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先下手為強
落日的餘暉從鐵窗灑落囚室，李順的上半身暴露在夕陽之下，身上金絲銀線編織的五爪金龍熠熠生輝，半邊臉也被映得通紅，但他的雙眼比之更紅。諸葛宣怡還在猶豫。他卻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你若拒絕，朕會殺了你和你的屬下們，也會殺了諸葛相卿。雖然現在無法證實伱與諸葛相卿是否參與到這場陰謀之中，但朕沒辦法，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
「如果這一切都是你的多疑呢？」
「呵呵，朕不是靠祖宗餘蔭過活的守成之君，而是從先帝手中接過一副爛攤子的快要亡國的皇帝，這幾年朕所經歷的不是你能想像的。你也不是瞎子，就算在民間你也同樣能夠明白如今的朝局已經糜爛到何種地步！你覺得你們神機衛，又有幾人真的聽從朕的命令！」
諸葛宣怡陷入沉默，皇帝說的是事實。
趙忠孝已是極為危險的人物，手握金吾衛、神機衛和各地鎮守太監的權柄，對他進行監視、試探、暗殺等行為，又與疑似屠龍組織的成員的張盡忠有勾結，威脅太大。無論如何，李順都不能容忍他繼續存在下去。
此番便是李順與趙忠孝的決戰。他從沒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他還沒準備好，張連升和朱五才剛剛布下的棋子，都還沒有成長起來，貿然打破平衡，最後只會是胡敏德得利，但他等不了了。皇帝的懷疑足以成為一切行動的理由。
趙忠孝已經直接威脅到他的人身安全，雖然他自以為達到丹元期的實力，但他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不能保證趙忠孝或者屠龍組織手裡沒有握有要他命的底牌。普通世界尚且不能以常理度之，何況是神仙妖魔的世界！
至於所謂的天道庇佑，神仙難犯，李順也只是表面上口嗨一下，心裡其實並不當一回事。若天道規則真的不可打破，這個世界上又怎麼可能出現像聖周神國和嘉雅仙國這樣的修真文明！
諸葛宣怡最終還是同意，她表示只是暫時在李順身邊，不冊不封。李順也表示，她想多了：「朕後宮佳麗三千，豈會垂涎你的美色？縱然你腿長腰細，又梳著馬尾。朕亦不心動。」
「你明明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諸葛宣怡腹誹道。對於自己的外在條件，她還是很自信的。除了容易餓著孩子，沒有其他缺點。
這位聖統皇帝給她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他的氣質是霸道與猥瑣，仁義與狠辣並存，極具迷惑性。因為諸葛正隆的關係，她對李氏皇族有恨，有怨。但從小在神機造辦處長大，受忠君的那一套思想或多或少地影響，所以她也很矛盾。
李順走出牢房，對朱五連下三道旨意：「你派人去聯繫嚴大虎，讓他帶領本部人馬，接手京城防務，嚴格監視胡敏德的動向。你手下有多少人？」
「京城金吾衛有三千餘人，南鎮撫司衙門只可調動八百餘人。」
南鎮撫司在金吾衛中專職內部監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衙門，能夠到裡面的人，大多因為得罪上司，或者沒有人脈，所以朱五許以重利，很快就實現完全掌握。
「一部分攜朕旨意秘密入宮換防，記住，不需要將御林衛全部撤換，幾個進出宮的地方守住就行，還要派人控制住御林軍的幾個將領，謹防有變。另外分撥二十人隨朕去抓人！」
朱五感覺到皇上的安排不對勁：「皇上，您是準備……」
李順一言而定：「趙忠孝陰謀弒君，證據確鑿。」
朱五佩服皇上的大膽，同時心裡也沒有底：「皇上是否操之過急？」
李順盯著朱文的眼睛：「你害怕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與其等著趙忠孝不斷地對朕下手，不如快刀斬亂麻，根除禍患！一個閹賊而已，他的權力是朕給予的，朕也能拿回來！他不是主要的問題，關鍵在於能否防止京城大亂！讓心懷鬼胎之人有機可乘。所以行事必須隱秘！」
有些話李順沒有說。之前他一直隱忍，就是想趙忠孝在前面頂著，自己在幕後操作，積蓄力量，現在，一隻狗，護食可以敲打調教，但，咬人就必須準備辣椒和大料了。
李順見他還有猶豫：「朕除去趙忠孝後，金吾衛指揮使的位置便可安排自己人了。」
朱五一咬牙，一跺腳，富貴險中求，皇上都不怕，自己還糾結什麼！他跪地道：「臣遵命，這就去安排！」
李順見朱五離去，鬆了口氣，相較於嚴大虎，他更擔心朱五的態度。
嚴大虎看似大大咧咧，然而做事很細，心裡那桿秤也是偏向於他，主動求官，就是在變相在表忠。李順雖然救過朱五一命，但他在金吾衛混得久了，渾身的小毛病，加上趙忠孝把控兩衛多年，餘威仍在。他不下定決心，李順就得考慮換人了。幸好他還算識時務。
趙忠孝帶著三名蠱人回到宮中，一路暢通無阻，由此可見對皇宮的把控和在宮中的威望。李順手中有藏寶圖的消息，他並沒有選擇告訴張盡忠。他要先拿到，以此為籌碼，與之談條件。
他坐在屋內，美滋滋地想像著自己的元陽重生，大振雄風，到時候，做掉胡敏德，踢掉李順，自己做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天欲其亡，必欲其狂。趙忠孝得到堪比先天的蠱人之後，自信滿滿，利令智昏。同時收到手下來報，皇上已經將諸葛宣怡從詔獄帶出，收入後宮，更加讓他覺得李順已經上當。
「現在只要等待時機！藏寶圖便可輕鬆落入他的囊中！」
至於救人？那是順帶的事！事後也和自己沒關係，完全可以甩鍋給諸葛相卿，不然為什麼要讓諸葛宣怡去施展美人計？這才是他真正的謀劃！
新季宮中，麗妃正在排練最新的舞蹈。李順悄悄帶著菲兒進來，菲兒指認出那名宮女，李順迅速將之打昏，扛起就跑，丟給金吾衛審問：「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必須快速從她口中知曉宮內其他探子的情況。」
隨後，昭秀宮和上書房，紛紛上演此類事件，神不知鬼不覺。
金吾衛立即在詔獄展開審問，一番嚴刑拷打，這三人似乎是在宮裡待得久了，意志也不如諸葛相卿堅定，很快招認出自己所知的臥底信息。特別是上書房的鄭春，一口氣招認出十名遍布各宮的臥底人員。因為他是趙忠孝的親信之一，所知甚多。
兩個時辰，李順就順藤摸瓜地抓捕了四十七名趙忠孝的探子，宮女、太監、侍衛皆有。當然，為了不打草驚蛇，一些與趙忠孝十分親近的人，他沒有下手，但也命人嚴加監視起來，一旦有異動，格殺勿論。
如此掃清障礙，當朱五帶人換防之時，趙忠孝一無所知。一切就緒，只等趙忠孝下步動作。李順要來個人贓俱獲！他之所以不立即抓捕趙忠孝，一是懷疑張盡忠可能在暗處隱藏，二是就是想看看，他的底牌是什麼！
為了引蛇出洞，他沒有留宿任何一個妃子的寢宮，而是在皇帝寢宮單獨入睡，並命令已經投誠的鄭春前去通知趙忠孝。
趙忠孝知道這個消息，大喜過望：「哈哈哈，這真是天助我也！」
鄭春看著興奮的老祖宗，心中暗道：「老祖宗，你可別怪咱，當年你讓咱進宮，做不成男人，現在咱也是一報還一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