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死我了!老婆都消失24個小時了,怎麼一個電話都沒有!不光是電話,簡訊也一條都沒發!」
飄窗外已經是沉沉的暮色,各種不知名目的招牌開始映出一片璀璨的光暈。
「鄭煜誠,你這次玩有點大啊!我還治不了你了是吧?秒刪簡訊,一分鐘之內回電話,我就當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然你這就做好打包行李走人的準備吧!」
簡訊發出後,宋珠鉉用傲嬌的神情,輕輕搖著手中的紅酒杯。
「伯母是哪裡不舒服啊?」
「就是記性提前退化了而已,不過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她畢竟是60多歲的人了,健忘是那個年齡的常態嘛。」
剛剛忙完結尾工作的明曜轉過頭,驚訝的望向煜誠。煜誠臉色陰沉,從電腦屏幕里映出的那張臉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
「鄭宗親這是怎麼了?」 申正煥還是他特有的面無表情,其他的同事則是一副驚訝的樣子。總之整個辦公區除了承美外的所有人都在盯著煜誠看。
「喂!珠鉉啊!是我。」
看到煜誠僵硬的唇邊露出微笑,大家才將探出位子的臉歸位,但耳朵依舊是在聽的狀態。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怎麼能讓作為妻子的我先給你發簡訊呢!」
珠鉉還是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台詞,煜誠聽後一改陰沉的表情,反而漸漸爽朗的笑了笑。
「還在酒店嗎?」
「我都夜不歸宿了,你現在居然大言不慚的問我還在不在酒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你快想想怎麼補償我吧,否則下一個電話就是我爸爸找你當面問責的了。」與煜誠相反,原本一臉傲嬌的珠鉉,現在也沉著臉望向窗外,她的手放下不是,緊緊攥著也不是,總之那個負氣的樣子誰見了都會頭大。
「對不起珠鉉,我真的很想你,快點回家吧。」
汗水從全體同事的額角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特別是金智媛雙眉微皺,一臉嫌棄的看向煜誠。煜誠漆黑的眼眸轉動了一下,與她對視著。
「且,這種程度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性情粗暴的珠鉉出人意料的沒有發火,按下免提後,便樂不可支的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整個人一邊慵懶的啜著紅酒,一邊俯瞰起頂峰之下的安城盛景。
「老婆,我錯了,我不該惹你生氣的,這個周末我全天陪在你和老丈人身邊行嗎?我用人格擔保只要是珠鉉提出的要求,我會全部照做。」、「我都這麼卑微的求你了,就給我這一次痛改前非的機會吧,珠鉉老婆。」
煜誠的正義感就這麼被錢收買了,看來他不是簡單的需要錢,而是完全要淹死在金錢和虛晃的名位里。崔仁赫誇張的張著嘴巴,咖啡搭檔像喝醉了似的,嘻嘻哈哈的笑著,打鬧著也竊竊私語的模仿著。就連一向嚴謹治下的孫美玉和申正煥兩位主管也做出了各種奇怪的面部微動作。作為死黨的周明曜也覺得好笑,但卻不敢像他們那樣胡作非為,因為煜誠掃視著同事們的臉已經扭曲成露骨的兇相了。
「看在你這麼懇切的份上,我就給你這個台階。不過,你再敢做平常不犯的事兒試試!小心我炒你魷魚。那樣你就又變回身文分文的窮光蛋啦!」
在周圍同事看來煜誠也算是有兩把刷子的。面對同事時是一臉青筋暴跳、凶神惡煞的模樣,但在每一次回應電話的時候他便又成了服服帖帖、笑笑嘻嘻的暖男。就連分行長崔仁赫也對煜誠容人的雅量生發出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
「這樣,你凌晨4點準時在酒店門口等我就行。好久沒有出來玩了,我要做個全身Spa,差不多晚上9點鐘吧,我還要和好朋友們去酒吧熬通宵呢。」
「知道了。」煜誠的眉毛皺成一團,然後又舒展開了。
「對了我閨蜜電話打進來了,你趕緊掛了吧。」
煜誠的道歉似乎並沒受到多少重視。他二話不說,一把掛斷電話,放進了口袋。就在這時,突然連續傳來哐、哐、哐三聲響。煜誠嚇了一跳,趕忙回頭一看,發現咖啡搭檔和敏荷三個女同事腿一軟,頭以同樣的姿勢撞上儲物箱。明曜的後腦勺抵在煜誠的工位旁,裂開大嘴,嘴巴里發出呼嚕般粗重的笑聲,來不得躲避的崔仁赫,只好沖煜誠呵呵的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