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開戰

  第772章 開戰

  從某種意義上說,周琚還要謝謝陳青空。

  正是因為這位存粹惡人的存在,才讓他能以此為契機,撬動了此方世界凡人的思想。

  相較奴隸僕從對主人的敬畏和依賴,這裡的凡人更像是被馴服的羊群,無論修士老爺做了多少惡事,也只會逆來順受。

  在他們看來,修士老爺吃凡人,就和他們吃稻穀一樣,是天經地義的事。

  周琚為了激發他們心中的恨意,讓他們認識到自己是人,曾做了許多努力。

  每次解放一批凡人,他都會隨之審判欺壓他們的修士家族,為凡人主持公道。

  但效果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哪怕是至親之人,被修士老爺所害。

  也有相當一部分凡人,會自我催眠,覺得這便是他們的命!

  就算他們最終如周琚所願,上台指控了修士老爺的罪惡,並最終完成了審判。

  但在他們內心深處,也不過是周琚這位更為強大的修士老爺,在逼著他們去做而已。

  自己內心之中,並未燃起那名為復仇的火焰。

  如此這般並未覺醒的人,就算成為了修士,成為了「至德世」的一員,也有很大機率成為軟弱的投降派。

  但好在,陳青山以身入局,雪中送炭。

  他之所以會成為井江山民的夢魘,就是因為他並不會像其他的修士一樣,搶了就是搶了,吃了就是吃了。

  如此這般,對凡人而言就和短痛無異。

  畢竟,妻子沒了可以再娶,女兒沒了可以再生。

  不僅是修士將他們視為牲畜,他們也自認豬玀。

  唯有陳青山,他會在你面前,將你的女兒,兒子,母親,妻子,一遍一遍,換著花樣的折磨,虐殺!

  因為,他覺得人在生死邊緣那一瞬間會超脫生死,看到死後的世界,看到陰曹地府。

  他想要的就是最為絕望時的生死一克。

  而這般令人絕望的場景,也會如同夢魘一般,死死的跟在活著之人的記憶中,一點一點將其摧毀。

  在陳青山身上,所有被他傷害過的凡人是有恨的。

  只是被怕掩蓋了而已。

  而當這恨意化為熊熊業火,將陳青空吞噬殆盡的那一刻。

  這群人才算是在烈火中迎來了重生,他們不再自視牲畜,他們不再畏修士如敬神明。

  他們學會了反抗。

  而這就是周琚想要的東西!

  對他而言,再多供養幾個城市的凡人修行都不是問題。

  但如何讓他們認清自己是誰,自己的敵人是誰,卻十分困難。

  但這卻是帶領這群凡人崛起,所需思量的首要問題。

  事實上,周琚選擇的方法其實還不夠穩健,以仇恨作為切入點,還是稍顯粗糙。

  若非是有陳青空這位好似設定好的惡人做標靶的話,這個計劃甚至很難成功。

  更為穩妥的方法應該是進行大規模掃盲,先開民智,雖然對於絕大多數凡人來說,同樣難如登天。

  卻是正統之法。

  所以周琚將掃盲的重點放在了下一代上,但在此之前,在他們心中埋下仇恨的種子以及階級的觀念同樣重要。

  「師兄你覺得他們準備好了麼?」

  許芷看著完成復仇之後,猶如脫胎換骨的人們,開口問道。

  周琚搖了搖頭道:「當然沒準備好,雖然多了一批鍊氣修士,但無論是掌握的法術還是戰鬥經驗,都少的可憐,別看至德世好似十分火熱德樣子,形勢一片大好,但僅需要一位衍法修士,就能將其徹底扼殺,甚至都不需要金丹真人出手。」

  他嘆了一口氣,接著道:「這就是超凡偉力的超凡之處,在建設生產有著極大潛力的同時,所擁有的卻是更為強大的破壞力,建設百年,不抵此一瞬。」

  「如果此方世界的力量上限再高一些,就如五帝世家那般,有道君坐鎮,那任憑凡人如何努力,最終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在那位世家道君誕生的那一刻起,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最為絕望的未來。」

  「好了,不用想這麼多,地仙界的五帝世家再怎麼厲害,最終不還是都被師傅他們逼的封山了麼?」許芷頗為樂觀的勸說道。

  周琚這才收拾心情,正色道:「所以這次關鍵並不是他們,而是你我。」

  「我要用一場大勝告訴他們,哪怕是執掌府城的修士家族也不過是土雞瓦犬耳!」

  在得知了陳青空的死訊之後,陳伯久便暫時停下了支援東洲的想法。

  原以為「至德世「只不過是癬疥之疾,只要探查出了其中的情況。便可親自出馬,畢其功於一役!

  可不想,他這邊還未見任何成效。

  反倒是「至德世」率先下了戰書,此事的性質就此有了變化。

  「至德世」從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家族,變成了有可能取代雍城陳府的食人鯊。

  對陳伯久而言,他寧可讓草原部攻入雍城,也不願意看到另一個可以挑戰自己的世家崛起。

  若是前者的話,陳家只需要全府搬走,任其劫掠,待他們退去之後,依舊是雍城的統治者,最多也不過是少了些財富和人口,但一切都未改變。

  可若是「至德世」崛起,那陳家是有很大的機率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徹底被取而代之,甚至人死族滅的。

  況且,現如今夏州尚未陷落,仍在抵擋,即便草原攻破此州,還會不會繼續前進,仍是一個問號。遠沒有「至德世」的威脅,來的這般急切。

  陳府之中。

  陳家的四位陰神修士,六位金丹俱是坐在了一處,商議著該如何應對「至德世」的挑戰。

  在如今,他們還認為,「至德世」也不過是個新崛起的世家,和其他世家並無不同。

  一位頭梳雙螺髮髻,身穿紅色襦裙,面如桃花的陰神女修,嬌滴滴道:「迄今為止,我們連這至德世德任何底細都不清楚,不知道其家主是誰,修為幾何。」

  「他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府中,扔下青空頭顱,又瀟灑離去,整座府邸竟無一人察覺。」

  「讓我不免有些不好的聯想,若是其實力要遠超吾等,又該如何是好?」

  陳伯久皺眉否認道:「若他真是陽神大修士,又怎會行此鬼祟手段,再說雍州地偏窮苦,又有哪位大修時會看上這裡。」

  「所以老夫覺得,他們至多也不過是陰神修為,而且如此級數的修士也可能不如吾等。」

  「不然,他也不需窩在那山窩窩裡,只需正面挑戰便是。」

  正當幾人思索著如何進攻丼江山之時。

  有一道清冽如流水的聲音突然響起。

  「爾等猜的都不錯,某家並非陽神修士,陰神修士也只有我和師妹兩人。」

  「但是.對付爾等,卻已是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