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自明舉杯苦笑：「元方，你的辦法不太靈啊。」
「大家一起喝酒。」
大家碰杯一飲而盡。
甘笛舉著杯，看著杜元方和丁自明低頭沉思，幸好參加聚會，看來這群人背後互通有無，將他們賺錢的思路扼殺在搖籃里，企業文化是個筐，什麼都可以往裡裝。
飛來每日額外補貼供應6000多元，絕對不能讓這些可愛員工有絲毫損害。
杜元方微笑道：「其實甘總已經將答案告訴你。」
丁自明皺眉搖頭。
「你喝三杯甘總就告訴你。」
呦呵，元方開始在酒桌上搞套路。
飛來自行車廠的破解之道，就算灌醉甘笛，作為重生者，他也沒有任何思路。
自行車廠夕陽產業，後世他除了聽過捷安特等高端品牌，普通自行車被已經沒有記憶性品牌，飛鴿勉強維持，整體銷售也每況日下。
破解之道有嗎？
「夏宛，你認為呢？」
作為戰略部主任，夏宛操盤收購飛來自行車廠，她是最有發言權。
她思索片刻說：「沒有未來的一家企業。如果我當總經理，唯一的辦法就是拆，將企業拆分成小團隊，讓有經驗的工人自主經營，成立工作室模式，將飛來品牌下方，給他們提供技術和資金支持。不要吝惜期權和股份，利用經驗和成本優勢和其他品牌競爭。
包括不限於自行車廠，未來的作戰方式應該是什麼賺錢做什麼，這是考慮到公司不裁人模式下，我認為最優解法。」
丁自明點頭，小團隊作戰像鲶魚效應，極地人就像濱海市紡織企業的鲶魚，一百多人，負擔輕，才能脫穎而出。
「我敬夏主任一杯，你的建議我相當認可。」
「乾杯。」
在我面前想玩先斬後奏？
夏宛的模式改變一潭死水的局面，變成抽卡遊戲，總有幾張牌會摸到SSR，這種方式甘笛感到風險。
甘笛：「主營業務呢？自行車生產做不做？」
「當然要做，小批量，高端品牌。」夏宛吐著舌頭，其實等於是將董事長制定方針混淆視聽，偷換概念。
「主營業務必須是生產自行車，尤其是平價自行車，高端化，能賣多少？你這樣轉型，上下游生產供應鏈的供貨怎麼辦？」
「看來你們的酒白喝了。」董事長再次否決提案，杜元方調笑道。
甘笛拿著一把羊肉串，愜意就著啤酒嚼著，小樣，你們和我斗。
「毛總，你別光吃啊，高低給我出個主意。」丁自明轉而問悶悶不樂的毛彪。
如果說丁自明的員工是良莠不齊，他108名隊長和108名副隊長簡直是秀出天際，竟然有幾名隊長暗地找到他，希望成立曲藝社，研究文化產業。
「甘總，一夢需要您支持啊。」
夏宛笑了，甘笛三番兩次拒絕先鋒株式會社的邀請，毛彪在一旁干著急，這是國際專利團隊，先鋒音頻團隊出售，簡直是天賜良機。
如果一夢獲得國際團隊支持，稍晚入場無妨，雖然專利除了防禦性質在國內沒有任何作用，但是音頻影像團隊可以提升VCD的畫面和音效。
這是國內團隊無法企及的高度，技術整合後，他就可以大殺四方。
帶著108個隊長和108個副隊長也敢亂殺。
「那件事再說，先給老丁點建議，我聽聽。」甘笛笑道。
「簡單。」
毛彪恢復到銷售科長做派，撩起衣服站起身，一隻腳踩著椅子，「自行車沒有技術升級的要求，從成本往下砍，從各家供應鏈下手，壓低配件價格，反正飛來是組裝。」
「再說銷售，大規模宣傳像飛流搶標王肯定不現實，走報紙GG，然後每名員工化身為銷售，集體衝鋒，制定銷售計劃，攤牌到每名員工身上，每個月搞定定額，內部購買有優惠，有提成。」
「兩方面入手，我估計至少能維持運轉。」
不愧是老銷售，丁自明覺得辦法可行，主營業務沒變，唯獨從內部管理下手，全部變成銷售，這個方案可行。
他看向甘總，「甘總，您說呢？」
毛彪的思路對頭，一邊是網際網路電商做法，壓低成本採購，一邊是恆大內部銷售做法，優惠搞活動，反正對外說沒有攤牌。
為了回籠資金，這種事誰知道呢。
「對待供應鏈必須保持和極地人一致，給供應鏈公司有一定利潤，涸澤而漁的事情不能做。企業分工要明確，全部變成銷售，會影響其他生產，辦公室、宣傳、門衛都要銷售的話，那銷售科留著幹什麼。」
三殺，甘笛將現場管理層的思路全部扼殺，不給他們留一絲絲機會。
丁自明徹底糊塗，三種模式不可取，甘總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振邦律師沒在跟前，甘總怎麼還是這種布局做派。
甘笛得意洋洋，吃著烤肉說：「不著急，對於飛來的扭虧我認為不要定目標，老丁，不要給自己壓力，做好創新，一切會有的。」
「嗯。」他有氣無力答應。
杜元方擺好三杯酒放在他跟前，「喝吧，喝完酒甘總就告訴你。」
真的嗎？
「甘總，我敬您三杯。」丁自明一口氣連續幹完三杯，擦擦嘴角的泡沫，「至少給個思路吧。」
甘笛笑而不語，元方讓你喝酒，我是沒有任何思路。
杜元方、夏宛、毛彪提出三種模式，成功概率不高，甘笛防範風險和羊毛安全拒絕。從歷史上看，唯一正解是大規模裁員，精簡編制，重新上陣，可惜他把這個選項封印住，這是無解難題。
「你再喝三杯我告訴你謎底。」杜元方調戲道。
「哎，元方，你逗我玩呢？」
「老丁，要謙虛，甘總已經提示很明顯，現在是你向我請教，不一樣。」面對元方擺好的三杯啤酒，丁自明摸摸肚皮，打個飽嗝兒，一口氣又幹掉三杯酒。
元方在故弄玄虛，玩酒桌上的小把戲，他不相信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個難題。
杜元方滿意解開謎底說：「答案很簡單，就在甘總身上，還記得94年初的分紅會議嗎？」
甘笛印象深刻，當時和補貼系統較真，分紅一分錢沒拿到，都被溫成軍拿走建設鄉村。當時二姐畢曉筠來到公司化緣蓄電池項目。
他突然臉色僵住，難道蓄電池項目有突破？
「蓄電池！」
丁自明突然想到極地公司的研究項目之一，他記得當時很奇怪，甘總替畢曉筠尋求支持，當時不理解一家紡織企業為什麼研究電池，現在看來是甘總長期布局。
「甘總，您當時就想到收購自行車廠？」
甘笛突然感覺到自己手裡的羊肉串不香了，他抱有一絲幻想問：「蓄電池和自行車有關係？」
「只要是蓄電池能夠持續放電，續航達標，加裝電機，可以提升自行車速度，節省人力。」丁自明想起當時情形，「我忘記了，畢曉筠和公司聯繫，已經初步有成果，大家沒當回事。」
「我現在明白了，八個月之前就想到截胡蓄電池專利，一直在提保持自行車生產作為主業，要搞創新。飛來、飛來，這是讓飛來做電動自行車。」丁自明借著酒勁興奮大叫，抱著杜元方，總算是找到突破口。
甘笛：「？」
二姐的科研搞成功了？
蓄電池加電機，他想起來了，曾幾何時，2000年左右流行一段自行車改裝風，人騎著車，雙腿掛在架子上，腳蹬子不停在電池放電下轉動，好像飆車一般。
怎麼突然和歷史進程一致？
他突然想起，沒有穩定蓄電池，電動自行車是很難突破，等於是把飛來從傳統自行車行業轉向到一片藍海，還是自帶專利，二姐啊，你坑弟弟啊作繭自縛啊。
早知道收購酒廠也不要自行車廠，誰記得二姐的蓄電池項目啊，元方太離譜了，這種小事都記得。
甘笛欲哭無淚，說到底蓄電池項目當時是自己批准的，怪我唄。
「飛來牌電動車，就想極地人保暖內衣一樣，掌握定價權，我們想高端、中端、平價都沒問題。」
「甘總永遠做概念創新者。」
難怪他一定要求收購自行車廠，不是心血來潮，在極地人成功後他就布局完成，之間期間跨度一個飛流飲料標王之爭。
「怪不得甘總不說話，原來是我悟性太差。」丁自明又笑又鬧。
毛彪：「我們三個人的經驗比不上甘總的布局，創新要早下手。」
「為了甘總，乾杯。」
甘笛表情僵硬端杯喝了一口，啤酒果然很苦澀，必須回去告訴二姐，加大力度研究，晚一點研究成功。
讓我羊毛保留些日子，千萬不能盈利啊。
「一定要注意，蓄電池放電的標準，還有自行車的速度問題，不能成為城市的馬路殺手，這種交通工具不像摩托，悄然無聲，一定在出廠時將速度降到穩定才行。」
堵不如疏，甘笛只好將後世的一些經驗告知，同時如果沒有速度優勢，其他民營企業肯定會野蠻生產，占據市場。
「好的，甘總，我會好好研究。」丁自明越喝越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