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紐約之行（二）
在普通人的想像中，美國的國際大都市……紐約市的城市中心夜晚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
它會是燈紅酒綠嗎？
會有很多富二代開著豪車在城市中心來往盤旋兜風嗎？
會有穿著修身西裝和華美裙子的紳士、女士，在裝飾華貴的奢侈品進進出出，在咖啡廳端著杯子，品嘗自己的悠閒時光嗎？
上述這些統統沒有。
有的，只有天生自帶偽裝色的有色群體和蟑螂一樣，到處都是，他們尋找著機會，隨時進行零元購。
他們會用石頭和鋼管將服裝店、手機店的玻璃砸碎，然後趕在警察到來之前，一擁而入，將裡面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然後快快樂樂的回家。
在紐約市，最安全的商業店鋪只有書店。
在紐約街頭，有的是滿地的垃圾和針頭，以及渾渾噩噩，如同喪屍一般的流……不對，這類人應該叫做「城市探索者」才對。
無家可歸的城市探索者占據著這座城市的市中心，因為流浪漢救助中心就在這裡，所以他們也被迫往這裡聚集。
紐約市街頭的路邊上，最常見的就是開著警笛呼嘯而過的警車和救護車，以及時不時在路上行人耳邊響起的槍聲。
在紐約市的天空，從那裡呼嘯而過的，並非是夜風，而是映著某某某電視台的直升機，比警用直升機更快出現的它，一般代表著一個大新聞的發生。
例如一台剛剛搶劫某家銀行，裝滿鈔票，準備和警察來一次緊張刺激的警匪追逐賽的汽車，就是新聞直升機的追逐目標。
這可真是生機勃勃、萬物競發啊！
非洲大草原都沒有美國紐約市這麼的物競天擇呢。
就在這樣一片安定祥和的環境中，穿著一件黑大衣的克里斯，帶著一名武裝警察下屬走在街頭上，迎面走來的倪哥們看到這兩人，就如同見到貓的老鼠一般，下意識的躲著他們走。
尼瑪的，常常進局子的倪哥們對這兩人身上的味道可太熟了，瞧他們這副走路都要時刻保持掐腰、扭頭四處張望的模樣，這可不是紐約警察在街頭的常見姿態嗎？
所以，路過的行人們都離他們遠遠的，就連開車路過的警察都會下意識往他們身上看一眼後，就移開視線……嗯，是穿便服的自己人。
「嘿，兄弟，別往前走了。」兩名在十字路口站崗的警察對著車道對面的克里斯兩人叫嚷道。
「兄弟，前面是黑人社區，你們現在過去會有麻煩的。」
克里斯沒有說話，他只是向著兩名警察打了一個手勢後，就帶著人繼續往前走。
兩名站崗的警察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納悶。
「誰派他們在這個時候進去的，他們是有什麼重要任務嗎？」
「不知道……這事情要不要向局裡匯報一下。」
「做個備案吧。」
克里斯繼續往前走，當他帶著人走進沒有路燈的街道時，路邊的陰影處便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傳出，那是躲在暗中的黑人正在打量兩人時所發出的細微動靜。
很多人都在看著這兩個白人，他們不應該在這裡出現。
「嘿，老兄，快離開這裡，你們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有人躲在漆黑的路燈下對著兩個白人大膽的叫嚷著，這既是警告，也是善意的提醒。
白人來黑人社區，特別還是晚上來，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克里斯停了下來，他環視一周，雖然什麼也沒做，但是偏偏他的這個姿態所表現出來的氣勢真的很強，讓附近黑人的動作都停頓下來。
「厚禮蟹，這個傢伙……不好惹啊！」
「可是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讓這兩人在這裡……」
「那怎麼辦？」
沒等黑人們竊竊私語商量出一個結果，克里斯就從懷中掏出一張綠油油的美刀，向著那個向他喊話的倪哥揮動。
「黑鬼，過來一下，我有事情找你們老大。」
那個黑人走了過來，他一邊看著那張美鈔，一邊嘴裡不乾不淨的噴著垃圾話。
「白皮豬，你這句話最好給我收回去，倪哥這個詞，你是不能說的。」
「好的黑鬼，知道了黑鬼。」克里斯不耐煩的將手裡的美刀塞入黑人手裡，後者一看，這美刀是一百面額的，便不計較前者這小小的不禮貌了。
不過，出於天性使然，這位倪哥小頭目還是不依不饒的試圖多薅一點好處。
「你多給我一百，我和我的兄弟們就不計較你的禮貌……」
「黃銅子彈要不要？」克里斯嗤之以鼻，把自己的黑大衣撩起一角，把插在皮帶上的手槍展示一下，倪哥一看那手槍柄熟悉的款式，就打消了自己的小念頭。
倪哥不怕手槍，在黑人社區混的人，誰能沒把槍呢？
讓倪哥小頭目改變主意的，是那把手槍的款式，以及克里斯那讓人熟悉的行事作風。
「帶我找你們的老大，我有事情找他。」
倪哥謹慎的再次上下打量克里斯一遍。
「伱要幹什麼？」
「反正不是抓人。」
「OK，OK……」
……
尼格酒吧，這是黑人社區內的一家酒吧，名字簡單粗暴，很是直接明了的點出了酒吧的主人和其忠誠顧客的膚色。
因此，當克里斯和下屬兩個白人在倪哥的帶領下走進這家充滿吵鬧和酸臭味的酒吧時，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眼神充滿了敵意，「法克魷」的大猩猩叫聲不絕於耳。
直到克里斯來到酒吧深處的角落裡，一個粗胖的黑人老大四仰八叉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走過來的兩人，這樣的動靜才逐漸消失。
「我應該怎麼稱呼兩位？」黑人老大主動打招呼，招手示意兩人在自己面前坐下。
「克里斯……你叫什麼，黑鬼。」克里斯如此介紹自己，他也一屁股坐了下來，而另外一人則站在沙發後面，同時一聲不吭，他的動作便立刻讓人知道他只是一個小弟。
「歡迎來到黑鬼酒吧，克里斯警長，我是酒吧的老闆，道上人叫我鯊魚，所以，你叫我奧尼爾就好……黑鬼這個詞，你就別說了，它容易引發白人和黑人之間的衝突。」
奧尼爾如此向克里斯說道，他也揮了揮手讓附近圍過來的下屬離開，不管怎麼樣，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地盤上發生襲擊警察的事件。
整個紐約市，最大的幫派就是這些穿著黑制服的條子，平日裡，黑哥們還能在大街上和他們嘻嘻哈哈，真的得罪了他們，當街吐口痰，都說不定會迎來清空彈夾的待遇。
這可是一群拿著合法殺人執照的傢伙啊。
「抱歉，以前叫習慣，我一時半會改不了……另外，我不是紐約市的警察。」克里斯說道，不過他那敷衍的嘴臉，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算了，奧尼爾有自知之明，自己在紐約市也不是什麼大人物，還是少和這個傢伙扯皮吧。
「閒話少說，克里斯，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需要一台車，一台大馬力，耐操，同時還不會被人查出來路的車。」克里斯說著，便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紙袋子，將其拋在奧尼爾面前的酒桌上。
牛皮紙袋落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奧尼爾的心也因此而震動不已，他看著袋子，不動聲色的咽了一口口水。
「多少錢？」
「五萬刀。」
「多了。」
「剛剛好。」
「不好意思，我不是賣車的。」奧尼爾果斷拒絕。
如果是普通人找他買車，並且開出五萬刀的天價，奧尼爾會高興到跳起來，然後將手上最好的二手車處理給這個的蠢貨。
可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傢伙可不是普通人，這就讓奧尼爾有點害怕了。
普通的倪哥有很大可能會選擇拿了錢再說，可是一個幫派老大，一名將二手車賣到日本的成功商人，奧尼爾自我感覺，他的小命不止五萬美刀。
「黑鬼老大，作為紐約市「二手車市場」中最大的銷售商人，你會沒有合適的車給我嗎？」克里斯向著前方傾身，目光平靜無波。
「叫我奧尼爾，或者鯊魚，別說黑鬼，你繼續說這個詞，我擔心你走不出這個社區。」奧尼爾板著臉回應，用語言恐嚇著對方。
「所以，黑鬼老大，你確定你沒有車？」克里斯再次詢問了一遍。
奧尼爾深呼吸了一口氣，他認真的思考著，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硬氣的回答，說沒有，可是他卻始終說不出來。
如果奧尼爾是一個白道商人，正正經經做生意的那種，這樣的拒絕說了就說了，警察奈何不了他，甚至警察局還得擔心奧尼爾的舉報和投訴。
問題是，作為一個混黑的黑人，奧尼爾真的沒底氣拒絕。
只有沒出過社會的小學生才會覺得黑社會很威風，事實上，黑社會不牛逼，如果他們厲害，那他們怎麼不向肯德基、麥當勞這類連鎖快餐店收保護費呢？
是不想收，還是不敢收啊？
克里斯沒給奧尼爾太多的考慮時間，他已經站了起來，不管放在酒桌上的牛皮紙袋，扭頭就帶著小弟往外走。
「等一下！」奧尼爾大聲說道。
「嗯……」
「酒吧後門小巷對面有一個停車場，裡面有一台沒人要的福特探險者，它是一台拼接車，丟到大馬路上都沒能知道它的來歷，我的小弟會帶你找到它。」
「OK，感謝你的情報。」
「快滾吧，我不想見到你了……」
看到兩個人的背影離開了酒吧後，奧尼爾立刻招手讓附近的小弟過來，然後叮囑他們。
「小子們，最近半個月，你們都安定一些，別去偷車，也別和隔壁的墨西哥人發生衝突，聽到沒有！」
被召集過來的小弟面面相覷，很快就有人站出來提出抗議。
「老大，不讓兄弟們去工作，我們都很餓死的啊……」
「是啊，是啊，老大，我們都不是那些有家庭銀行的中國人，三天不幹活，我們都吃不上飯的！」
「我知道，我知道。」奧尼爾煩躁的搖了搖頭，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麾下這群黑鬼的德行。
平日裡叫他們存點錢，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口頭上答應，回頭就花個精光，全身上下，就褲兜是最乾淨的。
「把桌面上的五萬美刀拿去分了，別他媽的拿去買粉吸了。」
眼看著自家老大如此暴躁，小弟們拿錢走人的時候，也不忘記詢問。
「老大，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進來的那兩個傢伙，你們覺得他們是什麼人？」奧尼爾反問。
「這不就是紐約條子嗎？」
「是啊，那個帶頭的傢伙的眼神，我可太熟悉了，他手裡的倪哥人命肯定不止一條，他看我的時候，我背後感覺冷嗖嗖的。」
「所以，動一下你們的大腦啊，兩個條子來找我們買黑車，他們這是想幹什麼？」奧尼爾大聲的呵斥著小弟。
「他們這是想幹大事啊！我們不低調一些，是想被FBI找上門，然後死全家嗎？都給我低調一些，別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不然讓我知道了，我親手剝掉你們的皮！」
「可是老大，如果我們停業了，其他同行繼續工作，大事發生了之後，那我們豈不是很顯眼嗎？
其他二手車商都在正常收車，就我們收手了……」一個聰明的小弟小心翼翼的提醒說道。
奧尼爾一聽，就感覺……這特麼好有道理啊！
如果有後悔藥，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奧尼爾早知道今天晚上不來黑鬼酒吧，而是躲起來，誰來都不見面，躲過今天晚上的禍事，也不至於如此左右為難了。
「那繼續工作吧，但是什麼都不要說，把嘴閉緊一點。」奧尼爾想了想，覺得這樣做不保險。
「等會，大屁股，你去找波特，讓他放出風，就說有人來黑市買了一台車，準備幹大事……」
「大哥，我們這樣干不會得罪條子嗎？」
「啊，也是啊，這會得罪條子，我踏馬的，該死的條子！」奧尼爾的頭便更疼了，這尼瑪怎麼辦啊。
「不管了，這錢你們拿走，拿去花，把嘴閉上，什麼都不要亂說！」
說是這樣說，奧尼爾卻也知道自己麾下的這些垃圾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靠不住的，得考慮一下離開一下紐約的事情了。
日本的合作夥伴貌似在本地很有勢力，應該可以拉我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