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什麼鯊魚幫?

  大型高端黑社會組織?

  姚母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而且還是欺軟怕硬的那種,當初姚蜜回家說自己欠了高利貸想報警,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放高利貸的人肯定有背景,鬧大了姚家人得吃虧。

  只是個沒見過面的有背景的混子都能把她嚇成那樣,現在一把槍直接頂到了腦門上,姚母沒當場表演一個原地嚇尿,就算是很給面子了。

  「誤,誤會啊!」

  姚母三魂七魄都飛走了一半,還有一半龜縮在身體裡邊瑟瑟發抖:「我們跟姚蜜什麼關係都沒有,真的!姐,你相信我啊姐!!!」

  「誰是你姐?!」

  中年女人嗤出聲,拽著她的頭髮把人往沙發裡邊按,冷酷無情的說:「姐是你能叫的?!」

  姚母頭皮上火辣辣的疼,只是這種時候她壓根就不敢出聲,勉強翻個身,面對面的看著中年女人,戰戰兢兢的說:「那,那我怎麼稱呼您啊?」

  沙發上放著個保溫杯,裡邊是中年人的枸杞菊花茶,中年女人擰開杯蓋,把裡邊的水慢慢的倒在了姚母頭上:「先說說你們跟姚蜜是怎麼回事吧。」

  「好,好的!」

  姚母哆嗦著坐起來,頂著一頭被泡開了的菊花,討好的笑著說:「她其實不是我們的女兒,就是養女,但是從小就沒什麼感情,根本不親近的!」

  她這麼說了兩句,中年女人忽然一伸手,說了句「等等」

  ,問身邊人要了個手機,叫黑衣男人拿著錄像:「重新開始,再來一遍。」

  姚母:「……」

  姚母不敢反抗,只能平復一下心情,再重新開口:「她其實不是我們的女兒,就是養女,但是從小就沒什麼感情,根本不親近的,後來她大學畢業季出去實習,錢沒拿回來一分,就說是欠了高利貸,我們跟她斷絕了關係,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往來了……」

  姚蜜離開姚家的時候就把這夫妻倆當成路人甲了,現在再聽他們說一遍,當然不會矯情的要死要活,等姚母把話說完,她才冷冷一笑,晃了晃手裡邊的破手機,說:「那這是怎麼回事啊?」

  姚母偷雞不成蝕把米,差點哭出來:「今天我妹妹打電話給我,說她看見姚蜜了,還說她現在過得挺好,就跟我商量著要把人給哄回來,我們這兒剛想著聯繫一下,沒想到您就來了……」

  「你們家人都很厲害啊,」姚蜜吹了吹槍口,神情嘲諷的說:「你養女背叛了我,還勾引了我老公,你妹妹就攛掇著你從你養女那兒拿錢,怎麼……」

  她眯起眼來,危險的說:「都拿我當冤大頭是吧?覺得我好欺負?」

  姚母看一眼這個通身上下都寫著「老娘不好惹殺人如麻還很暴躁」的女人,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不不不,我們怎麼敢這麼想呢!」

  「不敢?呵!」姚蜜笑了一下,然後表情迅速冷了下去,吩咐下屬說:「去查一查這女人的妹妹,一分鐘,我要所有的資料!」

  屬下冷酷的說了聲:「是。」

  姚母跟姚父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直接傻在那兒了,夫妻倆偷偷交換一個眼神,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驚疑和畏懼。

  一分鐘很快過去,下屬拿著手機過來,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姚蜜接起來看了一眼,臉上笑意冷得像冰:「洪明麗,四十三歲,家住明光小區三號樓602,家裡還有個女兒叫席蕊……」

  然後她嗤笑一聲,說:「這麼喜歡我的錢?那就下地獄去花吧!」

  姚母聽她把妹妹的資料說的準確而詳細,更要命的是這個查證過程居然只花了一分鐘,當場就酥成了小餅乾,骨頭支撐不住身體,直接癱軟在了地板上。

  然後她就見中年女人細長的眼眸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製造一場意外送洪明麗上路,還有她這個女兒,也陪著一起好了!」

  姚母:「……」

  姚母當場爆哭:「不要啊,不要!求你了!我妹妹她就是這麼想,還沒做呢,蕊蕊也還小啊!求求您了,千萬別!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淌:「您放心,我會把嘴閉的嚴嚴的,一個字也不會往外說的!」

  「你以為你還有機會活命嗎?」中年女人冷酷的拍了拍她的臉,笑容殘忍,環視一周之後,說:「明天你跟你身邊這個臭蟲一樣的男人就會登上社會新聞,一對夫妻因為煤氣泄露喪生,大多數人也就是唏噓那麼兩句,甚至都不會注意到,這對夫妻的兒子在離校回家的路上遭遇車禍死掉了,哈哈哈哈!」

  姚母:「……」

  姚父:「……」

  夫妻倆摟在一起抱頭痛哭,什麼都顧不上了,撲過去求饒說:「這位,這位女士,我們跟姚蜜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從前沒有,以後也絕對不會有的,你相信我們啊!」

  中年女人一腳把她踹開,面孔扭曲著說:「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

  姚母被她一腳在心口,心臟不禁一陣悶痛,只是這時候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屁滾尿流的撲上去,倔強的抱著中年女人的大腿哭嚎:「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有話好好說,您別拿這個開玩笑啊!」

  她就跟想起來什麼似的,胡亂抹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睛說:「您不是想收拾姚蜜那個小賤人嗎?我們可以給您幫忙的!有些事您不好出手,但是我們可以啊,到時候事情一鬧大,保管叫她沒臉再在這兒待下去!等她去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您再叫她無聲無息的消失,那還不簡單?!」

  姚蜜心說你們倆夠毒的啊,這種主意都想得出來!

  然後她又一次把姚母踹開,冷笑著像個反派似的說:「你是在教我做事嗎?你真以為區區一個姚蜜,我收拾不了她?你是看不起我呢,還是看不起我們鯊魚幫?!」

  姚母聽她話裡邊好像有點鬆動似的,趕忙笑著奉承:「您想的肯定比我們倆周全啊,這還用說嗎?!」

  中年女人眼底冷光閃爍,笑容更是森然:「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我已經叫人處理掉了。」

  這麼說著,她向旁邊一伸手,按照劇本和人設來說,這時候就該有個得力下屬遞根煙過來,再順手幫忙點個火,雖然她不會抽菸,但是叼在嘴裡裝個×也好啊!

  只是也不知道原是從哪兒找的群眾演員,十分之不敬業,面色冷峻,上前一步在她手心裡放了根棒棒糖,又畢恭畢敬的退回去了。

  姚蜜:「……」

  姚蜜氣個半死,又不好當場發作,好在姚父姚母聽說姚蜜的死訊之後直接萎了,滿頭冷汗的癱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她,也沒發覺什麼異樣。

  她把那根棒棒糖收進口袋裡,這才施施然在沙發上坐下,眉毛一抬,難掩戾氣的說:「我叫人把她灌進水泥里,直接沉了海,現在也不知道是掉到哪兒去了,正準備處理掉她的手機和其餘東西呢,你們這幾條漏網之魚就主動撞上來了。」

  姚母:「……」

  姚父:「……」

  夫妻倆悔不當初,最開始還小聲的抽泣,到最後忍不住當場爆哭。

  姚蜜嘴角往上一勾,笑意冰冷:「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姚蜜都死了,你妹妹今天還能遇見她?」

  這麼多年的腦殘狗血劇不是白看的,姚母哭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戰戰兢兢的說:「難道那個女人不是姚蜜,而是你找的替身?」

  姚蜜聽得眉毛一跳,說:「替身也不會那麼像吧?」

  姚母更咽著說:「可以整容嘛,現在醫學很發達的!」

  姚蜜:「……」

  「沒錯,」她冷酷的說:「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姚母瞬間腦補出一個黑道、豪門、虐戀、間諜、陰謀、倫理劇。

  然後她哭著哀求說:「我會把今天的一切都爛在肚子裡的,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求您放過我吧!」

  說到這兒她停頓一下,趕忙說:「萬一您老公忽然想起來我們這兒,卻發現我們一家人都沒了,肯定會懷疑你的計劃的!」

  中年女人似乎被打動了,表情略微鬆了一點:「可是我信不過活人的嘴啊。」

  姚母痛哭道:「我不會說的,真的!從今天起我就當世界上沒有姚蜜這麼個人,我要是做不到那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我不信天,也不信命,就信我自己。」

  中年女人眼睛裡射出鷹隼一樣鋒利的光芒:「我會叫人監視你們全家的,如果叫我知道你敢在外邊說些有的沒的,壞了我的計劃……」

  她陰森森的笑,卻沒說下去。

  姚母屁滾尿流的爬過去,用盡了一生的真誠:「我不會說的,您相信我,真的!」

  「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妹妹的嘴,」中年女人說:「如果你妹妹敢壞事,她要死,你們家也一樣,明白嗎?」

  姚母把頭點的像是小雞啄米。

  「乖。」中年女人滿意了,站起身來在客廳里的鏡子那兒照了照,擺擺手說:「走了。」

  幾個黑衣男人畢恭畢敬的跟了上去。

  房門打開,中年女人把墨鏡往臉上一戴,聲音輕飄飄的吩咐說:「找人盯著他們一家,還有那個洪明麗,如果發現異常,不需要向我匯報……直接做掉就好了,手腳乾淨點,別讓警察去家裡喝茶,最後還得讓我給你們擦屁股。」

  黑衣男人說:「是!」

  中年女人踩著高跟鞋,蹬蹬蹬離開了。

  姚母跟姚父癱在地上,好半天沒動彈,冷汗把後背上的衣服都打濕了,他們就跟經歷了一場長跑似的,軟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

  對門的鄰居從外邊回來,就見姚家的門還開著,覺得不太放心,喊了一聲沒人答應,就站在門口那兒往裡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姚父姚母面色僵冷的癱在提上,看起來就跟兩具屍體似的。

  鄰居以為是發生了兇案,大叫一聲就要往外跑,正準備報警呢,就見姚父晃晃悠悠,面色慘白的站起來了。

  鄰居一顆心放回肚子裡,顫顫巍巍的出口氣,心有餘悸道:「老姚,你們這是搞什麼啊,嚇我一跳!」

  姚父臉頰僵硬的抽動一下,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他重重的關上門,身體倚著門,慢慢的滑到地上。

  「姚,姚蜜死了?」他聲音驚疑不安的問。

  姚母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就跟發了瘋似的撲過去打他,尖叫著說:「別提她了!我們家沒這個人,你還提她做什麼?!你真想拖帶著一家人去死啊!」

  姚父捂著臉,神情惶恐,不敢說話了。

  姚蜜繃著臉下了電梯,到了小區樓下之後,才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捂著肚子「哎喲」了一會兒,又問原說:「怎麼樣?我表現的好不好?!」

  原沖她豎起了大拇指:「我們小甜甜完全可以入選國家一級戲精。」

  小甜甜個鬼哦!

  姚蜜拿眼角夾了他一下,忽然想起那根棒棒糖,就從兜裡邊掏出來,說:「這怎麼回事?黑道女大佬差點原形畢露!你得給我個交代知道嗎!」

  原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膠帶遞了過去。

  姚蜜:「……」

  這狗男人真討厭,不行,得想個辦法打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