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仇家上門

  第17章 仇家上門

  西方魔教之人的修為比姬飛晨二人高些。但架不住景軒一身護體法寶。他頭頂九雲冠射出白霧消弭自身蹤跡,身上絳綃衣抵消一應魔法攻擊,更有九霞神劍穿梭雲空,不時從暗中刺出,和魔人打得難解難分。

  「這傢伙一身法寶,看上去全是寶器?」

  法寶,法寶,下者曰法,上者曰寶。姬飛晨手中這幾件法寶,統統屬於法器範疇,還沒來得及將法器轉變為寶器。但是景軒身上的法衣、頭頂的玉冠以及手中的寶劍射出各色寶光,分明是三件寶器。

  「也虧他有法力催動!」姬飛晨面帶慕色:「看上去,他在太清宗中應該身居高位?」姬飛晨作為人仙弟子,不過提著一根魔龍鐧罷了。

  「想他這樣,莫非是太清五聖中哪位的傳人?」太清五聖和陰冥七尊一樣,都是煉就地仙大道的存在。

  姬飛晨看景軒足以對付魔人,索性收起寶珠在旁掠陣。只要他站在這裡,就能讓魔人分去三分心神,提防他下手。

  觀察二人打鬥,姬飛晨心中暗思:「這魔人雖然厲害,但是功法根基上比景軒差了何止一籌。」

  四方魔教同出一源,南北兩教拜日烏、月蟾,西方魔教則是以虎為尊。漆黑虎身,頭頂三目,肋生雙翅,後有九尾。

  一般來說,西方魔教的修煉都和虎煞之氣有關。但是眼前的魔人並非煉虎魔,而是走身化靈鷲,羽成大鵬的路數。

  「跟我一樣,並不得宗門嫡傳。就是不知道,他這是自己選擇還是形勢所迫。」姬飛晨站在一旁沉思,突然魔人掏出一道紅光對姬飛晨拋下,撇下景軒準備先把姬飛晨擊殺。

  魔人很明白,姬飛晨站在那裡本身,就是巨大的威脅。他面露凶光,暗道:「先把這小子殺了,回頭再對付太清宗人。就算打不過,我也能設法逃跑。」

  於是,劈出法寶後,魔人化作靈鷲神鳥,尖利的鷹爪抓向姬飛晨面門。

  「你打不過他,就以為我好欺負不成?」姬飛晨震怒,二十四寶珠升起白芒毫光,在他手中化作靈網罩住紅光。

  碧潮寶珠變化隨心,是姬飛晨最得意的法寶。水光渺渺,碧潮綿綿,紅光在網羅中搖身一變,通體遍布龍鱗的豺豹不住對姬飛晨怒吼。龍吟聲乍起,豺豹打碎靈網再度沖向姬飛晨。

  「咦?」姬飛晨隱約覺得不對,這道紅光法寶的威能並不比碧潮珠要強,只是它攜帶一股龍氣克制碧潮珠。

  「這也是一件寶器?」姬飛晨一邊想,一邊亮出天龍法相。

  此法相乃《太上雲成龍微玉華真解》所載,是老君所化,道域天成。騰空而起,天龍威武抖擻,兩根龍鬚輕輕一掃,再度化作陰陽龍鬚剪把龍獸豺豹攔腰剪斷。

  姬飛晨得到《太上龍微真解》時間太短,天龍法相虛幻不定,唯有龍鬚凝結實體,威能不遜等閒法器。

  豺豹斬斷,落地化作一把斷刀。隨後姬飛晨頭頂一暗,靈鷲神鳥當空衝下。

  「扇來!」姬飛晨面色不改,一伸手,龍鬚裊裊落入掌中,二股龍鬚糾纏作一面閃耀玄白寶光的扇子。

  這是從天狐那裡來的靈感。寶扇一揮,陰陽罡風劈出,嗖嗖神風捲動陰陽二氣。那魔人本意擊殺姬飛晨,沒想到他施展這種道術,一時躲閃不及,被陰陽罡風掃中。

  陰陽之風連通兩界,不傷肉身,不動筋骨,只對魂魄起作用。罡風吹過,魔人靈魂晃動,精魄離體,恍惚間看到一副幽冥氣象。

  「不好。」魔人大驚,趕忙將魂魄遁入肉身,但此刻為時已晚。

  姬飛晨再度將龍鬚一變,龍鬚化作雙股劍上下一砍。魔人只感渾身透體冰涼,被姬飛晨肢解三段。

  肉身損毀,又不到人仙境界,魂魄真真正正從肉身脫離,逕自往幽冥去了。

  「祖師手中理陰陽天地的重寶,竟然有這般威能。」從魔人攻擊姬飛晨,到姬飛晨反擊不過頃刻之間。等景軒回神救援,看到魔人已然身死,心中感慨不已。「現在就有這般威能,若將整條天龍凝練,當是何等偉力?」

  《太上雲成龍微玉華真解》的的確確是太上一脈的無上功法。姬飛晨僅僅觀想陰陽龍鬚幾日,便能斬殺一位不遜色自己的魔人。如果他朝得道升仙,或許能將陰陽龍鬚修煉到「開天闢地,造化陰陽」的層次。

  魔人身死,姬飛晨上前拿走魔人的寶物,撿起地上的血色斷刀。景軒皺皺眉,但他沒說什麼。散修做法一向如此,他默許姬飛晨收走魔人的法寶。。

  再者,景軒雖然持門中不殺戒律,但是在外行走多日,也不會傻傻對魔門中人心軟。🐟🐯 69sh𝓊𝐗.c𝔬м ♠🐨魔人罪有應得,不值得同情。

  他走上前,對姬飛晨說:「有幾位同道被這魔人暗算,身中劇毒,麻煩賢弟翻查下,看有沒有解毒靈藥。」

  姬飛晨取來魔人的豹囊,翻查後遞給景軒一瓶解蛇毒的六葉碧心丸。

  景軒收下後,看向姬飛晨。姬飛晨正埋頭研究手中的斷刀。此刀血腥之氣瀰漫,通體暗紅色,寒芒爍爍,鋒銳非常,刀柄處更雕刻一隻龍身豺首的怪獸。

  「這是睚眥吧?」景軒看後笑道:「睚眥必報,此乃龍裔,平生好殺,偏愛血腥。」

  姬飛晨體內有一股龍氣和斷刀共鳴,明白這是一件和龍屬之寶,將斷刀收下:「道兄,救人要緊。我隨你一起去。」姬飛晨心中打著小算盤,這可是一個難得和玄門中人結交的機會。自己賣他們一個人情,將「散修清泓」的招牌打出去,對日後行走中原大有幫助。

  於是二人清掃戰場後飛去尋其他同道。足足花了三日時間,將幾位玄門同道身上的蛇毒化解。更因為魔人豹囊中畫著地圖,將自己標記的各個陷阱一一指出,姬飛晨二人還把各種陷阱一併掃開,幫助好幾位採藥之人免於隕身之禍。

  有太清宗弟子作陪,沒人懷疑姬飛晨的身份。順順利利將「清泓」這個名字傳入玄門耳中。至少在雪域中,這裡的修士已經認可清泓,他日再在這裡行走,就不用提心弔膽了。

  忙活完一切,已經是五日之後。

  姬飛晨掐算時間:「如果金湖之人來尋仇,差不多也快到達。而今正好有玄門弟子在我身邊,不如拿他當打手,順帶出事之後讓太清宗頂缸。」

  於是,姬飛晨刻意結交:「道兄在北地遊歷,之後可要回返宗門?」

  「這次出來遊歷,尋找入道結丹的門路,接下來要在神州各地遊走。賢弟可要同行?」

  「當然。」景軒邀請姬飛晨,姬飛晨順水推舟,二人一同南下。

  ……

  金湖,煙波浩渺,水光粼粼。

  卻說當日夜叉神將身死,龍伯心中有感,放下酒杯,屏退歌姬,思忖後找來大太子。

  龍伯乃金湖水族之長,自海而入內地,和金湖神女結合,生育二子。這位大太子正是龍宮下一代繼承人。

  太子在宮旁珊瑚群中煉法。紅珊綠瑚,五彩繽紛。丰神雋永的少年郎在一塊空地舞動銀槍,如蒼龍攪海,銀蟒翻江。道道水漩捲起大潮,引得周邊異象頻頻。萬幸珊瑚群中自有陣法守護,才沒讓這法力餘波干涉金湖水道。

  聽聞父王傳召,太子立刻來龍宮拜見。

  只見上首坐著一尊龍首人身的神人。

  「孩兒拜見父王。」

  龍伯穿袞龍服:「你龜姨前些日子說你七弟被人害死。為父命人打探,然夜叉神將也被奸人所殺。你修煉有成,正好去外打探一番。若遇賊人,將他拿入龍宮問罪。」

  龜姨?太子不以為然。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龍伯從海中來,和神女結合生下兩位嫡子。此外,又和諸多妖靈在外私通,生下一群私生子。幸虧神女地位崇高,乃金湖之神,權柄莫大。龍伯不敢和正妻鬧翻,沒有將那些情人招入龍宮。因此,只讓太子稱呼一句「姨娘」,而不敢喚「庶母」。

  不過太子轉念一想:我如今修煉有成,在宮中也找不到人切磋,不如去外面找那些修士鬥法?

  太子逞兇鬥狠,當即應下,興沖沖和父母辭別,套上金甲鱗衣,抓起翻江銀槍,前往翠屏山打探情況。

  姬飛晨以龍鱗遮掩天機,龍伯修為不到,無法察覺其來歷,只好命夜叉和太子外出打探。從當初救下的水神處以及姬飛晨販賣龜甲的煉丹師處,漸漸理出線索。

  太子順姬飛晨離開的足跡北上,一路上走走停停,等他來到北域界關時,正好碰到姬飛晨和景軒南下。

  姬飛晨並不隱藏玄門弟子的面目,反正他目前這幅面目和本相有三分差異,不懼被人看破。他和景軒遊山玩水,突見遠處龍氣漫天,水雲滾滾,心中頓有所感:金湖之人來也!

  於是,他做出一副愁苦之相,不再和景軒討論太上法門,而是一聲嘆息:「道兄,我冥冥有感,有一仇家上門,你不便相見,不如暫時退去可好?」

  景軒一聽,忙問究竟。

  姬飛晨支支吾吾:「我心血來潮,只知仇家上門,不知何人前來。道兄暫時離去,稍後我再去尋你。」他不肯作答,只攆景軒暫時離開。

  景軒無奈,只好暫時離去。不過走到半路,他一托頭頂九雲冠,雲氣裹住身形,隱藏在暗處再度折回。

  「如果一開始說明情況,恐怕景軒會懷疑我是故意拉他下水。但是他自己返回來偷聽,這可跟我無關。」姬飛晨心中暗笑,面上一副正氣凜然的神情,站在一座青山的半山腰等待金湖之人前來。

  龍太子哼著歌,在天空中往北趕路。

  半路上,他餘光隨意一瞥,正好看到下方山腰站著自己尋找的玄門修士。雲光一頓,太子降臨下來:「呔!你這妖人,本殿找你多時了!」

  山中綠樹蔭蔭,姬飛晨站在樹下,儀態從容。先是施禮招呼,然後問道:「方才在下掐指一算,有感仇家上門,見殿下一身龍氣纏繞,不知來自何方龍族,與在下有何仇怨?」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暗中窺探的景軒立刻升起主觀念想。

  「哼,算你有眼力!本殿乃金湖太子是也。你斬殺我金湖之人,還不速速俯首,隨本殿回龍宮伏法!」

  姬飛晨作茫然之色:「龍伯乃天授之神,在下和金湖一向井水不犯,殿下來找在下作甚?」

  「哼!你斬殺我金湖黿龍、夜叉,也敢說自己沒犯事?」太子冷笑,拿出銀槍就要動手。

  黿龍?這時姬飛晨才做出一副恍然之色:「殿下指的是數月之前的那隻黿龍妖王?」他拱手再道:「殿下明鑑,那妖王倒行逆施禍害鄉鄰,以生人為食。聚攏妖眾,更與水中善德之神作對。彼時在下正巧路過,受苦難百姓所請,輔水神除惡。此乃其咎由自取也。貴脈治八百里金湖水域,亦是正神之屬,豈可不分善惡?」

  看看,有理有據,我這是幫水神除妖,幫鄉民除惡,應該符合你們太清宗的理念吧?姬飛晨默默想著,他對自己的演技十分滿意。

  假扮玄門修士,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攻擊別人。

  張口倒行逆施,閉口咎由自取。惹得太子大怒,臉色忽青忽白。他當然了解那些私生弟弟們的脾氣。眼前修士所說的事情,他們絕對幹得出來。

  見太子啞口無言,姬飛晨心中暢快:「早就想用大義藉口來打別人臉。比起逞凶私鬥,有理有據打臉就是爽啊!」

  起點的後台真是不好用,半天上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