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傳來一聲悶哼,帶著一絲清脆的鈴鐺聲。
聞景行睡眠本就淺,作為一名在役軍人,對危險的敏銳直覺早已經刻印在了骨子裡,嗅著耳邊淡淡的檀木香,他艱難的睜開眼,想挪動卻發現這具身體孱弱無比,稍稍動一下都覺得要喘不過氣。
「咳,咳。」聞景行沒忍住虛弱的咳了一聲,順了順氣,環顧四周一圈,心中已經有了底,看這情況,他可能是穿越了。
雖然對古代了解不多,但能住得起如此豪華的屋子,原身肯定非富即貴,透過床幔,聞景行隱隱看到地上跪著一個人,但是看不清臉,他用那蒼白削瘦的手掀開床帳。
木著臉,終於看清了跪著的人。
看著還是個少年,已是寒冬,削瘦蒼白的身軀上卻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紅紗,胸部掛著一個銀色的鈴鐺,他低著頭直挺挺的跪著,烏黑的長髮散在背後。
以聞景行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已經咬出血的唇瓣,這一抹糜爛的紅是全身唯一的艷色。
大概是聞景行的視線過於赤/裸,少年擋住私/處的手發抖的蜷縮著,沉默隱忍了將近一分鐘,將手挪開,露出佩戴的金屬貞潔鎖。
聞景行愣了一下,大致猜到了少年的身份,應該是孌童之類被富人家圈養的寵物。
正在此時,他腦子叮的一聲,在片刻間接收了原身的所有記憶。
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聞景行,忠勇侯府在這種三妻四妾的時代,難得夫妻恩愛一雙人,育有聞文敬和聞景行二子。
侯夫人在懷聞景行時去寺廟求佛,不料在路途中遇到匪徒受驚嚇早產,導致聞景行娘胎帶病,生來體弱,大夫斷言活不過二十歲,但卻天資聰穎,胸懷大志,從小到大被侯夫人當成眼珠子疼,在讀書人中也很有名氣。
明明可以打馬遊街瓊林宴,自有一番大作為,可現如今只能纏綿病榻,稍微沒照顧好就是大病一場,隨時都可能被一點小風寒要了命。
若是自己是平庸無能的人還好,可偏偏上天又賜予了他這樣經世之才,巨大的落差下,聞景行心理開始漸漸扭曲。
表面依舊是風度翩翩貴公子,實則最是痛恨這些身體健全之人,侯府家規森嚴,聞景行再有怨氣也不敢隨意發在僕人上,只能每日忍著,積攢成一場大病,差點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這次大病醒來後,侯夫人認命了,不再拘著聞景行非要他在侯府里修養,反倒是希望趁著他還活著的時候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某次,聞景行在參加春日宴時,對尚書府的庶女顏清歡一見鍾情,聞景行很少索求什麼東西,這是唯一一次,即便侯夫人知道女兒家都是千嬌萬寵養大的,是萬萬看不上自己病秧子的兒子,當還是做了這輩子唯一的狠心事,她入宮和皇帝求了聖旨。
聖旨一下,即便顏清歡不願也不得不嫁,但沒想到的是她已和旁人許下終身,在大婚前一晚給聞景行留下一封書信逃婚了。
聞景行對顏清歡確實是真愛,他懇求父母不要把這件事鬧大,但大婚在即,無奈之下他只能將跟隨在身邊的暗衛塞進了花轎,就這樣成了婚。
婚後,聞景行心底的惡意終於有了發泄口,在發現暗九是傳聞中陰陽雙體時,更是肆意侮辱,將人**成了離不開男人的玩物,甚至打算送給達官貴人取樂。
暗九是侯府撿回來的乞丐,從小到大灌輸的只有服從這一條,即便受遍屈辱,也對聞景行沒有生起半點反抗之意,直到他被送出侯府,自認已經還清了侯府對他的救命之恩,提劍殺了覆在他身上的陌生男人,夜晚潛入聞景行的鐘離苑,弒主後自殺。
完整接受完劇情,聞景行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感想,在等級如此森嚴的古代,暗九從小生活在傳銷組織里,日日被洗腦要服從,要忠誠,這樣沒有思想與靈魂的人根本就只是個軀殼,從一開始就沒什麼自我,也更談不上什麼自立自強。
這是這個時代下產生的畸形產物,聞景行無權對暗九的行為做什麼評價,只覺得有些心疼。
他自小被孤兒院收養,之後入伍執行的任務更是隨時都可能要命,在某些程度上和暗九的經歷有些相似,看著剛剛成年的孩子平添幾分憐憫之心。
【叮!】
聞景行正想著怎麼處理面前的少年,腦海里突然響起了一道電子機械音。
【0468小世界星際修補計劃啟動,A88系統竭誠為您服務。宿主需完成以下任務,改變主角暗九的命運,確保小世界不會崩塌。】
聞景行挑眉,和腦海中的小黑球對話:【是你把我帶到這個來的?】
A88剛和上個世界的傅蕭喬桉告別,一顆拳拳老父親心正無處安放,看到地上跪著的另一個崽崽,眼圈都紅了。
【嗚嗚嗚,是,宿主大大您在執行任務中已經死亡,經過系統管理局對您的綜合評價後,最終決定將您投放到這個世界,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和本統解綁,重歸自由。】
聞景行了解了現在的處境後沒再多問,連穿越這種事情都發生了,腦子裡再多一個系統好像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過來。」
一個冷感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是床上的男人。
自己把他吵醒了……
主人說過,不能喊出聲,不能動,他睡眠淺,不能吵醒他……
否則就要接受懲罰。
暗九嘴唇微顫,身軀不安的抖了一下,隨著他的動作,胸口的鈴鐺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了這凝滯的空氣。
這鈴聲對於暗九來說更不亞於是催命符。
「過來,不冷嗎?」
聞景行在軍隊裡習慣了發號施令,乍一看到暗九頭垂的更低,覺得大概是自己的語氣嚇到了,放柔了聲音,看他遲遲不動,有些無奈,「是要我抱你嗎?」
如果是以往的聞景行,直接把少年抱到床上根本不成問題,可他現在就是個病秧子,別說抱人了,連聲音稍微高些都有點喘不上氣。
暗九聽聞,眼神麻木,抬頭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床頭的木盒,幾乎已經能想像得到面前的男人會給他什麼樣的懲罰。
是帶刺的鞭子還是讓他把那些珠子全部含下去……
透過鏤花的窗子,暗九看到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他鬆了口氣暗暗想,或許是讓自己在雪地里跪一夜,他身體好,這樣的懲罰總好過讓他再次面對自己的污穢處。
第二天大早是要和老夫人請安的,主人應該不會讓旁人看到。
在清脆的鈴鐺聲中,他膝行到聞景行面前,腳腕上的鏈條與地面接觸發出嘩啦的聲音,聞景行目光從少年單薄的脊背上划過,落在他拱起的部位,這才發現,他後方也嵌著一枚碧綠的玉塞。
聞景行眼神一暗,在心中暗罵原主,真是畜生。
畜生不如。
他強撐著力氣從床上坐起來,從暗九和原身大婚到如今他穿越過來,已經一月有餘。
暗九每天都被這樣對待,更為殘忍的是原身還給他用了藥,讓他強忍情/欲不能發出一絲聲音,但凡打擾到他的睡眠,就會被當做發泄的器物對待,由於聞景行身體的無能,只能用各種器具施加於身,對暗九的兩處進行羞辱虐待。
思忖間,暗九已經爬到了他的旁邊。
「你先起來。」聞景行咳了兩聲,用了幾分力氣把人扶起,幸好暗九很是乖巧,他剛有了動作,就知曉了他的意思直起身。
「先進來。」聞景行原本想先給他披一件自己的衣服,但左右看看也沒尋到,想想暗九肯定不願讓侍女看到他這幅樣子,也就沒再開口,而是掀起了榻上棉被的一角。
暗九垂眸,不知男人又有什麼折磨人的手段,低低的說:「暗九不敢。」
聞景行冰涼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觸手可及之處都是骨頭,上面只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他指尖剛剛觸碰,就被冰的一個激靈,可想而知暗九該有多冷。
他沒和暗九多費口舌,直接握住他的手臂,用了幾分力道把人扯上了床,將錦被的一大半蓋在了他身上,只露出一張蒼白殊麗的小臉。
暗九眸子微動,卻沒什麼神采,任由自己被溫暖席捲,也只覺得這是主人新懲罰人的手段,等嘗夠的暖,在驟然被推入寒冰中,他才會更冷,更痛。
聞景行將手背搭在旁邊人的額頭上,滾燙的都能煮雞蛋了,按原主那性格肯定不會給他找醫生,就這還能活到大結局手刃仇人只能說不愧是主角體格,虐文主角也是主角。
這大半夜的本不想勞煩侍女,但看這情況怕是不行。
聞景行在腦海中搜尋了下貼身侍女的名字,朝門外叫了聲:「海棠。」
他聲音並不高,海棠並沒有聽到。
剛想喊第二聲時,他就和暗九那哀求的目光對視。
聞景行知道他不願被別人看到,安撫道:「你就躲在這裡,我不會讓別人看到的你的身體,只讓海棠煮一碗薑湯,再去尋府中的大夫來。」
暗九明顯不信他,那雙糜爛的唇被咬出了血,聞景行只好摸摸他的頭髮,「你發熱了,聽話些。」
暗九眼裡的神采一點點散去,原本規規矩矩的睡姿突然開始微微扭曲,他想要蜷起身子,又不敢,主人給他身後的玉塞里下了藥,藥效來的時候根本抑制不住。
果然,他還是想讓別人一起同他欣賞自己的醜態。
聞景行看他難受的不行,眼尾都泛起了紅,怕他還有什麼隱疾,追問道:「你怎麼了?身體還有什麼地方不適——」
話音剛落,他想起來了。
原主給暗九下了藥。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應該在海棠。
婚後日常,甜寵文,主僕文,算是第一次寫古代吧......為了能搞嗯嗯特意寫古代,所以應該不是很嚴謹,將就著看......
應該寫不長,因為沒什麼大的劇情,就日常小甜餅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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