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上三秘
接下來幾日,姬飛晨和塗山合作,在成晃山下的村落行走,時不時還跟其他幾位降雨修士聯手催雨。
道德宗將成晃山受災地界分為一塊塊區域,因為首惡不除,暄氣難解,必須每日設法降雨消弭大地炎毒。
姬飛晨忙碌不停,對祈雨降水之法更有幾分心得,隱隱有龍族降雨的神通意味。
幾日下來,倒是沒見景軒的影子。
「想必正跟其他人琢磨如何剷除首惡?」這幾日時間,姬飛晨和眾人混熟,仗著天狐送給自己的匿氣丸,和李靜洵以及其他一些同道討論太上玄法。
比起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散修」,這些玄門正道的弟子對太上功法別有見解,讓姬飛晨獲益匪淺。
不過對於《太上雲成龍微玉華真解》的來歷,哪怕是這些人也說不出究竟。太上三千法門,當今各大門派所傳只占據一小半,很多法門在時光歲月中早已失傳。
這天,姬飛晨打坐練習,參悟「陰陽龍鬚」這門道法。在場很多門派都是太上傳人,李靜洵聽聞姬飛晨的這門道法後笑著指點:「太上祖師手掌陰陽龍鬚扇。號稱分理陰陽,定乾坤兩儀之寶。你若修煉這門道術,不單單要從陽剛入手,更要從陰柔入道,剛柔並濟,陰陽同在。我看你走上古鍊氣路數,不分清濁之辨。何不在子午之時采太陰陽精和太陽***混先天請濁之氣煉成神通?」
子時一陽生,采月華之時正有一縷少陽之氣。午時一陰生,采日精之時有少陰之氣升騰。
在李靜洵指點下,姬飛晨采日月精華融入龍鬚,頭頂形成一幅兩儀陰陽圖。
兩隻陰陽魚分別象徵日精和月華,太陰魚的眼睛吐出少陽之氣,太陽魚的眼睛噴出少陰之氣。
太陽、少陽、太陰少陰又構成四象之道。
「鴻蒙生太極,兩儀四象循,這正是太上開天地的真意。«-(¯`v´¯)-« 6➈丂𝕙Ǘ乂.ςⓄⓜ »-(¯`v´¯)-»」姬飛晨恍然,腦子裡那尊老君法相頓時散去,泥丸宮演繹的天地氣象重新歸入混沌。
莽莽蒼蒼的混沌鴻蒙之境,有一縷陰陽混洞的太上神光開闢混沌。
霎時,太極出,老君現。
鴻蒙之境向天地轉變,老君手持太上神光化作寶扇。寶扇由龍鬚交匯而成,時而化如意,時而凝仙劍,時而成扁拐。所謂寶扇、如意、仙劍、扁拐,統統都是外相。其本質,正是一縷先天陰陽真意。
老君法相道妙無窮,生於鴻蒙之開,踏祥雲,披霞光,手持陰陽龍鬚扇破開太極,復又有陰陽盤結不朽,逐漸生出兩儀之氣。接著,太上神光一分為二,化作一陰一陽兩條龍蛇。陽龍遁天而吸清氣。陰蛇下降而吸收濁氣。
清濁始,天地分,兩儀變,四象出。
最後龍蛇起舞,在天地間推動四象變化後化作龍鬚,飛入老君所化的龍魂處。神龍翱翔天地之間,兩條龍鬚光彩熠熠,象徵陰陽之理,每一根龍鬚有三十六枚先天符篆流轉。此乃大道之形也。
陰陽逆轉則化太極,陰陽順演則成四象。
泥丸宮變化四象之景,姬飛晨頓時明悟:「原來如此,難怪真解中記錄陰陽龍鬚這門道法,而旁邊的太極和四象法門根本沒有詳細解釋。原來,這兩門道法需要自行從陰陽龍鬚中領悟。」
太極法門,應該象徵龍魂的龍珠。太極之珠,混元一體。而四象法門則由陰陽龍鬚順演太陽太陰少陽少陰,化作另一門道術。這兩門功法,需要自行從陰陽龍鬚中領悟。
龍鬚,對於神龍而言意義極為重要。就跟貓鼠之流的鬍鬚類似,是他們進行判定,感知天地的特殊器官。陰陽龍鬚,正是《太上雲成龍微玉華真解》中入門道法,也是最重要的道法之一。只有憑藉陰陽龍鬚感知太極之變,四象道衍,才算真正得道。
姬飛晨沒多琢磨那兩門不知名堂的「太極」「四象」道法,而是將心神收回,專心研究「陰陽龍鬚」這門秘術。♝🐜 👌🎈
道法,是修士御使天地之氣的手段。但道法修煉到一定層次後就會形成神通。神通天授,到那個境界後再不用念誦咒文,施展符籙,舉手投足便是天地之力。
姬飛晨的陰陽龍鬚和神通很相似。觀想陰陽龍鬚的同時,將相應道法的符籙打入龍鬚中。只要念頭一動,就可輕便施展相應道法。
「《太上雲成龍微玉華真解》必然是太上嫡傳之法,所以才有這種近乎於神通妙境的道法。如果我能將太極、陰陽、四象這三門道法統統練成,就能憑藉真解煉成人仙道果。」
但是這門真解怎麼被煌陽魔教的人得到?姬飛晨心生疑慮:萬一正主找上門可怎麼辦?
收功凝思,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譁聲。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不少修士起身,將剛剛出門探查情況的張元初等人擁簇回來。
張元初和景軒並肩歸來,二人和幾個同伴都是一副狼狽相。
等諸人坐定後,李靜洵問:「師兄,情況如何?」
「情況不容樂觀。」張元初扯過輿圖,描繪自己和景軒探測的結果。
姬飛晨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景軒。
景軒伸出三根手指:「第三種。」
諸修倒起一口冷氣。姬飛晨眉頭緊鎖:「果然是天屍門餘孽?」
「這不清楚,但的的確確是魔人修煉旱魃真身。我二人遠觀,其修煉時赤雲遮山,黑霧吞光,已經比得上人仙大魔。單憑我們幾人絕無勝算。」
張元初此刻也重新畫出輿圖,指著成晃山的地形說:「以往我們只在諸山周遭勘測,但是這次我和幾位同道走得遠。你們瞧……」
他在輿圖上勾勒朱圈,都是成晃山最邊緣的余脈地界,共計八個方位。姬飛晨心中一動:「這是八方之位?」四象八卦,是修士最常用的結構。
瞧見紅圈正對八方,徐大先生疑道:「這又有什麼問題?難道他在聚氣?」
「你們再看。」張元初有在每個朱圈邊上,按照山脈起伏的山麓,勾勒八個矩形,宛如……
「棺材?」李靜洵喃喃自語,八個棺材圖形,有好幾個並不具備真正的四邊。
「回來的路上,我們看到殭屍群四處遊走,很多殭屍隨意破壞村落,造成一片片廢墟。更有諸多山石崩塌阻路,原本的輿圖沒有記下這些,因此我們一直沒有發覺。直到方才景軒跟我說笑,說『如果降雨之時一個不慎,就會在棺材口中形成湖泊。。』這時我二人才有所發覺。」
景軒接口:「既然是魔人修煉的旱魃,靈智不遜色我等常人。他催動殭屍外走,自然有所圖謀。你們看,將山道崩塌之後形成的阻礙和原本的山體勾勒,正好是八個棺材對應八方。而更重要的是,每一個棺材以山為邊,以河床為界,其中都有村落棲息。」
「血祭!他想要將八棺之內的人統統血祭,以此修煉他的魔功?」
「不單單如此,我們還發現另一件事。」張元初指著八棺圖中央的核心一點,那裡正是成晃山中的一座幽谷。
「此谷九竅俱滅,四壁無門,乃死絕之地。魔人本尊正在此處練功。據我們觀察,他本尊實力應該不強。顯然進入人仙境界不久。但是他煉製八棺,欲以八棺聚運,形成九陰死絕之地。如果他魔功大成,八棺死陰煞氣齊動,會讓他瞬間把千里之地化作死域。」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這千里之地並不是虛言,如果能做到這一步,就說明他的法力道果堪比地仙。
這是一個很取巧的法子。巧妙藉助地勢構成棺槨,將千里地域作為自己最終的棺木,讓一位剛剛進入人仙的小旱魃,立地得道,魔體大成。
「這孽障想要趁機完成自己的道果本願,煉就真正的旱魃真魔之身。屆時堪比地仙,恐怕唯有請諸位地仙高人來降服。」徐大先生說完,看到諸人默然不語。
姬飛晨把玩碧潮珠,身上功德光忽明忽暗。他努力回憶在門派中所見的天屍門功法,依稀想到一件事:「八門洞開,生死轉輪,難道這八棺聚運之中還能隨意轉動方位?」
張元初一聽這話,立刻高看他一眼:「姬師弟所言不差。八棺聚運,除卻中央的主棺外,其他八口副棺都可作為他逃生之路。即便我們擊殺其本體,如果不能在八棺處將其壓制,亦會讓他得道脫身。」
張元初說:「我門中有兩位人仙長輩在此,他二人會主動前往絕谷擊殺旱魃。但旱魃屆時逃脫而出,需要我等在八棺之處阻攔。」
張元初滿懷希冀看向諸修。很多修士面帶難色,他們來幫忙救人治災可以,畢竟不關乎自身性命安危,有道德宗在前面頂著。可如果讓他們打頭陣,這便有些強人所難。
「諸位,關乎方圓千里之地的生靈,還請諸位上體天心,出手與我道德宗共抗魔人。」說著,張元初深深一揖。
諸人連忙起身,沖虛道的潛真子道:「張師兄,非我等不願前往。旱魃堪比人仙,我等清掃小卒尚可,但面對真正的旱魃之軀,你我手段豈能對其奏效?」
姬飛晨瞧周邊人都不樂意,他本心也不願意冒險。天塌下來有玄門扛著,他這魔修幹嘛出面?混一份功德,降幾場雨救人,已經是自己仁至義盡。
於是,姬飛晨委婉拒絕:「正所謂,水火無情互生克。我一身功行都在碧潮珠上,見不得旱魃毒火,恐怕難有什麼幫助。」
「沒錯,火克金,我也不成。」另一位修士趕忙出言。
徐大先生亦有幾分畏縮:「早年有高人說,我這一生與屍魔相剋。前兩次碰到旱魃可僥倖逃脫,但這次卻未必能保全自身。」
大家都不願意出面,一時間僵在當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