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期的曖昧大多從同學不經意間的口中開始。
記得那時候，除了李自成不時的開他倆的玩笑外，不知何時起，班裡竟也開始開他倆的玩笑，或許是從那個時候起，沈哲飛才開始注意到她的吧。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他這人比較喜歡開玩笑，別放心上。」沈哲飛說。
只是玩笑嗎？我沒覺得。
姜清看他一眼，「嗯」了聲。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倆人恢復了正常相處，正常鬥嘴。
這天。
「姜清，老師說讓我找個人出板報，你要出嘛？」楊晴柔找過來說。
自從上次的調位置，算起來，楊晴柔這還是第一次來姜清這邊。
而姜清呢，語文成績是班裡最好的那一個，寫的一手好字。
她會找過來，一點都不奇怪。
姜清原本不想答應的，奈何，她看著楊晴柔把眼睛定格在了旁邊這位沈大爺的身上。
看什麼啊？我不出你找他出嗎？
然後她就答應了。
「那好，老師說為了不讓我們耽誤學期和影響其他同學，只讓我們午休的時候，或者下午放學的時候弄，不要太晚就好。」楊晴柔一身水藍色短裙套裝再加上那標緻的聲音與笑容，如果要班裡要競選班花，肯定非她莫屬。
姜清暗暗想，然後點點頭。
「嗯，那就這樣。」楊晴柔笑著點頭，恰好碰到沈哲飛的視線，她又笑著沖沈哲飛點點頭。
沈哲飛表情淡淡的。
淡歸淡，可您這目送人家走遠是什麼意思？
不捨得了？
想起以前愉快聊天的場面了？
正氣憤呢，腦袋又被敲了一下。
「幹嘛呀！」
沈哲飛不可思議的看她一眼：「辦板報也能發脾氣？」
看著他，姜清率先別開頭，看著桌面上的卷子，她一頓，然後懷疑自己的情緒是不是太過激了，過了一會兒「咳咳，你覺得……」
「覺得什麼？」沈哲飛低頭思考著最後那一道大題，頭也不抬的問。
「你覺得咱們班裡，誰好看？」
「你這是什麼問題？」他抬頭了。
「……好問題，嗯，好問題。」姜清直直的看著桌面上的書，認可著自己的問題，此時心裡有多忐忑，只有她自己知道。
「……」
「你快選一個。」她催促。
沈哲飛瞥她一眼，然後垂下腦袋，在腦海中思索著班裡的姑娘，說實在的，在高一二班快一年了，他看到全貌的姑娘除了姜清和陳麗外，就沒別人了。而且他對姑娘的外貌根本就沒什麼想法，記得以前班裡的男同學討論著說那個好看那個不好看的時候，他只是聽聽，也不會搭話。如果他要說她的話，會不會又被損一頓，說他是為了抄她語文卷子答案的？雖然他沒抄過，而且這姑娘還老是抄他的數學答案。
也不知道這姑娘哪來的證據。
於是他一邊做題一邊隨意的說了個剛剛和他說過話的女生。
「……楊晴柔吧」
心臟頓時一沉：「……哦。」之後陷入無盡的情緒當中。
所謂不到黃河不死心，就是說的她吧。
他覺得楊晴柔漂亮，就跟她覺得他是一個帥氣有少年氣的男孩子的心態是一樣的。所以他喜歡楊晴柔。
依照沈哲飛的性格，肯定不會去主動承認喜歡人家，所以，他在暗戀人家。
暗戀…
什麼事兒只要一有苗頭，那心中必定是一片燎原。
姜清這會兒的心宛如裝了一整個沙漠，沉重卻又走不出去。
在那時，沈哲飛的眼神對著楊晴柔看過去，都會被姜清誤認為是暗戀的目光，畢竟她也經常看他啊。
而且她特別喜歡他在做題的時候，格外有魅力。
之後她就會心事重重的垂下腦袋。
沉重了一個上午。
午休。
楊晴柔找過來說要開始畫板報。
一整個午休，姜清和楊晴柔都在忙前忙後的畫板報，沈哲飛則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一覺醒來，後面的黑板已經畫出了基本雛形，姜清正在那寫著最後一行的字。
沈哲飛斜著身子看了會她寫的字，然後起身去上廁所。
姜清專注寫字沒發現他過來。
沈哲飛走過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道：「辛苦了。」聲音裡帶著一份剛睡醒的沙啞。
姜清詫異的看他一眼，已經走出去了。然後又下意識的看向楊晴柔，楊晴柔好像沒看見沒聽見似的，專注著自己手下的畫。
不得不說，楊晴柔人長的漂亮，畫也極其漂亮。就那簡簡單單的幾棵小草經她手畫的好像真的隨風飄揚一樣。
剛好這次板報的主題就是春天，春天代表著春回大地，萬物復甦，一年之計在於春。
她倆為了應景，不管是文字還是畫作，全部都是圍繞著《春天》這一標題來創作的。
姜清站那欣賞了會兒，沈哲飛就回來了。
這回是姜清和楊晴柔同時注意到他。
不過沈哲飛倒是沒什麼反應，就那麼走進來了，而兩位姑娘的眼神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特別的反應，然後該畫的畫，該看的看。
楊晴柔畫完，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自己的作品，之後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看樣子甚是滿意。
之後，對著旁邊的姜清道：「快上課了，我們回去吧。」
「嗯。」
姜清慢慢地走回座位，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盯著楊晴柔的背影看了好久。她心裡暗自感嘆著：「原來他喜歡這樣的…」
楊晴柔的個子在班裡也算高挑，身材纖細。她並沒有紮起頭髮，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隨意地垂落在背後。當她坐下時，髮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飄動，她之前沒有注意，現在她注意到了，原來她的每一幀都如此優美。
說實話，她有點羨慕。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成績優異，長得也不差，但就在這一刻，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和年紀里，她第一次羨慕一個同班同學，一位比她要漂亮的姑娘。這種感覺，每當她看見她時，總感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讓人不禁有些感慨和失落。
之後，她又看看旁邊的沈哲飛，沈哲飛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該幹什麼幹什麼，隨意的翻著手中的語文書。
注意到她的視線，他抬眼。
這次，姜清並沒有躲開。
她對著楊晴柔的背影拋了個視線，沈哲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看了幾秒後，他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好看嗎？」她語氣有些酸酸的，但他沒聽出來。
頓了一會兒「什麼好看嗎？」他一臉茫然。
「沒什麼。」她別過頭去，不想再理他。
「……」沈哲飛一頭霧水。
過了會兒，他又覺得自己作為她的同桌有必要提醒她一下，於是：「一中午沒睡覺，傻了？下午還要考試，我可不給你抄。」
「我什麼時候抄你的了。」姜清很不滿。
「嗯，沒抄。」他點點頭，語氣風輕雲淡，表示相信。
「……」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