竟皇甫家的功法跟咱們元道類似。采煞氣修行,應該是在山谷深處,敲碎龍脊背,從羅山深處抽取煞氣吧?此地,絕對有一座地下迷宮。」姬飛晨僅僅是看了幾眼,就馬上斷定皇甫家的大致地形結構:「外頭的宮殿建築統統都是假的。頂多是外面族人的居住地。那幾個老祖宗都在地下抽取煞氣修煉。若說煉丹,應該也在地下。」
「有可能。不過羅溪谷附近布置各種防禦禁法,血海的人不在這裡,他們應該在羅山的其他地方。」
羅山是一條很長的山脈,如同一條巨龍匍匐在三郡之地。羅溪谷僅僅是羅山末端,在其他山脈同樣有著不少山澗、裂谷,血海之人便在其中一處地界。
這次無垠血海的行動,並沒準備招呼多少人。但韋清琛得到消息,如同聞到腐肉的禿鷲一樣追上來,血海一脈又能如何?
而且,姬飛晨跟過來,他們也需要考慮陰冥宗的態度。
這才是韋清琛找姬飛晨的緣故。他需要陰冥宗來介入牽制血海,讓兩大聖地對峙,方便他撬開血海的嘴巴,從他們嘴底下拿走「升仙丹」。
二人尋覓一陣,最終在一處白霧繚繞的山谷中找到血海眾人。
「是誰!」二人一到,馬上震動谷外警戒禁法,五道血影飛快衝出山谷,更直接對姬、韋二人下殺手。
「哼!」韋清琛一聲冷哼,上前踏出腳步。這一步跨出,他化作怒天獅王真身,對血影一聲大吼:「滾!」
呼嘯之聲響徹山林,一陣陣狂風吹得四下樹倒石飛。魔煞之氣撲面而來,幾道血影搖搖欲墜,勉強在谷口恢復人形。
元初平驚疑不定打量韋清琛:不久之前,就是這人出現,讓石麟急忙忙從師兄處離開?
其中一人強作鎮定:「來人是西方蠻宗的同道?不知來血海有何貴幹?」
韋清琛沒說話,看了旁邊的姬飛晨一眼。
姬飛晨笑眯眯對面前五位血海門人拱手:「聽聞血海在羅山有行動。冥河血海本一家,想必諸位不介意讓我二人插一手吧?」他背後冥河升騰,無疑彰顯自己的身份。
「魔龍姬飛晨?」血海之人驚呼出聲。比起韋清琛,還是姬飛晨的名頭更大些。畢竟,姬飛晨和其兄長的仙魔對立,是玄元兩道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件談資。
元初平站在五人之列,心中暗笑不已。但明面上,他一臉嚴肅:「兩位說什麼?我們聽不懂。」
「皇甫家拐賣童男童女,我們陰冥宗當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血海妄想吃獨食,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元初平假意驚訝,暗中和幾個同伴聯絡:「這倆元祖眷眾怎麼找上門了?幾位師兄,要不要讓他們插一手?可如果讓他們摻和進來,對咱們血海的計劃不利。但如果不答應,咱們幾個可打不過他們。」
韋清琛和姬飛晨,任何一個都足以單虐眾人。
幾人神色犯難,一人道:「這件事,需要跟宋師兄商量。」
宋紹明這些年一直潛伏在帝朝內部。按照血海的計劃,這次帝朝殺劫正是他們要顛覆整個玄正洲的時刻。可宋紹明此刻正跟幾個人忙著辦事,根本來不及回復。
姬飛晨把手藏在袖子裡,暗中引動早先備下的一道雷霆。
冰藍色的雷光在東方乍現,韋清琛露出驚愕之色:「是太霄宮的人?他們怎麼找上來了?」
「癸水神雷?」元初平臉色劇變:「幾位師兄,萬萬不能讓太霄宮發現這裡。」
「這……」幾位血海門人茫然無措,姬飛晨搖了搖頭:「好一塊牛皮糖,這太霄宮可真是天天盯著咱們元道修士。我說,你們還沒跟宋兄聯繫好?要不,咱們幾個等等太霄宮的人,然後一起切磋討論下法術?」
將二人晾在谷口,無疑會暴露血海的位置。血海門徒無可奈何,一位年長些的男子站出來,拱手道:「在下瀋河,請兩位師兄入谷暫避。我等血海此行隱秘,絕對不能被仙門的人察覺。」
姬飛晨嘴角泛起笑容,和韋清琛對視一眼,二人大搖大擺走入谷中。
進了門,還想將他們送走,那可就不容易了。
走入山谷,姬飛晨看到四下擺放的各種殘羹冷飯。元初平等人監視皇甫家的行動,但宋紹明並不指望他們動手。只給了幾道符籙,幾件法寶,讓他們在羅山留守,一切等他前來操辦。這段時間,幾人躲在山中監視,鮮少出門,一切飲食用度都在谷中解決。奈何韋清琛鼻子靈,直接拉姬飛晨而來,讓血海無法吃這份獨食。
姬飛晨和韋清琛堂而皇之坐下。他添了兩雙筷子,並拿出一瓶陳釀,大方道:「來來來,我這正好有點酒水,就陪你們喝喝。」
眾人無可奈何,只好陪姬飛晨二人喝酒。
酒過三巡,眾人的關係漸漸緩和。
突得,谷外傳來一陣陣雷聲,幾人放下酒杯,細細感應下,姬飛晨眉頭大皺:「太霄宮的人?」
「咦?」韋清琛暗中忙問:「怎麼,你還有什麼布置?還需要假扮太霄宮來人了?」
「不,是真正的太霄宮門人。」姬飛晨看了眼血海門人,對韋清琛回覆說:「應該是我剛才祭起癸水神雷,將他們給引來了。」
而且,來的是熟人。
陳洛和吳河二人察覺癸水神雷,便來到這處谷口打探情況。
「怪了,癸水神雷在附近爆炸,怎麼沒有看到打鬥痕跡?更沒有見到什麼人?」
韋清琛站在谷口這一邊的禁法內,聽二人這麼說,馬上對旁邊幾人做了個「殺人」動作:「既然只有二人,那就直接下手。」說著,他起身準備出谷。
「韋兄,不可。」姬飛晨攔住韋清琛:「太霄宮不好惹,萬一秦武就在附近,你我一會兒對付秦武以及玄門眾人太吃力。不如暫時退避,反正區區兩個小弟子,沒什麼威脅。也未必能察覺我們的行蹤」
當年姬飛晨潛入三山塔,曾經和塗山扮作陳洛、吳河的模樣。後來二人雖然沒被太霄宮追究,但總算欠他們一份人情。此刻見韋清琛想要殺人,姬飛晨處於情分考慮,便勸了一勸,並且拉他回座。
這魔教凶星再度坐下:「倒也是。秦武不好惹,雖然咱倆聯手絕不怕他。但血海這處窩點就暴露了。你有什麼辦法?」
姬飛晨眼珠子一轉,對旁邊血海門徒說:「你們血海有一門血靈幻身咒,你們誰會用?」
元初平這時候馬上站出來:「我會,不過這種咒法除卻幻化外相,沒有其他用處。」
「那就夠了,你等會兒陪我們倆走一趟。我們裝作太霄宮弟子的模樣去坑散修。然後把鍋甩給太霄宮,讓他們兩方衝突。用這件事牽制他們的視線,估計不會找人來此花費精力查探。」
羅山占地極廣,連綿山脈中有不少修道之人。只要將太霄宮欺壓羅山修士的風聲散出去,自然有人絆住太霄宮。
血海門人瀋河立刻說:「正好,在谷後便有一條密道,可避開那二人的追查。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行動。絕對不能讓太霄宮的大部隊來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