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華佗加入隊伍(4k)

  第66章 華佗加入隊伍(4k)

  望著陸冰離去的身影,張飛又看向拿著帛書傻笑的劉備,心裡不禁納悶,大哥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能消息能比丞相的境況還重要?又怎麼成簡君了?

  張飛乾脆不想了,反正面對的是自家兄長,他直接問道:「大哥,發生甚麼事了?那人是誰?為何稱你為簡君?你手上的信件又是何人寄?莫不是又給俺找了個五弟???」

  張飛的這一番話成功把喜上眉梢的劉備拉回了現實,令他當即吸了一口涼氣,「三弟,什麼叫我給你找了個『五弟』,那人是從豫州來的信使,我見他對官吏心生惶恐,便想以常人的身份與他相處,不料被伱撞破。」

  聽到這裡,張飛尷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俺不是故意的。」

  「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日後要冷靜,要處變不驚.」劉備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張飛只得聽的連連點頭,熬到劉備說完的間隙,他趕忙開口說道:「大哥,您還是跟俺說說,這信是哪位的吧。」

  「說起這信。」劉備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笑道:「徐元直徐軍師的信,我還以為徐軍師會如糜芳那般,未成想到他也能.」

  張飛猛的一拍大腿急道:「大哥,那你還等什麼?!徐軍師是在豫州是吧!我這便去將他綁請來!」

  說完張飛轉頭就要離開軍帳。

  劉備眼皮一跳,雖說他知道張飛是在開玩笑,不過要真讓去打擾到徐軍師,那還得了?!

  於是忙拉住張飛,說道:「益德,你太衝動了!我還沒有說完,你看看這信。」

  「信?」

  張飛接過信一瞧,看的是連連點頭,越看越激動:「徐軍師也是個嫉惡如仇的好漢!真想與徐軍師較量較量!」

  劉備抿抿唇,心道,三弟你跟徐軍師較量較量?怕不是幾拳就把軍師給撂倒了。

  張飛見劉備似乎又要張嘴,連忙改口:「俺說笑的,說笑的,俺的意思是向他請教請教,只是未成想到軍師眼下卻是個遊俠。」

  他不禁感到可惜,要是徐軍師直接來投奔大哥多好,日後他雖厲害,可眼下書應是沒讀多少,俺贏不了丞相,俺還贏不了如今的軍師嗎?!!

  「行了,行了。」劉備拍拍張飛的肩膀,他還不知道這位好弟弟的心思嗎,只是寬慰道:「勿要胡思亂想了,對了,話說華先生呢?」

  劉備環顧四周,營帳內除了他和張飛,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張飛這才意識過來,他一拍腦袋,臉色一變,「糟糕,竟將華先生一人晾在一邊,要是他覺得我等在羞辱他,萬一揮揮衣袖轉投曹賊那就不得了了!我得去看看!」

  劉備伸出手,「三弟,我與你同去!」

  華佗提前走出營帳透透氣,他還不是那種完全沒有眼力勁的人,除非是真的不想,不然他還是分的清楚場合的,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好在那位劉府君沒有因為他方才那番話而動怒。

  能有益德這般兄弟的,定然不會是什麼奸邪之輩。

  若是遇到疑心病重,而又身居高位的,搞不好,對方來一句『此人害吾失去顏面,左右拖下去砍了』

  他站在營帳外,熱風吹得腦袋發暈。

  「同袍,請用水。」

  陌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華佗循聲望去見到的是披著皮甲的士卒,他左顧右盼這才確認對方喊的是自己,這才連忙道謝接過杯子,不過他還是對士卒的稱呼感到疑惑,便問:「是源自與子同袍,豈曰無衣?但我並非軍中士卒,又非軍中官吏.」

  士卒撓了撓腦袋:「您是三哥帶回來的,我等不知道如何稱呼您,便喊同袍了」

  華佗只覺得新奇,在他的追問下,他愕然的發現,『同袍』這個詞,在士卒們中習以為常,哪怕是面對不認識的官吏都能喊『同袍』.

  他還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隊伍。

  令華佗感到詫異的還在後面。

  士卒們紛紛對他投來好奇的目光,除開最先那個給他遞水的,無論是護衛在營帳前,亦或者是巡邏的士卒,沒有一個擅離職守。

  他乾脆走上前詢問,誰料士卒卻說:「同袍,你有什麼疑惑,請去後邊的營帳,那裡是我等交接休息的地方,眼下我實在是沒功夫」

  華佗沒有為難士卒,他按照對方所指走到了那個營帳。

  剛一靠近,便聽到了喧囂聲。

  不過隨著華佗進入營帳,所有聲音都消停下來,幾十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華佗的身上。

  嘀咕的聲音響起,『此人是誰啊。』

  華佗頓覺壓力倍增,頭皮發麻。

  至於張飛說的縣丞,劉備還未發言,那就是八字還沒有一撇。

  他剛想說『對不住,我走錯地方了,這就離去。』

  便有人道:「我見他跟三哥一起來的!想必肯定不俗!」

  於是營帳內熱鬧的好似炸開了鍋,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同袍,你是有什麼技藝傍身嗎?俺同鄉的三水就是會鍛鐵劉府君都親自相迎!」

  「對對,俺鄰家李石力能舉石,宰過惡霸,就連二哥都對他另眼相待!」

  「所以,同袍你有嘛技藝啊?」

  眾人實在是熱情,華佗只好說讀過書。

  士卒們一聽,紛紛讚嘆道讀過書好啊,他們如今在軍中學認字實在是太難了,腦袋都要摳破了。

  又有人問道:「同袍,能讓三哥親自邀來,肯定是讀過很多書,我等想考考你,不知能不能?」

  「求之不得!」

  華佗沒有氣惱,要知道他年輕時各種經典如數家珍,辯經也是一把好手,除開醫術,最為得意的便是此道,雖說士卒識字本就很奇怪,不過管他的呢,說一千句道一萬句,面前這些人只是剛起步,他會怕了他們嗎?

  「好。」

  一眾士卒對華佗的態度使勁鼓掌,紛紛稱好。

  在華佗嚴陣以待的態度中,士卒清了清嗓子,問出令華佗都為之一愣的問題。

  「敢問,為何不能喝生水,其中有什麼說法?」

  「啊?你說什麼?」

  華佗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不是任何經典,不是聖人之言,而是連士族豪強不會去管,黔首百姓沒心力去理會的問題。

  反倒是他這種醫者,不對,他不是什麼醫者,是士人!

  只不過會一點點醫術。

  士卒洋洋得意,「不會了吧。」

  「不,是太簡單了。」華佗面色變得古怪,但還是回道:「是蟲。」

  士卒得意的嘴角僵住了,他們面面相覷,有人說『三哥請來人,能答出來沒有什麼奇怪的。』

  聽到華佗的回答後,眾士卒變得更加熱情了,連連追問其中緣由。

  華佗望著那一雙雙熱情的眼睛,腦子裡有點空蕩蕩的,他似乎好久都沒有見到過這般景象,當即腦子一熱,將自己所見所聞,治病心得抖了出來。

  走南闖北的他,見到的疑難雜症多得可謂是數不勝數,其中食用生魚肉喝過生水導致腹痛的案例比比皆是,打蟲子這方面他頗有心得,士卒們都安靜的聽他緩緩講來。

  講完幾個案例休息喝水的時候,有人說道:「同袍,原來您是醫者啊!早說啊!」

  聽到這個聲音,華佗的眼睛都忍不住一抖,連連擺手,忙道:「不,我不是,我是.」

  誰能想到他讚嘆道:「聽你所說,說的比劉府君給我等講述的還要詳細,講述的像極了親身經歷,我等實在是佩服佩服啊!」

  這回的目光並非好奇,裡面蘊含著別樣的感情,真當那個士卒說的一樣是敬佩。

  仔細想想其實不難想出原因,喝不起湯,也就是熱水的,多半是黔首。

  豪強以上,或者是稍有家資的,熱水是問題嗎?

  能患這種病的除開多數是黔首,當然士族也不是沒有,例如嘴饞喜歡吃魚膾的傢伙

  既然如此,那麼能將這種事情碾碎了講的華佗是什麼成分,只要不是腦子痴傻,誰能猜不出啊。

  華佗自然也意識到了,心情複雜,說不出來的奇怪,到嘴邊的『我不是醫者』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他也聽到士卒嘴裡說的『劉府君所講』,他感到好奇,怎麼堂堂郡守也懂醫術?

  懂醫術的太守

  華佗想起了那個名叫張機的青年。

  若是這般的人多一些該有多好.

  「華先生。」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華佗轉身,看見的是張飛和劉備,他連忙作揖。

  「佗,拜見劉府君。」

  劉備連忙扶住華佗,說道:「華先生,您勿需多禮,賠不是應當是備,方才是多有得罪,友人托來信件,我太過喜悅,故而冷落了先生,還請移步去我的營帳一敘。」

  華佗看著劉備的臉有些愣神,雖說他總是否認自己是醫者,但真的將他放在當今所有的醫者當中,他也是最厲害的那一批,醫家說的『望聞問切』對他來說簡直是小兒科,可是,為什麼,他眼睛裡看到的全是真誠。

  於是他重重的點頭,「好。」

  見劉備和華佗離去,士卒中有人走到張飛身後問道:「三哥,那位是誰啊?為什麼府君對他如此敬重?」

  張飛看一眼士卒,撇了撇嘴,「你們真是膽大,在華先生的面前談論醫術,簡直是在我二哥面前耍大刀,也不怕告訴你,華先生就是大哥徵辟的長史(郡丞)!」

  士卒們面面相覷,恍然大悟,異口同聲的說道:「原來如此!」

  營帳內。

  這次輪到坐立不安的是華佗了,不同於之前的陸冰,他是激動的快要貼到劉備臉上了!

  原因無他,全是這位劉府君對於疾病預防,真是讓他雙眼放光,有的很普通,有的理念實在是令人耳目一新。

  不過這一次,面對華佗的激動,饒是劉備的臉皮也有點扛不住了,華佗,這個名字,放在後世仙鄉都是醫術高超的代名詞,對於治病救人的華佗他還是心存好感。

  於是坦言道:「華先生,莫要折煞我了,這都是仙人所授。」

  「仙人所授.」

  華佗猶如被淋了一盆冷水,激動漸漸消去,心道:益德有,劉府君有,為何我就沒有呢?

  劉備察覺到華佗的不對勁,連忙拉住華佗的手,打斷華佗的思緒,「華先生,您不奇怪嗎?為何益德要尋你,為何我等都是被授醫術?」

  「為何?等等——」

  順著劉備說的想下去,華佗瞳孔一顫,眼下他的名聲也不算大,幽州的劉備和張飛,應該是聽都沒有聽過他,為什麼被授予《傷寒雜病論》的張飛直接奔赴他的居所?

  「難不成是仙人差遣府君還有益德特來尋吾?!」

  劉備深深看了華佗一眼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直接託夢與我?」華佗擰起眉頭。

  「也許是時候未到?」劉備不想在這個問題多做停留,他直接朝著華佗一拜。

  華佗嚇了一跳,「劉府君何事以至於此啊?」

  劉備說道:「實不相瞞,備有一事相求。」

  「您說。」

  「我想請您助我一臂之力。」

  「您就說吧。」

  劉備眉眼低垂,緩緩說道:「黔首活著就是不易,您知道嗎,就連區區的湯,黔首都無法用到,明明很多惡疾可以靠事前的預防,偏偏對黔首而言卻難如登天,我想大漢不應該是這樣,應該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著,無病無災.」

  聽到劉備的言語,華佗不禁嘆氣,誰不想呢?若真是這般,那該有多好。

  劉備又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有力量,「我一度覺得,那是個並不存在的夢的,夢中沒有人會因為小病小災而與親朋揮淚辭別,就算是真的到了那時,我想也是壽終正寢.我知道這很難實現,若是說出去,怕不是會說我得了癔症,是瘋子,不過我才二十有五,還是發瘋的年歲,華先生,益德當時說的有誤,邊郡不設郡丞,而是長史,我願意拜您為金城長史,您願意為我培養醫者,整理醫典,願意與我瘋一次嗎?」

  華佗聽到這陷入短暫的沉默,眼前飄過的是方才的那些士卒,胸腔里生出的是異樣的熱流,他笑了,笑的酣暢淋漓,他盯著劉備的臉說道:「您說笑了,這怎麼能算瘋呢?這我還有什麼猶豫的呢?」

  說完華佗後撤了好幾步,朝著劉備鄭重一拜,「佗,拜見府君。」

  兩章合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