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信息素的互相吸引

  昨天被野豬一腳蹬斷了胳膊的教練大早上的就收穫了無數人憐憫又同情的表情,左躲又躲還是被際無一腳踹開廁所的門。

  際無手裡拎的花和教練的鳥面面相覷。

  教練捂住襠:「對,對,對不起——」

  際無搶先一步,「對不起,昨天我不該亂跑,我不知道你們這麼菜,這是我今天抓的,它抓蚊子、蛇、什麼的特別牛逼,你可以把它種在帳篷外面。」

  教練懷疑自己被拉的屎熏暈了,聽聽,這是人話嗎?這是道歉該有的態度嗎?

  際無以為他怕危險,又說,「我問過了,這隻受過高等教育,不吃人的。你不信我把頭塞進去給你看看。」

  說完,它雙手撐開食人花的尖牙,把頭塞了出去。

  「嘔。」

  食人花吐了。

  際無一手捏著食人花的脖子,頭在人家嘴裡反覆橫條,還特別驕傲,「你看,是吧,它有應激反應的,一吃人就吐,就和讓兔子吃肉一樣有悖常理。」

  教練表示感謝,但十動然拒。」

  際無無奈,只能把花栽在了自家的茅草屋門口,臨走還抓了條蛇餵自己的新寵物,又放出歡崽威脅了一通,然後才愉快的走了。

  剛走了沒幾步,就被顧斐擋住了去路。

  顧斐應該是剛洗過臉,劉海柔順的搭在前額還滴答的往下淌水,一雙眼睛像是水潤過一般清澈明亮,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不少,有種能讓人隨意**的感覺。

  際無覺得自己真的是不僅體質逐漸o化,就連腦子也像Omega一樣,看到個極品alpha就見色起意,眼睛忍不住往人家鎖骨,胸口,再到腰,臀部,大腿流走。

  這腰,嘖。

  這屁股,嘖嘖。

  這腿,嘖嘖嘖。

  怎麼以前就沒發現顧斐這麼好看呢?

  際無眼神露骨,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再看下去怕是會丟人,他低下頭打算快步離開,卻被顧斐擋住了。

  顧斐抿著唇,也不說話,際無往左他就往左,際無往右他就往右,特別幼稚的擋著路不讓過。

  際無那麼點旖旎心思立刻就沒了,還以為顧斐在挑釁他,抓住顧斐的兩條胳膊,絆了他小腿一下很輕鬆就把人撂倒了。

  顧斐:……怎麼會有這種純種傻逼直男?

  這還不算完,際無雙手抱胸,得意洋洋的居高臨下看著他笑,「還敢挑釁我,怎麼樣,服不服?」

  陽光下際無笑得神采飛揚,那種少年人獨有的青春像劑毒藥,對於他這種已經腐朽的白骨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得他的偏愛,一定是明目張胆,張狂又熱烈的,他可以不畏人言,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愛的人摁在牆角親吻,或許會粗暴的咬破對方的唇角,但肯定會輕柔的去舔舐傷口。

  顧斐被自己的幻想撩的腿軟,半天沒站起來。

  際無自覺沒用多大的力氣,見人半天沒起來,還以為是舊傷犯了,急忙蹲下,「你這破腿是不是又疼了?」

  顧斐說:「沒事。」

  「那是怎麼了?」際無胡亂摸了一遍,腦子一糊塗盯著他胸口的大洞,脫口而出,「我的玫瑰花不會出事了吧?」

  顧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什麼,你還送別人玫瑰花了?」

  好大一口鍋扣下來,際無有點懵,「啥?」

  「你送別人花了。」顧斐指了指屋外邊剛吃只老鼠,嘴角帶著血故意裝傻賣萌的大臉花,「我都沒收到過花。」

  之後又抑揚頓挫,一字一句的強調道:「從小到大。」

  際無:「……什麼?你不是讓我道歉——」

  顧斐打斷他,委屈道,「你剛剛還摔我。」

  際無張口結舌,「你是顧斐吧?我現在嚴重懷疑你被哪個小婊砸附身了,我可跟你說,我之前有個發小,他包了個小網紅,那可真是個大垃圾,整天就知道和那傻逼要錢,要包的時候語氣和你一模一樣。」

  說完還掐著喉嚨學了幾句:「人家Betty的男票過生日帶人家去企鵝星旅遊了,隨隨便便就提了兩輛車,一後備箱的名牌包,再看看我,別說企鵝星了,連個像樣的包都沒見過。」

  他停了一瞬,擠眉弄眼的看顧斐一眼,婊里婊氣的說,「沒、見、過。」

  顧斐麻溜站起來:「……」

  還想餵他一口屎,一口不夠就兩口。

  這幾天的任務都很簡單,藝人們要幫庫卡部落的人做做農活什麼的,一頓三餐導演怕際無再吃不飽飯大晚上的又出什麼么蛾子,只要酋長不興起來了動手,這群人都吃的前所未有的好。

  就是顧斐和顏荼有點問題,經常用一副看渣男的眼神盯著際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幹了什麼騙身騙心的爛事。

  很快,在庫卡部落錄製節目的時間就要結束了,從明天開始由酋長帶領著大家往叢林深處探險,進行第二階段的錄製。

  晚上,因為第二天要離開,庫卡部落的人們特別熱情的舉辦了篝火晚會,短短几天的相處讓這些人都有了離別的愁緒,大家圍著篝火吃吃喝喝,唱歌跳舞,趁著醉意有幾個感情充沛的還嚎了兩嗓子。

  際無屬於那種我們的悲歡並不相通的人,別人都在載歌載舞,實在不好意思獻醜的再不濟也是喝酒聊天,他倒好,集結了一群小孩子,找了片空地開始教導人家練軍體拳。

  小孩們起初還興致勃勃,被他拉著練了足足三個小時以後,臉都綠了。

  一群小孩亂糟糟的,攤在地上耍賴,「大哥哥,你有喜歡的小Omega嗎?」

  短短的幾天,際無打野豬,養大嘴花,吃食人魚,種種「惡名」已經傳遍了庫卡部落這一片小小的地區,在這群孩子不完全的人生認知里,Omega都是嬌嬌軟軟的,怎麼可能是這種嘴巴毒的怪力男。

  際無索性也一屁股坐在他們中間,腦海里顧斐那片蜜色的皮膚晃了一下他的眼,他有些艱難的吐出倆字,「沒……有?」

  「哎,那還好。」小孩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沒有就好,求而不得的感覺太難了。」

  「???」際無:「你這破小孩什麼意思,我怎麼就求而不得了?爸爸,呸,哥哥喜歡一個人是他們的榮幸好吧!我這是享受單身。」

  「大哥哥,你不要欺負我年紀小,單身和沒人要可是兩回事。」

  然後又有小孩附和,「你這麼粗魯還不會哄人開心,根本不會有Omega喜歡你的。」

  「對,就是,太可憐了。」

  際無咬牙切齒:「我長的帥,精神力高,一隻手能撂倒你們十個,誰不喜歡我我揍到他喜歡。」

  小孩簡直像看絕症一樣,搖搖頭,:「太可憐了,他竟然還想打Omega,Omega軟軟的那麼可愛,果然沒有人喜歡他。」

  際無:「……」

  小孩:「長的帥又怎麼樣,現在的Omega才不會那麼膚淺。」

  際無:「……」

  腦子裡顧斐又開始晃了,從上三路晃到下三路,還來了好幾個大特寫,這翹屁股,這大長腿。

  際無:不好意思,我給Omega丟人了。

  小孩:「哎,他真的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Omega就別想要了,就算是beta那也是要看人品的吧,哎,好可憐哦。」

  小孩們最後用一句充滿嘲諷的「好可憐哦」結束了話題。

  無能狂怒的際教練打算再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們揪起來練到天亮,這群小崽子翻了白眼給他,為他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稱呼無比順滑的進行了轉換,「小際啊,你這樣不行的,沒有Omega要你,你將來可怎麼辦哦,沒個孩子在床邊照顧著,病了可怎麼辦?」

  際無氣笑了,懟他,「怎麼的,我孩子要是你們這種德行,還嫌我死的不夠快?」

  小崽子:「哎,沒想到你對小孩子都這麼粗暴。」

  小崽子們看他的眼神越發憐憫,托著腮努力的想了好久,小小的拳頭一砸另一隻手的手掌,「對了,我們去采螢火藍吧,現在後山開了一大片,我媽媽說,螢火藍是受過天神祝福的花,可以保佑人們心想事成,說不定能給你從天上掉下個Omega。」

  際無本想拒絕,抬頭就看到顧斐獨自一人坐在篝火旁,沉默的喝著酒。

  歲月令人沉澱,戰場上多年浴血打磨讓他不動的時候仿佛凝固成了一尊沒有情感的雕像,在際無的印象中,歷史好像美化了這個人,永遠的光芒萬丈,永遠的高高在上,好像什麼事都壓不跨他,是戰神,也是聯邦最後的後盾。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如此熱鬧的場景中,他卻像是被高高置起的神像,不像是在憐憫世人,反而是在央求世人的憐憫。

  際無沒有多想的機會就被一群小孩簇擁著來到了後山,後山一大片都是螢火藍,這種花長得非常奇特,綠色的長莖上點了一抹藍色的絮狀花瓣,花蕊泛著幽幽的藍光。

  乍一看,仿佛是無數的螢火蟲在上面棲息,他剛剛踏入這片區域時,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驚飛了這群小憩的精靈。

  孩子們的心思單純可愛的多,他們說這一片的螢火藍是天神送給這個世界的一個大蛋糕,上面插滿了蠟燭,你只要許了願望,吹滅蠟燭,天神就能聽到你的願望啦。

  際無本應該對這話嗤之以鼻,但場景過於撼動人心,一時間他也覺得,或許,說不定是真的呢。

  小孩們顯然非常的熟練,他們呼啦啦地全部散開跑到了花叢中,在一群螢火藍中選了最喜歡的一朵,然後虔誠的許願,吹飛。

  際無還是覺得這個遊戲太過幼稚,沒有動作,站在原地側耳聽了聽,大多都是些:我想要一個機甲,我想上聯邦軍事學院之類的,對於際無可能就是小到說出來都浪費唾沫的願望,但對這群小孩來說卻是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實現的。

  孩子們排著隊一個一個的許完,一個出聲的時候,其他人都會保持絕對的安靜,生怕打擾到天神聽取許願者的願望。

  際無被他們這種無比虔誠的氣氛所帶動,大腦里把他們的願望都記錄了下來,然後看著一團團藍色的,如火,如螢的花朵飄向空中,最後慢慢的隱沒於夜色之中。

  小孩們許完,都瞪大眼睛看著際無,被這一雙雙清澈的眼睛注視著,他很難再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螢火藍代表著愛和奇蹟,際無沒有理由讓他們不去相信這樣美好事物的存在。

  他有些緊張。

  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麼願望。

  他望著夜空中慢慢消失又逐漸增多的螢火,原來是小孩們怕他許「得一個人喜歡」的願望太過難以實現,紛紛替他吹起了「蛋糕」上的燭火。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但心臟突然就在這樣的場景下慢慢平靜了,帶著幾分喜悅終於等到有個人輕輕扣了扣他的心門,從青澀的青春到戰場上的硝煙,零零碎碎的歡喜,竟然已然匯成了一片銀河。

  際無想,他應該是沒什麼願望需要神明的保佑。

  但顧斐一定有。

  他手裡捧起一束螢火藍拔腿就跑,仿佛是兜售夢想的神明。

  際無飛快地跑到篝火舞會的地方,顧斐還待在原處,白漣就在他的身邊,兩人靠的很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的腳頓時紮根在地上。

  好像有朵花要破土而出,然後被他一鐵鍬砸了回去。

  幸好沒長起來。

  幸好,要不多丟人。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打了一下,際無回頭看是導演。

  導演看他捧著束花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這是?」

  際無有點丟臉的把花束藏在背後,「沒事。你找我?」

  導演又看了他一眼,沒再琢磨別的,把手機遞過去,「你爸打來的,說是有急事。」

  「哦。」際無無精打采的接過電話,「餵……」

  際爸有急事要說,沒聽出兒子聲音不對,「聯邦醫大把你的報告發我這兒了,最佳匹配對象是顧斐,基因匹配率高達98%。」

  「哦……誰?」際無先是一愣,然後這幾天與顧斐相處時所有的不對勁好像都瞬間有了解釋,為什麼顧斐一個殘疾會突然聞到他的信息素,為什麼會與他在一起時臉紅,為什麼眼睛永遠柔軟像是在說……喜歡。

  原來都是本能。

  真的可笑,一個人的本能不是愛情卻是信息素,一個人的臉紅,手足無措,心臟的快速跳動,任何能夠表達出喜歡的舉動都有可能是誤解,是基因匹配率,是信息素的互相吸引。

  際爸還在那邊說,「顧斐這小子哪兒都好,可惜就是殘廢了,還是別人的未婚夫,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你要是真喜歡,老爸就給你搶過來,多大點事。難得就是不僅殘廢,還毀容了——」

  際無見不得別人在背後說顧斐,打斷他,「別說了。我不會和一個alpha在一起的。」

  不等際爸有所反應,際無又說:「我想做腺體去除手術,你幫我安排下。」

  際爸先是一愣,短促的笑了一聲,「行啊,你打小就不像個Omega,老子想到有一天要把你送出去讓那些廢物alpha欺負就好幾天睡不著,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這才是我們老際家的種。」

  際無沒再和際爸多聊,匆匆掛了電話,抬頭看了眼顧斐剛剛所在的地方,他和白漣已經都不見了。

  他沒去多想一對未婚夫夫,孤男寡男的在這種浪漫的時刻能去哪裡,只知道手裡握著的那束螢火已經暗淡了很多。

  他想著好歹是自己摘得,餵了大嘴花也不能便宜了顧斐那狗東西,便繞過了熱鬧的人群,回了屋子。

  沒想到顧斐竟然在屋子裡。他彎著腰正再給際無鋪床,他本身有些小潔癖,對於床鋪這一類貼身的東西必須每天一換,並且還要洗淨消毒才行,相比際無這種襪子都懶得換的Omega,勤勞細緻的根本不像一個alpha。

  顧斐已經脫掉了外套,裡面只穿著一件背心,露出一段窄窄的腰身,以及緊繃的臀部。

  際無想,真的是信息素的原因嗎,他對顧斐好像占有欲越來越強了,現在,立刻,馬上,他就想把顧斐摁在這張他親手鋪好的床上,然後親的他下不來床。

  看看這個人會不會像他的眼睛一樣的軟,一樣的乖。

  顧斐早就注意到了他露骨又滾燙的視線,撐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回過了頭,眼睛水潤清澈,像是盛滿了星星。

  顧斐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裡握著的花,有點開心的說,「這是給我的嗎?」

  際無點頭。

  顧斐沒想到他點頭這麼迅速,笑意更濃,「你知道你送我的這花是什麼意思嗎?」

  際無面無表情的再次點頭,「嗯,父愛如山。表達了爸爸對你深沉的愛。」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沒人還醒的吧......對自己說句晚安

  太晚了,明天可能會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