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左慈:不是,有這般手段,還要我對付于吉?

  第545章 左慈:不是,有這般手段,還要我對付于吉?

  「此次佃農和農夫鬧事是發生在顧氏小宗」

  陪同張飛許貢霍篤同去的官吏是郡中功曹,功曹一邊耐著性子為三人講解事情的始末,一邊手持布帛不斷地擦拭著腦門滲出的冷汗。

  于吉一事才過去不久,城中的動盪剛剛結束,結果.結果這城外又再起波瀾。

  這.這不是在給張飛霍篤上眼藥嗎?

  先不說張飛和霍篤皆是身材魁梧的猛士,光論兩人的權勢,整個吳郡大小官吏加起來都不夠這兩位塞牙縫的.

  「三將軍,霍司馬,許郡守。就就在前方了.」

  功曹領著張飛許貢霍篤走過一羊腸小道進入了村後,總算是鬆了口氣。

  一入村,張飛許貢霍篤等人就見好幾人跪在一中年男人面前,祈求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不絕於耳。

  「家主.家主,求求您,求求您跟郡縣說說,千萬不要將田還給郡縣啊!」

  中年男人仿佛沒有察覺出張飛許貢霍篤的到來,他惺惺作態滿臉無奈地扶起跪著的男人,「我看這是好事啊,郡縣將田地征去而後再分給爾等,日後自己耕種自己的田地,豈不美哉?為何.為何不願呢?」

  有人抬起腦袋滿臉的褶皺擠出個悲憤地神情,「之前我等田地糧食欠收。若非家主的救濟,買下我的田地,我又如何納租交稅?我今日又如何能在此處?」

  還有人說道:「田租算賦年年漲,年年收。便是擁有六十畝地,一年的辛勤,家裡也沒有什麼餘糧。家主心善,年末還請我等喝肉湯。我去年辛勞一年,家主還賜予了我衣裳。我時刻念著家主的恩情,還望家主勸郡縣收回成命吧!」

  又有人說道:「家主,你是知道的。郡縣官吏無不貪財,倘若不給其錢財。徵收耕地之後,交給我等租種是薄田,那又該如何是好啊!」

  聽到這裡許貢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功曹嚇得擦汗的手都在哆嗦,眼睛的餘光小心翼翼地偷瞄張飛的神情,他下意識說道:「看來.看來,佃農.不,百姓們貌似樂意成為佃農.」

  此話一出,功曹頓時後悔了。他偶然一瞥,瞥見張飛的眼神宛如刀刃一般銳利,嚇得他急忙閉上嘴巴。

  奈何為時已晚,張飛抬腿朝著他就是一腳,他瞳孔急劇縮小,側身想要躲避。

  然而不過是徒然,張飛一腳踹在功曹的腹部,可怖的力量頓時將功曹掀翻在地,產生的疼痛讓他連連哀嚎。

  張飛冷冷地望著功曹,冷哼道:「放屁!」

  這番動靜自然吸引了中年男人與一眾佃農們注意,中年男人抬手抱拳衝著張飛等人問道:「請問三位是?」

  「俺我等是縣吏,關於郡中頒布的政令,我等向爾等保證斷然不會像爾等擔憂的那樣!」

  撂下這一句話,張飛就扭頭拖著功曹帶著許貢霍篤離去,徒留佃農們面面相覷。

  回去的路上,許貢頻頻望向張飛,話都到了嘴邊,可是次次都沒能成功說出來。

  連張飛都有些忍不了,張飛駐足道:「許郡守,你有何事。有話不妨直說!」

  見張飛都敞開天窗說亮話了,許貢不再猶豫,他面露慚愧之色,「三將軍,方才我親自登門拜訪。士族們答應的如此爽快,沒.沒想到竟然暗中使絆子。讓三將軍生氣了,是我.我無能啊。」

  張飛搖搖頭,「許郡守,俺並非是此事生氣。」

  這下子輪到許貢有些懵了,「啊?」

  霍篤提醒道:「許郡守,三將軍是為功曹之言生氣,而非百姓之言。」

  「這」許貢微微一驚,方才他陷入了自責的怪圈,功曹的話語幾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經過霍篤這一提醒,他頓時記起功曹方才的話語,也就是『百姓樂意成為佃農』?

  張飛點點頭,「不錯。身為一郡功曹,怎麼能連其中的道理都不懂?百姓心甘情願當佃農嗎?經歷災年,顆粒無收,被迫賣掉了田地。後又在士族的小恩小惠下,說出方才的那番話。百姓不懂,功曹能不懂嗎?!」

  「這」許貢慚愧的低下了腦袋,「這是我的過錯啊。」

  「多說無益,遇到問題那便解決問題。」張飛擺了擺手,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面多費口舌。

  許貢頓時一喜,誇讚道:「不愧是足智多謀的三將軍,短短時日就有了解決的辦法!」

  「許郡守,別誇讚了,俺害臊。」

  「哦」許貢訕訕一笑。

  隨後的一段路更是相顧無言,望著張飛嚴肅的神情,許貢不禁嘀咕,「怪哉,想來解決方法就是請烏程縣分到田地的百姓現身說法,為何三將軍還是悶悶不樂呢?」

  霍篤似乎是聽到了許貢的嘀咕,他嘆道:「許郡守,並非如此簡單啊。這不過是開始啊,士族在吳郡根深蒂固,他人不知你難道也不知嗎?」

  許貢微微一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也只得從咽喉里擠出兩個字,「的確.」

  張飛的辦法確實是許貢猜測的那般,翌日烏程縣民在虎豹騎的帶領下造訪了顧氏小宗。

  佃農們面面相覷,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以為郡縣要強征。

  直到一個跟他們相似的男子走了出來,這個男子同樣的滿手老繭,同樣的面色黝黑,明眼人只需一瞧就瞧出此人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

  面對無數雙目光莊稼漢顯然有些赧然,不過他還是深吸口氣,道出了心中的話語,「諸位,我本是嚴白虎手下一佃農。平日裡不但要耕種,還要為嚴白虎家事奔波,一年辛苦所得也就勉強苟活。自從霍君按律給我等分田之後,田稅降到了十五稅一,還能從縣衙免費借到牛和騾,平日裡甚至有醫者為我等診斷治病」

  此話一出頓時掀起軒然大波,一眾佃農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此事當真?」

  不少人發出了質疑。

  莊稼漢連忙表示道:「諸位若是不信大可去烏程縣看看!並非是我一人,我身後從烏程縣來的夥伴們都能為我作證!」

  其餘的烏程縣百姓紛紛拍著胸脯道:「不錯,事實就是如此!倘若有半點謊話,我不得好死!」

  佃農們見烏程縣百姓連毒誓都搬出來了,頓時信了七分。

  他們面面相覷,彼此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抹慚愧,「原來是我等誤會了三將軍啊.」

  顧氏小宗的事情很快傳到了顧陸朱張四家家主的耳中,在顧氏的邀請下,四家再度聚集一趟。

  「你的這個方法不太行啊。」

  「佃農終究成不了什麼大事,不如就此作罷吧,免得到時候難看。」

  然而這個提議很快遭到了反對,「作罷?你家到底有多少隱戶你是不知道嗎?張益德就是想乘機編戶齊民!若真被張益德辦到了屆時我等就遭殃了!」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既然煽動佃農不行,不如套牢佃農。」

  「哦?此話怎麼講?」

  「佃農不是希望被分田嗎?我等向佃農放出風聲,想去郡縣分田可以,但多想想今後不還是要在我等庇護下生活?下次的天災下次的人禍別說我等不會救濟,甚至是欠我等的錢那可要還了。然後時不時派幾名壯士在村中來回走動,切忌萬萬不能隨便動手。」

  眾人皆是一愣,而後紛紛頷首,「妙哇,妙哇。」

  霍篤一如往常熟悉吳郡政務的同時也在密切關注著收田分田一事,按照常理來說百姓的熱情應當十分充足。

  怎麼推進的還是如此之慢?

  霍篤捧著下屬的匯報找到張飛,然而他不曾想到的是,張飛竟在接見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人。「三將軍,我受天子所託將尚方府出產的奇物交給衛將軍。前幾日駕船抵達壽春時,才將此等奇物擱置不到一刻。衛將軍就命我拿著書信和此物趕到吳郡。我哪裡敢耽誤,這不就快馬加鞭的給你送來了。」

  「實在是有勞興霸了.」

  哪怕霍篤沒能看到張飛的臉,也能從話音里聽出張飛的高興。

  興霸

  自然是指關羽的副將甘寧甘興霸,對於甘寧,霍篤雖然不熟,倒也見過幾次面。

  只不過甘興霸口中的奇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霍篤對此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霍司馬,既然來了,何不入屋?」

  隨著甘寧的聲音響起,霍篤這才回過神來。他抬眼望去,就見甘寧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方才聽聞甘司馬和三將軍的交談,一時恍惚,還請甘司馬和三將軍見諒。」

  「什麼見不見諒的,俺們不興這個,霍司馬請進。」張飛衝著霍篤招了招手。

  霍篤隨之步入屋中,張飛自然而然瞧見霍篤手裡捧著的匯報,他隨口問道:「這是何物?」

  「這」霍篤欲言又止,近些時日張飛為收田分田一事操碎了心,若是將手頭的事告訴張飛,不是壞了張飛的興致?這對得起暗中相助的三將軍嗎?

  僅僅是一瞬的思考,霍篤就有了答案。若是不將此事告訴張飛,那才是對不起張飛!

  「三將軍。」霍篤將匯報放在桌子上,「這是關乎於收田分田一事的最新消息,若有空閒三將軍不妨看看。」

  「想來是又遇到阻力了吧,不過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區區士族,俺觀之如插標賣首耳!」張飛朗聲一笑,抓起桌上的匯報。

  霍篤不禁苦笑,三將軍我實在是不想打擊伱啊,你太樂觀.嗯?

  霍篤微微一愣,不是?怎麼回事?怎麼預料中的沒有發生?

  張飛不但沒有止住笑意,反倒是笑容更盛了。

  「果然如賈軍師之言,想來是士族施恩不成,改用威脅了!既然如此,俺就依賈軍師之言,借一借跟于吉較量後的名氣!」

  說著說著,張飛望向霍篤,「霍司馬,勞煩你去將許郡守請來,俺要他請吳郡大小士族代表共聚郡治!」

  雖然不知道張飛要用什麼謀劃,但霍篤不敢怠慢,他連忙稱諾,轉身迅速離去。

  隨著許貢的出力,吳郡各大士族代表如期抵達了郡治。

  士族代表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張飛讓許貢請他們所謂何事。

  難道是鴻門宴?

  沒有理由啊,他們也沒有造反,甚至明面上大力支持張飛的政令。

  就算是栽贓也要有個說法不是,總不能一次性將他們帶走吧?

  在滿腹的疑惑中,士族代表們發現許貢並沒有將他們帶到郡府,反而是登上了城牆。

  有人耐不住性子問道:「許郡守,究竟是何事啊?為何如此神秘?」

  誰料許貢非但沒有回答,反而是高深莫測道:「還請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士族代表們越發的迷糊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抬起手臂指向城外的某個方向,「諸君請看,城外城外可是法場?」

  有人看到法場上受刑之人的大致輪廓,瞪大了眼睛,「且慢,那人那人是丹陽人笮融?!」

  笮融二字一出,引起了一片驚呼。

  在場的士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是知道笮融這人的。笮融的同鄉是徐州刺史陶謙,不得不說笮融運氣實在是好,竟然乘上了陶謙的快車,只不過笮融為何在此處?

  不但是士族,就連前來圍觀的百姓們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見百姓士族皆已經到場,張飛手持木喇叭走到台前,「諸位,俺來為諸位引薦一人。不錯,此人正如爾等所想乃是丹陽人笮融。」

  「想必諸位皆有疑惑,為何笮融會出現在此處?」

  「此人受徐州刺史的器重擔負督廣陵、下邳、彭城三郡的漕運,漕運一事事關重大,理應盡職盡責。誰料笮融不但中飽私囊,還欲放肆任性隨意殺戮,欲用掠奪來的錢財修塔建寺!不錯此人不但生性殘暴,竟還是一浮屠教信徒!」

  隨著張飛話語的墜地,頓時引起一片驚呼。「什麼,此人竟然是浮屠教信徒?!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百姓們紛紛義憤填膺,大罵笮融。

  張飛見火候差不多到了,接著說道:「俺受到天子所託,代天子向皇天后土問一問此人。若此人的確是俺說的那樣,那就降下天雷!看看這虔誠的信徒能否擋住天雷神威!」

  天雷?

  別說是百姓和士族們,就連法場上求生無望的笮融都是一愣。他雖然殺人成性,劫掠更是如同吃飯喝水簡單,屠城在他眼裡都不算什麼大事。捫心自問,他覺得自己十分虔誠。浮屠教和皇天后土體系稍有不同,不過他堅信區區天雷必然無法傷害自己。

  百姓們中不少人激動不已,「我就說吧,我就說吧!三將軍肯定會仙法!」

  士族們自然是知曉于吉的真面目,一個二個面露古怪之色,張益德會仙法?笑話?張益德會仙法,我等還給張益德使什麼絆子啊!

  在或是疑惑、或是鄙夷、或是激動的目光中,張飛迅速抽身離開了法場。

  在距離法場百步之遙,張飛停下腳步。他拿出弓箭,給箭頭澆上油脂,並將其引燃。

  幹勁利落做完這一切後,張飛拉弓瞄準法場,衝著孤零零呆在法場上的笮融大喝一聲,「就讓俺射中之處降下天雷吧!」

  隨著張飛鬆開弓弦,火箭爆射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火箭上,每個人都屏息凝視,生怕呼吸驚擾到了天雷。

  下一刻。

  轟隆

  明亮的火光在眾人眼前綻放,巨大的暴震在耳畔響起。仿佛是有千萬道雷聲在耳邊炸響。

  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無不瞪大了雙眼,天雷真的是天雷啊!

  匆匆趕來的左慈,失神的看著這一幕。

  不是,張益德有這般手段,還要我對付什麼于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