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在允超的腦海中久久環繞,一直揮散不去。
直到醫生從手術室中出來的時候,他對允超搖了搖頭說道:「您好,請問病人家屬來了嗎?」
「已經通知她父母了,可能明天才能到,因為她的家不在濟城。」
「這樣啊……還是儘快通知她的家裡人趕快過來吧。」醫生一臉沉重的對允超說道,「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她的腦幹受損程度較嚴重,而且頭骨有裂縫,再加上,患者不僅僅是顱部受損,更重要的是,她的伸進組織系統等多處重要部位受損程度都較為嚴重。儘管我們已經為她進行了大骨減壓術以及凹陷性顱骨整復術,可是結果還是不容樂觀。」
聽到這裡,允超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雖說他還不是正式的醫生,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醫科大學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對於這種情況,縱使是主刀手術的醫生說得再怎麼含蓄,他也能夠判斷個七七八八的。
「您直接說吧……她到底怎麼樣了?」
看著允超蒼白著臉色,眼睛裡充滿著紅血絲,顯得格外疲憊的樣子時,醫生惋惜的嘆了一口氣,隨之,只聽他緩緩說道:「唉,看這個情況,她可能堅持不到見她家人最後一面了……」
說完,醫生語重心長的對允超說了一句「節哀順變」後,便輕輕搖了搖頭離開了手術室的門前。
允超就那樣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
興許他是在想蘇悅的父母來了之後看到這一幕會是一個什麼模樣,又或許,他是在傷心,單純的傷心……畢竟蘇悅當初跟他在一起也有個三年多的時間了。
手術室的門前人不是很多,來來往往的基本上全是護士和醫生。允超呆呆地望著那從手術室推出來的蘇悅……
此刻的她,已經不再是醫學院的時尚一姐了,而是一具蒙著白布,身體還未變冷的屍體……
允超鬼使神差的跟著推著推床的護士來到了一處立於角落裡的一排平房……他知道這裡是醫院的停屍間,興許,再過一會兒,醫院就會聯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將屍體帶到殯儀館的停屍房吧。
護士護士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呆站在停屍間門外的允超,隨之,她們叫了允超一聲,「餵?!小伙子?!」
允超沒有任何反應。
另一頭與允超離得比較近的護士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下,「小伙子,你沒事吧?!」
「啊?!」允超這才反應過來,「沒,沒事……」
「哦,那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沒關係,我就想在這裡待一會兒,陪一下她……」
允超口中的「她」護士也知道是誰,其中的一位護士不禁開口詢問道:「您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女朋友……」
允超的這個回答讓那兩位護士都不禁愣了一下。
隨之,她們先後對允超說著節哀順變之類的話。
但是,對於這些護士的客套,允超也不想理會那麼多,他實在是沒有心情。
此刻的他,還想著下午那會兒,蘇悅來找他時的模樣。
當時他才剛到學校,就接到了蘇悅的電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他雖說有點兒想直接把電話掛斷,但是架不住心裡還是會在意之前跟她的那番感情,所以,他還是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蘇悅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沙啞,允超還問她是不是感冒了之類的。沒想到他剛一把這番話問出口,電話那頭的蘇悅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其實,她哭的原因允超也知道,但是他們倆都已經分手了,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後來,蘇悅跟允超說了很多……允超知道蘇悅在挽留他,但他因為不想再回頭了,所以也就裝作沒聽懂蘇悅在說什麼。
見打電話有些說不通,蘇悅便提出見個面,但是允超卻沒有答應。誰知,蘇悅卻直接跑到男生宿舍樓下等著允超。
看著一直在哭的蘇悅,允超還是狠下心跟她說了分手。不說還好,這一說,蘇悅徹底絕望了,隨之,她就開始像發了瘋似的打著允超,還誣陷允超一定是外面有人了,不然怎麼可能會跟她分手!終於,允超忍不住了,他很是崩潰的對著蘇悅大吼著她這幾年的多疑、自私,以及玻璃心到爆炸。
說真的,那一刻允超是真的受不了了。
畢竟,壓死一頭駱駝的往往都不是最後一根稻草……
將心中對蘇悅的布滿一次性發泄出來之後,他有些後悔……但這也是一時的……更多的還是還是一種宣洩之後的快感與痛快相互交織的解脫。
那一刻,他是解脫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卻是,蘇悅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又一次給他上了一到枷鎖。
然而,這道枷鎖很有可能會伴隨著他的一生……
興許到老,到死,都無法解脫……
……
蘇悅的父母在次日清晨的七點半達到濟城。允超微微感到有些驚訝,畢竟他昨天打電話給蘇悅的父母時,已經是半夜了,那個時候連最後一班飛機也沒有了,即便是坐高鐵也還是來不及。那麼他們是怎麼過來的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允超無奈的笑了笑。
他是真的很佩服自己,為什麼在這種關頭還能想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得知自己的女兒出事,父母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感到女兒的身邊。
在允超見到蘇悅父母的那一刻,他感覺蘇悅的父母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之前蘇悅跟她的父母視頻通話的時候,他在旁邊還看過她的父母,那個時候,他們好像都還沒這麼老……
蘇悅的父母看到允超的時候,雖然臉上依舊是掛著淚水,可是他們的口中卻在不停地感謝著允超。
看著二老那般誠摯的目光,允超的內心頓時有了些許慚愧的情緒。
對於他們的道歉,他著實是受不起……
興許,他們要是知道女孩兒自殺的原因,那肯定會恨死自己的吧……
允超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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