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外匯部門，自從93年底對外匯進行改革，取消外匯上繳和留成，取消用匯的指令性計劃和審批。
建立穩定外匯市場、對外商投資外匯管理不變，禁止境內外幣結算，總之落實各項政策，各個辦公室不停忙碌。
電話和傳真機不斷滴滴滴工作，外商投資管理司小李拿著一份境外機構支付通知單感到錯愕，他經手各種合同、協議、發票，但對於這種支付情況第一次遇到。
「惡作劇吧。」
他按照帳號撥打渣打銀行的電話，按照信息對比後，他聽完後突然站起身來喊道：「你再說一遍！」
辦公室的同僚被小李嚇到，他來不及解釋，拿著這份材料進入到陳主任辦公室。
「陳主任，有情況，這份支付通知單實在太恐怖，剛才我確認一番資金是真的。」小李一時間忘記敲門，好像小孩興奮分享好消息。
屋內正在召開聯席會議，眾多大佬在場，氣氛凝重、唉聲嘆氣。
「小李，你瞎喊什麼，沒看到開會嗎？」一旁周科長不悅道，「錢有恐怖一說，出去。」
不是周科長耍官威，7月1日，米國於昨天晚上揮舞起特別304條款，將全球紡織配額削減三分之二。
首當其衝就是國內國營企業，國產紡織品近一半是對外出口，尤其是米國，歐共體等西方國家。
因為沒有入關，米國隨手敲打，國內紡織肯定是一片哀嚎。
這次緊急聯席會議成為一次轉折，根本沒有任何對策可言，只得各地方消化，說白了轉產裁員下崗。
小李馬上意識到自己犯錯，趕緊歉意點頭關門出去。
「4月份，外匯儲備301.42億，5月份，305.50億，6月底，318.63億。下半年要做好外匯同比下降的準備。」
沒人理會小李，來人繼續侃侃而談。
「這次會議召開太倉促，論配額魔都、津門、濱海不少，讓他們想想辦法，比如出口到中歐和南美。」
「沒這麼簡單，以往是按照配額進行分配，所以國內廠家只管生產，配額是協會負責，是不是啊，劉廠長。」
寶成紡織劉棟作為諮詢一旁負責解釋，特別301條款像悶棍襲來，快到不講武德，他悶聲悶氣回答：「以濱海為例，我們沒有任何國際渠道，說難聽點，賠錢賣都沒人知道，如果想做國際生意，濱海只有一家企業可以干，不過……濱海紡織仍然需要修煉內功。」
「哪家企業這麼牛？」
「一家小企業，不提也罷。」劉棟不希望給甘笛找事，濱海5家國營企業，這種301條款是砸想國內廠家，在會議上說純粹是給甘笛找麻煩，一筆帶過。
這種會議終究盡人事聽天命，分發下去地方消化，大家發言一圈，氣氛越發苦悶、壓抑，陳主任顧不得關心紡織行業，他需要對外匯負責。
配額降低，事關上億米金的外匯。
「到底什麼事？」陳主任抬頭發現小李站在門口沒動。
「陳主任，我這裡有一份支付通知單。」小李壯著膽子說，「有些拿不準，請您過目。」
周科長拍桌子：「有什麼事不能等開完會講？一份支付單，你沒見過，還是錢多到你看不懂？幾個零啊！」
「無限額度。」小李嘟囔道。
「我……無限額度，騙鬼吧。」周科長對小李業務能力評價降到底，拿過來一看金額，肯定是假的。
股票市值或者是企業估值或許上百億米金可能存在，但是能迅速調集上百億米金，如果是真的，全球也沒有幾家公司能夠做到。
「騙子吧。」周科長不敢相信，30年見見過各種局，唯獨這種局面沒見過。
「渣打銀行人員已經配合確認，他們就在門外。」小李補刀。
陳主任沒說話，再三斟酌這份支付通知單，同樣和銀行核對，這次渣打銀行派人過來，確保消息準確。
「陳主任，這筆資金我們很難做主，請您加快相關企業清債。」銀行行長加入到這次會議中。
旁人問道：「什麼企業債務？」
陳主任仔細閱讀說：「一家叫江河投資的企業，你們聽過嗎？」
大家搖頭，陳主任將這份支付通知單互相傳遞，這份無限債務清理的準備金額已經超過國家外匯儲備。
使用用途是為了江河投資旗下企業進行清償債務。
「所以都是真的？」
「如假包換，這是總部調集的資金。」渣打銀行行長也是第一次遇到。
「這是什麼公司，這麼恐怖。」周科長頭皮發麻，什麼企業可以擁有這種等級資金需要清償債務。
「米國什麼企業提供資金？」陳主任問道。
銀行行長表示；「總部方面要求保密，米方資本是通過信託資金過來，他們明確表面希望有關部門保守秘密，清償債務後他們會將資金抽回。」
「別啊，投資多好啊。」周科長下意識說，可惜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他意識到必須從這家江河投資下手。
「給大家一小時，我要江河投資的所有信息。」陳主任下達命令，大家作勢要散會。
劉棟不好裝聾作啞，舉手示意苦笑道：「看來甘總在燕京布局已成，我總算是明白他為什麼要大肆購買房產，不怕借貸。」
大家一頭霧水，劉棟繼續解釋：「最近在燕京參加央視標王，大肆用貸款購買房產的飛流董事長甘笛，就是江河投資的創始人，飛流飲料和極地人都是旗下公司。如果有國際背景的公司，能調集米元，非他莫屬。」
「當時他用米元注資？」
「93年的事，我記得是通過龍城銀行吧。」劉棟回憶道。
陳主任捕捉到關鍵信息，他曾經在93年遇到過一次，「把江河投資的信息調過來。」
大家開始化身偵探，各種信息交叉比對，沒料錯就是甘笛的江河投資，93年曾經注資100萬，年底又注資200萬，全部是米元，就是這家信託基金。
「這麼說報紙上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甘笛有國際資本撐腰，這錢是隨便花。」
「我現在希望他的公司趕緊破產，無限清償債務啊，這種機會難得。」
會場氣氛輕鬆起來，陳主任不敢怠慢，他記得匯元還在攻擊飛流，不能讓對方得手，這時候必須保護重點企業。
雖然有點搞笑，他同樣希望甘笛能夠欠款多一點，未來要給銀行敲打下，這種企業就不該有貸款限制，貸款出去是軟妹幣，拿回來都是米金，太合適了。
「小李和我去一趟皇家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