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樂隱也迷糊了
「長史,子經,當真要離去麼?」
車騎將軍府邸,爐火晃悠悠的燃燒著,四下早已不見了僕役,唯有穿著常服的何苗,以及請辭的樂隱和牽招。
「車騎將軍,玄德是能讓我付出性命的好友,此刻他奔赴荊州,他需要我的幫助。」
面對何苗的挽留,縱然牽招先前在心中有過數次預演,但是真到了辭別時,他的言語還是沒有底氣。
這段時日內,何苗對待他們是極為不錯的,樂隱雖為大儒,但名聲不顯。何苗願用長史徵辟,實在是給足了顏面。由於出身寒微,何苗善待士卒,士卒都願意為他效死。
若非知道日後洛陽的動盪,牽招斷然不會勸說樂隱離去。
「是麼」何苗笑了笑。
樂隱涕泣道:「車騎將軍,子經說的只是其一,此前我等在食肆遇見的一醫者,診斷子經身患重疾,他無法醫治,唯有西鄉侯隨行的醫者有醫治的方法。」
「樂長史」何苗握住樂隱的手,他哪裡聽不出對方不過是託詞,但他沒有點破,反倒是是誠懇道:「子經身體安危是重中之重,還請您勿要多慮,我聽聞西鄉侯是位實誠的君子,您二位跟隨他想必能大展拳腳。」
樂隱感激的無以復加。
「車騎將軍」牽招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他遞給何苗道:「這是西鄉侯托我帶給你的一封信,西鄉侯有言道,日後有什麼危難,力所能及,他都願意相助。」
「替我謝過西鄉侯。」何苗拆開信件一瞧,上面出現的幾個人名令他一愣,他無聲的喃喃,小心吳匡.
看完他心領神會,將信件甩進爐火中。
待到信件在火焰里灰飛煙滅後,三人迎來真正辭別之時。
「樂先生,子經,我送送你二人。」何苗說道。
何苗將樂隱牽招兩人前腳送至府門,後腳就見一臉面被日色曬的發黑的壯士驅車而來,揚起的沙塵讓人眼睛微眯。
守候在府邸門前的門卒,出聲呵止:「車騎將軍府前,禁止驅車!」
一聲嘹亮的馬嘶,原是壯士拽緊韁繩,高頭大馬停駐腳步,鼻腔里噴出綿長的白霧,車輪漸停。
「好漢勞煩通報一聲,就說俺奉西鄉侯之命特來貴府接樂先生與及其弟子牽子經。」
門卒觀壯士氣概不凡,又見他拿出信物,忙說
「壯士,暫且等候,在下即刻通報車騎將軍。」
他的話語才落下不久,耳畔響起何苗的話音。
「不必,我已將樂先生和子經送至府門。」
四周的門卒見到何苗,不約而同的紛紛低頭,以表尊敬,何苗滿不在乎的揮揮手,他望向駕車的壯士,心中頓起結交之意,還不等他詢問壯士姓名。
身後的牽招便道破了他的身份。
「益德!」
「子經!」
何苗一聽心道:如我所料,果真是西鄉侯三弟張益德。
思索的同時他不忘手頭的動作,當即抱拳笑道:「方才苗尚在疑惑,洛陽何時有這般猛將,原是都亭侯張將軍!榮幸榮幸!」
「苗」張飛的目光打了過來,嘴裡念念有詞,眼睛珠子在眼眶裡打轉,不知在想什麼,片刻之後,那張足以嚇的小兒啼哭的臉聚起笑容。
「哎呀,原來是車騎將軍當面,飛不知貴人就在眼前,實在是唐突貴人。」
說著說著張飛翻身下馬,身手矯健,動作輕靈,他走到幾人面前,抱拳一一打過招呼。
這引得何苗驚嘆,他心道:不愧是靠軍功封侯的將軍,當真遠比我這個依靠妹妹來的濟陽侯要厲害。我還聽聞,張益德不但能征善戰,還能吟詩作賦,近些時日風靡洛陽的《涼州通俗演義》便是出自此君之手,似乎此君書法繪畫堪稱當世一流,可比大儒蔡邕
劉玄德實在是令人敬佩,從未跟隨大儒讀書的張益德都有這般成就,看來劉玄德本就學究天人,不然又怎麼教出張益德?
反觀吾兄
唉。
想到何進的何苗心中唯有嘆息。
張飛的聲音落入滾滾的風塵中,他大笑著
「車騎將軍,就此別過!」
「一路順風!」
目送車架離去,何苗仍舊矗立良久,直到門卒提醒
「車騎將軍,天涼地寒,還是回府吧。」
「西鄉侯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坐在張飛的馬車上,樂隱總覺得渾身不適,心底沒由來的緊張,若論官位爵位,不論是車騎將軍還是濟陽侯都遠高於荊州牧和西鄉侯。
在大漢車騎將軍僅次於大將軍和驃騎將軍,衛將軍之上,位比公,秩萬石。
濟陽侯更是縣侯。
光看官位和爵位,何苗堪稱大漢最尊貴的人之一。
連何苗都見過的樂隱,按道理來說,本該不懼劉備。
但事實是,甭管牽招怎麼安慰,但樂隱還是緊張。
他只當是劉備『陛下御弟』的身份比較唬人。
直到樂隱感覺馬車停了下來,簾外張飛的聲音好似咚咚作響的戰鼓。
牽招見狀趕忙扶住樂隱的手臂。
刷——
車簾掀開,映入眼帘的並非是掛滿絡腮鬍的張飛,而是個看起來溫和的青年,青年鬍鬚很短,眼神尤為深邃,第一眼望去與街面上戴著冠的士子別無二致。
但仔細一瞧,不論是膚色,亦或是氣質並非是士子能夠比擬的,就像是戰場上刀口舔血的將軍。
青年朝著樂隱一拜,「備,見過樂先生。」
備?!
樂隱瞳孔一縮,心道:此人是西鄉侯?!
他一手扶住冠,一手就要去扶劉備:「西鄉侯無需多禮,無需多禮!」
劉備笑道:「子經是我友,您是子經的授業恩師,我自當要像子經一樣尊敬您,樂先生,備扶你下車。」
「這這這」
向來健談的樂隱猶如年久失修從而生鏽的齒輪,卡得動也不動。
恍惚間,就在劉備的攙扶下下了車。
牽招笑道:「玄德,家師可是大儒,伱準備用什麼官位徵辟?」
聽到牽招的詢問,樂隱嚇得大驚失色,即便與劉玄德關係再好,但劉玄德可是荊州牧啊!哪裡有這般明目張胆的要官?!什麼大儒,不過是聞名鄉里.
他剛想斥責牽招,誰料劉備點點頭,笑道:「荊州別駕。」
樂隱:「啊?」
別駕,可是州牧麾下的主吏。
他此前雖是車騎將軍麾下長史,但更多的是幕僚性質的官員。
怎麼僅一面之緣,他就成了州牧麾下第一人?!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