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不要像MJ那樣收場

  2015年的二月對NBA來說，似乎和以往沒有什麼特別。

  即使克里斯·波什因血栓賽季報銷，對賽季來說，也只是一個球星倒霉了。

  每個賽季，總有球星倒霉，但波什的情況尤為引人注目。作為於飛的前隊友，又是詹姆斯的核心幫手，他面臨賽季報銷，甚至職業生涯就此結束的風險，牽動了更多人的心。

  與此同時，開拓者名宿傑羅姆·柯西因血栓去世的消息，更為波什的傷病蒙上了一層陰影。

  柯西曾是90年代的主力球員，退役多年，除了老一輩的開拓者球迷，少有人記得他。

  柯西的去世，對聯盟的最大影響，便是讓大家更加關注波什的健康。

  NBA名宿們的離世，大多也是如此——生前無人問津，逝去時不過發一則訃告。

  然而，於飛沒想到，竟然會在退役之前聽到前隊友的噩耗。

  2月28日，快船在灰熊隊主場比賽時，突然傳來消息：NBA名宿安東尼·梅森因心臟病去世。

  消息傳出時，於飛正在熱身，他感到腦中嗡鳴，難以置信。

  「梅森？是我認識的那個安東尼·梅森嗎？」他疑惑地問道。

  林凱文確認道：「是他，消息來自梅森的家人，不會有假。」

  聽到這句話，於飛的心情難以平復。

  他默默走到場邊坐下，里弗斯關切地問：「弗萊，你還好嗎？」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於飛輕聲回應。

  坐在場下，他的思緒回到了當年。

  當他剛被交易到密爾沃基時，作為當時雄鹿隊的球霸，梅森一度想給他這個公認的「刺頭」立規矩，結果卻被他反制。

  那場較量讓他在密爾沃基徹底站穩了腳跟。

  後來，梅森和卡爾的矛盾也通過一場比賽得以化解，緊接著，雄鹿隊便開啟了連冠之路。

  回想起來，梅森在球隊中扮演的角色，和夸梅·布朗當年剛來超音速的時候如出一轍——一個承擔髒活累活的人。

  於飛記得，他們打完比賽後常去一些不著調的地方鬼混，梅森還時常幫他撩妹，儼然是他的得力僚機。

  然而，梅森退役後，他們幾乎斷了聯繫，梅森也從未打擾過他。

  很多年過去了，於飛已經不是那個被籃球之神發配到密爾沃基的毛頭小子，而梅森——經年之後再次聽到他的消息，竟然是對方的死訊。

  「聯繫一下梅森的家人。」於飛在回到球場前對林凱文說道，「看看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

  當晚的比賽，於飛心不在焉。

  不過，快船的實力擺在那，大多數的比賽都不需要於飛認真對待。

  即使於飛全程神遊，快船還是輕取灰熊。

  賽後，於飛拒絕了採訪。

  幾天之後，於飛和當年雄鹿隊的老隊友們參加了梅森的追悼會。

  於飛見到了雷·阿倫、拉特里爾·斯普雷威爾、丹·加祖里奇

  於飛是那支最初的老雄鹿唯一的現役球員。

  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老雄鹿的重逢會是在梅森的追悼會上。

  「我還是不能接受他已經走了。」雷·阿倫說，「畢竟，他那麼強壯.」

  這就像張伯倫的隊友們不相信格利亞會死於牙痛引發的併發症一樣。

  於飛最初也是這麼想的，後來，他意識到死亡是每個人的最終歸宿，梅森的早逝是不幸，但這和他強壯與否有關係嗎？

  「最近如何？」於飛問起了雷·阿倫的近況。

  「很好。」阿倫說，「我在寫一本關於我自己的自傳。」

  於飛笑問：「會寫到我嗎？」

  「你是繞不開的名字。」

  「希望我有一個好形象。」

  於飛看了一圈，老雄鹿的核心人員里只有麥可·里德沒來。

  也可以理解，里德當年和球隊屬於不歡而散，於飛當時在處理他和雷·阿倫的競爭問題上也不夠成熟，但里德之後去了紐約和波士頓，同樣沒能處理好與那兩支球隊的關係。

  所以，可能確實是里德自己有問題。

  然後，於飛又去找斯普雷威爾聊天。

  斯普雷威爾作為奧本山宮殿大亂鬥的始作俑者，那次事件與雷·阿倫的被交易息息相關。但當年，於飛依然力排眾議，堅決為狂人爭取了一份大合同。

  後來，於飛離隊，斯普雷威爾也被交易。

  最終，狂人在2008年選擇退役，至今已有七年。

  於飛上一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是幾年前從新聞得知斯普雷威爾申請破產。

  如今再見到他，發現對方的身上已經沒有當年那股凌人的桀驁之氣了。

  狂人的身材已經發福，待人和氣，儘管破產了，但作為NBA老兵，他每年從聯盟領取的補貼足夠維持生活。

  「斯普雷，好久不見。」於飛詢問了狂人的近況，並表示願意提供幫助。

  斯普雷威爾是典型的那種合作時關係密切，分開後逐漸失聯的隊友。

  狂人知道，於飛只要稍微伸出援手，就能大大改善他的生活。

  但他沒有開口，因為他覺得自己無以為報。

  而且，於飛當年已經為他做了最偉大的事情——在全世界都放棄他時，力保他與雄鹿隊簽下一份大合同。

  如今混成這樣，要怪只能怪自己。

  「大飛，我已經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了。」斯普雷威爾說，「但我有一個心愿。」

  「你說。」於飛道。

  「不要像MJ那樣收場。」斯普雷威爾說，「為了我們所有人，不要像MJ那樣結束，那會讓很多人心碎。」

  於飛笑了笑：「我會比1998年的23號更漂亮地退場。」

  那天，老雄鹿隊的幾位成員輪流上台講述梅森的故事。

  當於飛上台時，眾人感到意外。他們以為GOAT只是來露個面，卻沒想到他與梅森之間還有故事可講。

  於飛講述了一個典型的梅森故事：那是2003年，他和梅森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吃飯，發現服務員很漂亮，卻不知道如何搭訕。結果，梅森挺身而出，幫他要到了電話號碼。

  「安東尼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樣，他在場上罩著我，場下也罩著我，他就是那種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的人。」於飛說道，「儘管多年過去了，我已經不再懷念密爾沃基的生活，但我會永遠懷念安東尼·梅森。」

  之後，於飛回歸了球隊。

  過去這個月發生的事情讓他的心理狀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從他來到洛杉磯之後，他的想法一直是帶領快船取得成功，讓自己的職業生涯完美收尾。

  現在他覺得珍惜當下，把握住作為球員的每一天更重要。

  如果他要在35歲退役，那就要在那之前把自己想在球場上做的事都做了。

  從今天開始，他不是在為了捍衛GOAT的名望而戰，因為他已經是GOAT了。

  他的失敗只會成為媒體的流量，而不會成為跌落神壇的原因。

  當然，這不是說勝利不再重要，勝利依然重要，改變的是於飛的精神狀態。

  於飛回到球隊後，首場比賽便是在主場對陣公牛。

  當晚，於飛狀態極佳，超遠投籃、妙傳和進攻籃板讓公牛陣中的小迷弟賈巴里·帕克大呼誇張。

  「我以為我們在芝加哥進行的那場比賽就是弗萊的全部實力，但我錯了，他的力量遠比我想像的要可怕！」帕克說，「目前為止，我還差很多！」

  帕克不只是場面上被於飛完爆，數據上也是。

  對上於飛，帕克的數據其實還可以，全場21分7籃板3助攻，就是命中率低了點，只有38%。

  但他畢竟全程和於飛對位，又喜歡單打，命中率低是可以理解的。

  這是公牛培養帕克的方式。

  他們主打的就是一種嚴師出高徒的思路，對手誰強，就讓帕克去和誰對位，通過和高手過招學習對方的技巧與經驗。

  可於飛的規格比帕克高出太多。

  今晚，狀態極佳的於飛狂砍37分、16籃板、6助攻、4封蓋和3搶斷，僅有2次失誤，攻防兩端展現了完全的統治力，堪稱一個攻守兼備的怪物。

  里弗斯認為，這是GOAT對前GOAT——喬丹的恨意的延續。是的，他覺得於飛對公牛下如此狠手，正是因為對喬丹懷恨在心。

  然而，很快里弗斯就察覺出不對勁了。對公牛下狠手可以理解，但對雄鹿也同樣如此？

  兩天後，雄鹿隊前來挑戰快船。如今的雄鹿隊正處於瀕危狀態。由於傷病，德隆·威廉士的狀態逐年下滑，如今已經不配再與保羅並稱雙驕，甚至連明星後衛的實力都不再具備。

  作為於飛時代的遺老，拉馬庫斯·阿爾德里奇艱難地帶領雄鹿隊前行，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將球隊維持在東部第八的位置。這個位置僅僅是保住了季後賽席位，其他的幾乎無望。而這也是雄鹿隊最初對自己的定位。

  雄鹿老闆赫伯·科爾的想法一直很簡單：打進季後賽就足夠了。像於飛時代那樣五年四冠，反倒是不正常的。

  回到自己曾經輝煌的地方，於飛顯得格外激動。

  而雄鹿隊主場又做了一件「蠢事」。他們似乎擔心於飛不夠興奮，竟然大張旗鼓地播放了一段四分鐘的致敬視頻，而且明確表示：獻給GOAT。

  那些畫面，那些過往，那個回不去的2000年代，瞬間湧入了於飛的眼中。

  「那是烏班圖成為烏班圖之前的樣子嗎？」阿德托昆博好奇地問。

  布朗嘲笑道：「你個笨蛋，弗萊從來不認同什麼烏班圖！」

  「這就是為什麼你和『他人』同齡，但每年只能拿200萬美元的原因！」阿德托昆博毫不留情地挖苦布朗。

  不過，布朗怎麼會在意這種挖苦？作為早年的「水貨狀元」，他的抗壓能力早已被磨鍊得無比堅韌。

  看完視頻的於飛內心充滿感動，隨即在比賽中狂砍55分、8籃板、5助攻，這是他本賽季的得分新高。

  「我感受到了尊重和熱情，這就是我爆發的原因。」賽後，於飛這樣解釋自己的表現。

  阿爾德里奇一針見血地說道：「也許我們不該在比賽開始前給弗萊播放致敬視頻，我不是說不該做這事，我的意思是，至少可以等到賽後再放。」

  這場比賽，正式拉開了於飛「瘋狂三月」的序幕。

  一天後，快船背靠背挑戰森林狼。於飛延續了火熱的手感，以恐怖的效率砍下44分、7籃板，率隊輕鬆擊敗對手。

  里弗斯終於發現，自從於飛參加完梅森的追悼會後，整個人就變了。那種中年人看破一切的沉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瘋狂的進取欲望。

  當於飛在十天內第二次砍下50+的分數時，連姚明都忍不住開玩笑道：「我今天踩死了幾隻螞蟻，我希望能參加它們的追悼會，這樣我也能找回18歲的精神狀態！」

  可惜他做不到。

  按照於飛的說法，姚明現在的精神狀態是這樣的：「無論你在他面前說1+1等於100，還是說巧克力餡的餃子很好吃，他都會點頭同意。」

  這就是一個35歲的男人、即將步入中年的表現——不是沒心沒肺，只是已經不再那麼在意了。

  於飛在三月份的表現不僅是全面，更是效率驚人。

  拿到40分的比賽，出手數只有一場超過20，拿到50分的比賽（4場），出手數全都沒超過25次。

  如果說進攻狀態火爆也就罷了，因為空間籃球的大趨勢就是便於進攻。

  可於飛的防守竟也有重回巔峰的趨勢，三月場均2封蓋2搶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爭DPOY。

  三月底，於飛29分鐘內砍下40分，率隊擊潰爵士。

  29分鐘內拿到40分，這也讓於飛創下了1983年以來用時最短的40分紀錄。

  對於這個結果，爵士主帥斯奈德說：「我們的防守沒有問題，只是不幸地遇見了GOAT形態的弗萊。」

  三月終了，快船取得全勝戰績，於飛在三月場均砍下41分11籃板6助攻2.4封蓋和2搶斷，無論是基礎數據還是高階數據都稱得上可怕。

  來到四月，快船的賽程只剩下七場比賽，其中兩場比賽的對手是同城的湖人隊，如果他們一場不敗，便能以72勝10負的歷史第二戰績進入季後賽。

  但這並不重要，因為他們基本鎖定了聯盟第一的戰績，就算全勝也衝擊不了歷史最佳戰績，因此，里弗斯更希望在三月份火爆過頭的於飛可以在四月獲得適當的休息。

  於是，在對陣掘金和開拓者的兩場比賽里，里弗斯都安排了於飛輪休。

  結果，恰恰就是對掘金的比賽，被一向以田徑隊著稱的掘金在亂戰中擊敗。

  這也是於飛在三月份表現過熱後讓快船呈現出的一個負面情況。

  由于于飛三月份狀態太好，全隊都是圍繞著他來打的，突然把他輪休了，又遇到掘金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球隊，一時沒轉過彎來，里弗斯的臨場應變也不好，於是在不該翻車的比賽里翻車了。

  然後是對陣湖人的兩連戰。

  雖然都在斯台普斯中心打，但這確實是一個主場，一個客場。

  每次見到科比，於飛都要詢問他的得分記錄。

  科比也會照實回答。

  這個賽季，科比雖然年紀大了，但有大加和安東尼在，湖人其實競爭力還不錯。

  不過，安東尼的到來也客觀上影響了科比衝擊得分紀錄。

  本賽季，科比場均得到24分，他在賽季初超越了喬丹，目前排名總得分榜第三位，距離卡爾·馬龍還有近3000分的差距，保守估計，得到下下賽季才能超越馬龍。

  今天，湖人並沒有因為常規賽快要結束了就留力。

  他們想和快船全力打一場。

  不巧的是，他們遇見了全員狀態在線的快船。

  於飛只打了半場就知道他不需要像三月份那樣開足馬力，於是開始傳球刷助攻，打著打著，竟然打了個14分11籃板20助攻的三雙出來。

  湖人拼盡全力，仍以12分的差距輸球。

  之後的第二場比賽也是一樣的劇情。

  湖人有實力和快船硬拼，但因為科比年紀大了，板凳深處不足，往往打到第四節就會有續航不足的問題，幾個回合不得分，被阿德托昆博抓到反擊機會，那就是崩潰的開始。

  連續被快船擊敗之後，湖人徹底清醒了。

  同城的快船隊可能是全聯盟最強大的球隊，幸運地是，他們目前排名西部第五，不至於在第一輪就遇上他們。

  不幸的是，如果他們打進第二輪，那就要和快船碰上了。

  但這都不是現在要考慮的事情。

  同城德比的兩連戰之後，雙方都進入賽季最後的衝刺階段。

  連續戰勝湖人之後，快船的整體狀態越來越好，剩下的幾場比賽基本沒遇到什麼問題就連勝過去了。

  4月9日，快船在主場射日，以71勝11負的戰績為2014-15賽季的常規賽收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