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收穫了一盒南珠

  杳娘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她羞愧地低下頭:「娘說得對……」

  「這兩位貴夫人的意思很明白了,親自帶著始作俑者登門致歉,不但給你父親臉面,還送了這麼多貴重禮物,給外人看,都會道是我們宋家即將返回聖京,這二位是來提前試好的,左右與你們姊妹無關,這件事就算水過無痕,過去了。」

  趙氏輕嘆,「你多叮囑你妹妹,這件事以後休要再提。」

  「女兒明白。」

  「這些禮物,你拿去同慧兒一道分了吧。」趙氏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小腦袋從屏風後面探了出來。

  竟是丹娘!

  趙氏母女齊刷刷臉色一變,因為她們倆都把這個小傻子給忘了。

  丹娘眨眨眼睛跳出來:「哇,這麼多好寶貝,太太,能分我一點嗎?」

  趙氏嘴角抽抽,一口氣上來頂得她說不出話。

  杳娘忙不迭地勸:「這些東西妹妹怕是用不上,不如都給姐姐們……」

  話還沒說完,丹娘就恍然大悟:「噢,我知道,這就是老太太說的尊老愛幼吧,兩位姐姐都比我年紀大,我當然要讓姐姐。我等會兒就告訴老太太去,她聽了一準高興。」

  趙氏:……

  杳娘:……

  丹娘:哼,想獨吞,門都沒有!

  她算是明白為什麼老太太也讓她來了,除了她是關鍵的起因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讓她分一杯羹。

  憑什麼這麼多好東西都給杳娘慧娘,要是沒有慧娘來她屋子裡大鬧一場,還打壞了書萱,她根本不會想要這些。

  可現在賠償沒有,道歉更是全無,慧娘被關禁閉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丹娘這口氣正不知從何處撒呢,這麼多禮物送上門,焉有不要之理?

  趙氏揉了揉發疼的腦門:「讓丹娘先選吧,她是妹妹。」

  杳娘只得退到一邊:「都聽母親的。」

  丹娘選了一盒南珠,旁的都沒要。趙氏鬆了口氣,因為她喜歡的那兩尊玉佛,而杳娘卻微微皺起秀氣的眉尖。

  這樣品質的南珠可不多得,即便去了聖京也很難見到。

  杳娘想的是,兩盒子南珠,自己留一盒,再給半盒給母親,半盒給慧娘,眼下丹娘瞬間分走了一半,她們母女三人就不夠分了。

  杳娘心頭鬱郁,決定乾脆誰都不給,都添進自己的嫁妝里。

  丹娘緊緊抱著南珠:「就要這個了,多謝太太,多謝大姐姐。」

  趙氏見她只挑了一樣,還算懂事,眉眼慈愛了不少:「你先回屋吧。」

  正說著,宋恪松回來了。見她們母女三人都在,他問:「今兒不是說宣平侯夫人與驃騎將軍夫人都要來拜訪的嗎?」

  「等您來,早就晚了。這不,剛剛送走,這是那二位送來的禮物,還親自向老爺您道歉呢。也是老爺面子大,若是換了旁人,誰又有這個資本。」趙氏說著恭維的話,笑得滿臉快活。

  「你如今也會這樣說話了,蠻好蠻好。」宋恪松樂呵呵地誇獎老妻,一眼看見桌子上的禮物,「讓她們姊妹幾個分了吧。」

  趙氏忙說:「已分了,丹娘分了整整一半的南珠呢,剛巧都添進她的嫁妝里,回頭嫁去了沈家也不會被人笑話寒酸了。」

  宋恪松見丹娘抱著匣子,面色不虞:「丹丫頭,你雖最小,但切不可這般霸道,你兩個姐姐還有太太老太太都要有的分,知道嗎?姑娘家的,不可眼皮子太淺,快點把你的南珠分一半與你大姐姐。」

  丹娘聽了牙齒發癢。

  這個宋老爺子還真是偏心眼,她明明只選了很少的一部分,怎麼在他看來又是霸道獨占了?

  她垂下眼瞼:「是,父親教訓的對,只是女兒……打算將這些都孝敬給老太太,為了晚輩的事情,老太太這兩日都在操持,等孝敬了老太太,女兒什麼都沒有也可以。」

  宋恪松聞言,一陣感動,大手揉了揉女兒的頭髮:「丹丫頭雖蠢笨,倒也一片孝心。」

  丹娘:你才蠢笨!

  趙氏忙不迭命下人將剩下的禮物都撤走,再杳娘和丹娘都退下,她拉著宋恪松回到自己屋內。

  還沒等宋恪松坐穩,她就喜不自勝地說:「聽聞,那驃騎將軍府上有一位剛剛及笄的小姐,年齡相貌品行與我們家竹硯甚是匹配,老爺,你瞅瞅,咱們家的嫡長子可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趁著這件事還熱乎著,咱們去給古家透個口風,你看如何?」

  「不妥。」宋恪松一口拒絕,「他們幾個讀書的婚事先不著急,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杳娘的婚事,你可辦妥了?」

  「當然辦妥了,這還用得著老爺開口?」

  趙氏頗有點不滿,因為自己的提議沒有得到老公的贊同,她頗有點鬱悶。

  「杳兒的嫁妝單子你理出來,回頭與我瞧瞧,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再著實添上一些。去了聖京,又嫁到高門顯貴,如何都不能讓杳兒受了委屈。」

  「這是自然。」趙氏嘟囔著,「家中已然傾盡全力,老爺的話我如何敢不從,何況杳兒是我親生的,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了她呀。」

  宋恪松喝了一口茶:「那丹娘的嫁妝呢,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丹丫頭的嫁妝也要我來辦?」趙氏驚愕。

  宋恪松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你身為家中主母,內宅里一幹事務都歸你管,幾個女兒的婚嫁事宜你不出面操辦,難道要我去請老太太?」

  趙氏被懟得啞口無言,兩眼都紅了:「當年要不是徐氏那個賤人……就算她早死了,要我替她留下的孩子操持這些,我這心裡咽不下去。」

  宋恪松重重擱下茶碗,滾燙的茶水灑了一桌,他忽的一下站起身:「過去的事情休要再提,徐氏已然不在,便是她在,她也是府里的一個妾。你主母尚在,難道要讓小妾越俎代庖,傳出去了,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府里沒有規矩?你若是還推辭,我們現在就去找老太太說清楚,看看她站哪邊。」

  趙氏不敢吭聲了,耷拉著腦袋咬著牙,沉默不語。

  宋恪松也覺得怪沒意思的,一甩門帘,回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