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文長右相韋待價有話說
見楊彥章也醉了，太平公主便上來扒拉了一陣，但楊彥章的身手，她就是清醒著也無法得逞，何況現在醉酒。
見此情景，武則天心裡便很是來氣。
她早在從前就給楊彥章酒里下藥，卻發現楊彥章根本沒事，從那時起就知道楊彥章身體異於常人。
如今見楊彥章裝醉，武則天直接說破：「楊彥章！你裝什麼醉？你當本宮不知道你的本事？伱給本宮起來！你是難得的賢才，你既不願做本宮的面首，就要娶了太平，以後永遠為本宮效力！」
楊彥章一聽這話更不願意了。
太平公主是啥貨色？那能娶嗎？那是頂著油菜花才能娶的，他當然不樂意。
而且，他也不想和武則天深度綁定。
武則天終有一天會老去，就不說神龍之變那種事了，就算是壽終正寢，她能放著幾個兒孫不管，而把皇位交給武家侄兒？
等皇權回歸李家，那和武則天過於離得近的人，自然要倒霉。
再說了，自己現在是有家室的人，那得為上官雨晴，甚至是上官婉兒考慮。
於是，楊彥章繼續裝睡，武則天和太平公主折騰了一陣後，酒勁上來，二人便陸續醉倒，不省人事。
確定她們睡著後，楊彥章便當著幾個宮女面不改色地站了起來。
「好好伺候太后公主，本官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幾個宮女抿嘴輕笑，都微微頷首，好不阻攔，顯然她們是懂廉恥的，知道正兒八經的人不該這皇室浪女有染。
這讓楊彥章也有些感慨，往往地位低的人，反而更注重自律，更能牢記羞恥道義，倒是身居高位者，常常人前滿嘴仁義道德，背地裡不是貪財便是貪色貪權，乾的臭不可聞的勾當。
回府後，上官雨晴關切地上來詢問，楊彥章卻並未和她多說，免得她擔心。
「雨晴無需擔心，有為夫在，足以和太后周旋。」
上官雨晴對楊彥章有十二分的信任，頓時展顏一笑，眼眸里都是痴戀。
「對了，你走之後，文昌韋相差人送來了話過來，說你回來後，請立刻去他那裡一趟。」
「沒說什麼事？」楊彥章一陣奇怪。
「沒有說，咱們府上……」上官雨晴衝著外面努了努嘴，暗示都是武則天的眼線。
「看來，是真有事啊！」
楊彥章也不猶豫，當即出門而去。
丞相召見百官是常有的事，傳出去也不會有多大事，而且如今幾個善於構陷的酷吏被楊彥章收拾了大半，剩下的，想必也不敢自討苦吃。
到了相府，門口童子早已等候多時，直接領著他到了韋待價書房。
韋待價親自關上門，就著昏黃的燭光，和楊彥章面對而坐。
「韋相見下官，不知所為何事？」這古怪的氣氛，讓楊彥章有些沉不住氣。
韋待價卻一臉平靜，凝視了楊彥章一陣後，這才緩緩開口：「楊御史，老夫今日見你，實是為了救你脫離水火。」
楊彥章一愣：「下官不明白，還請韋相明示。」
韋待價微微頷首：「我問你，今日進宮，是不是又差點被逼著淪為女人的玩物？」
楊彥章沉吟了下，報以一笑，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但這已經夠了，韋待價便繼續說到：「老夫懂了。老夫說要救你脫離水火，就是說這個。」
楊彥章不禁苦笑：「這種事，韋相如何能幫得上忙？除非下官毀容或者自宮，否則，怕是以後還要常常面對此等窘境。」
韋待價慨嘆一聲，拍了楊彥章肩膀一把：「此事是難，但你不願自甘墮落，一切還是有可能的！就比如，眼下吐蕃雖然不再繼續進犯，但吃下的西域疆土，卻依舊沒有還回來！另外，突厥人一直在從涼州、并州兩面用兵，企圖蠶食我大唐疆土！只要你願意，老夫可保舉你為將領兵出征！只要你建功立業，成為名將，宮闈之人焉敢再對你有所企圖？」
其實，之前楊彥章就有為將的機會，只是他一直覺得御史台更適合自己。
而且，如今自己有了家室，拋下上官雨晴在洛陽，自然放心不下。
最重要的是，朝中還有酷吏如丘神勣、萬國俊等人，若這幫人趁著他不在彈劾他，那朝中只怕就是有人願意為他說清，也左右不了武則天的意志。
於是楊彥章長嘆一聲，微微搖頭：「非下官不想，只是，如今朝中的情況，尚不適合如此。」
韋待價不懂：「朝中有何情況，讓你如此忌憚？」
楊彥章苦笑：「韋相難道不知道？周興、來俊臣、索元禮雖死，可酷吏依舊不少！丘神勣、劉光業、王德壽之流比比皆是！我在，還能壓著點，我不在，別說我難以在外立足，便是你們，也要遭這幫小人所害。」
韋待價終究是有些天真：「太后不是近來對酷吏很少理會？老夫以為，隨著周興之流被斬，這股酷吏之風會暫時打住，你大可放心。」
楊彥章微微搖頭：「右相這麼想，可就太天真了！太后不滿如今的地位，等她想更進一步，必定會招來一些人的反對。到時候，除了這幫酷吏，誰會幫她做這些事？」
「更進一步？」韋待價竦然一驚，「太后地位之尊已經無以復加，還如何更進一步？難道……」
韋待價立刻連連擺手，面色肅然：「這種話，以後千萬不可對別人說，這個念頭都不要有！不然傳出去，那便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這個下官知道，這不是韋相對下官如此關照，下官這才推心置腹。韋相知道有這種可能，便知我不可以輕易離開洛陽！實際上，之前太后也有意讓我掌兵，已經被我推脫。下官心意已決，韋相切莫再和太后提及此事。我在，雖無法作別的事情，但勉強還能設法保全大家，我不在，就怕大家會一起完蛋。」
韋待價長嘆一聲：「後生可畏！想不到你雖然年輕，卻看的這麼透徹，這麼長遠！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多說。不過若哪天被太后公主逼的太緊，你大可來告訴老夫，老夫就是在朝上撞柱而死，也不會叫她們壞了你的名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