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做個人

  車裡開著燈,顏諳坐在副駕駛,身上的衣服經過一系列的事情已經亂了,她一件件理好。

  保安當時報了警,jc出警很快,一群人到了派出所,然後做了筆錄,華淵全程陪護。

  他們現在已經出了派出所。

  看到顏諳的動作,華淵沒說話,兀自扯過顏諳兩隻手,在顏諳疑惑的目光中挽起顏諳的衣袖。

  剛才撲到電梯門上,手肘肯定蹭到了,華淵檢查了一下,沒破皮,但是青了。

  在周圍白皮的映襯下,看起來特別嚇人。

  「待會兒去給你買藥。」華淵說著,這才看向顏諳的臉,顏諳的頭髮原本紮起來,現在也亂了。

  顏諳自己也注意到了,乾脆扯下頭繩讓頭髮散下來,關柳先前扯她頭髮,她頭皮現在還在鈍鈍的疼。

  「我不會禿了吧?」顏諳擔心,雙手仔細摸著自己的頭皮,「得去檢查一下頭皮有沒有受傷,我要是禿了,關柳也得禿。」

  華淵「呵」一聲,覺得顏諳這時候還有閒心開玩笑,果真「心大」。

  轉而一想,心要是不大,怎麼裝得下那麼多條魚,又覺得不奇怪。

  感覺到車裡的氣氛很壓抑,顏諳也不知道說什麼,她沒想到華淵今天會來。尷尬了幾秒,她從包里拿出濕紙巾。

  臉上手上都髒了,她得擦擦。

  然而紙巾剛拿出來,華淵就搶了過去,把袋子扯開,紙巾疊好,再抬起顏諳的臉,輕柔的給顏諳擦拭著。

  顏諳有些不習慣,華淵的臉湊她很近,她呼吸間滿是華淵的氣味,再想到剛才華淵替她出氣,她就覺得這味道特別有安全感。

  但華淵都沒安慰過她,想到這一點,顏諳又覺得看不懂。正常情況下,想要攻略她,這時候不應該對她噓寒問暖,抱著她說沒事有我在之類的嗎。

  「在想什麼?」注意到顏諳的視線一直到處動,眼睫毛眨呀眨的,華淵擦完臉伸手輕輕碰了碰。

  感覺到手指底下細微的觸感,他眸色深了深。

  顏諳卻是立刻拍開華淵的手,摸她眼睫毛幹嘛,羨慕啊。

  「那什麼,剛才還是謝謝你。」顏諳也知道,要是自己今晚不能自救,估計還得靠華淵,她道一聲謝不為過,「但你怎麼在這裡?我都不知道。」

  「哦,你哪裡知道啊。」說起這個華淵就來氣,「電話號碼拉黑,微信拉黑,就連郵箱和某寶你都不放過,可以啊顏諳。」

  啊?華淵這麼一說,顏諳才想起來她今天上午確實把華淵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和刪除了,所以華淵今天來有給她打電話,但打不通?

  「想起來了?」看顏諳那神情就知道顏諳正在想怎麼狡辯,華淵也懶得聽,他扯過顏諳的手用紙巾擦著,良久問一句:「這麼討厭我?」

  這話讓她怎麼回?

  顏諳捏了捏指尖,有點搞不懂她和華淵現在的關係。本來是吵架冷戰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以前吵架他們就是這樣,敵不說話我不說話。

  但這次好像不一樣,他們也沒有僵持多久,雖然每次見面都會爭吵,但好歹說上話了。

  怎麼的這吵架還能促進感情?

  「不說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聽不到顏諳的聲音,華淵繼續問,手上動作也不停,擦完這隻手擦那隻。

  顏諳無意識的配合著華淵抬手,她還在思考華淵的問題:「恩...今天不討厭。」

  「今天不討厭?」華淵語氣里的嘲諷藏都藏不住,他把用完的濕紙巾丟到一邊,又回過身看顏諳,捏著顏諳下巴仔細打量了兩眼,「這臉皮也只有薄薄的一層,怎麼說的話就那麼厚?」

  幹嘛鴨警告!

  顏諳鼓起臉,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見華淵視線一凜,目光集中在她的脖子上。

  顏諳條件反射般咽了口口水。

  這才發覺嗓子不是一般的疼。

  她剛想上手摸,被華淵抓住按到一邊,接著華淵整個人湊上來,抬起她的下巴認真看著她的脖子。

  那裡有一道清晰的紅痕,被關柳掐的。

  華淵呼吸急促了一瞬,接著歸於平靜,他伸手輕輕撫了撫:「很痛嗎?」

  顏諳不自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想拿開華淵的手:「還好,待會兒去醫院看看。」

  華淵手勁加大呆在顏諳脖頸間不動,他推開顏諳伸來拉他的手:「...這麼久,我都沒捨得動你。」

  「怎麼的,你還想家暴?」顏諳調笑了一句,說完後才發覺「家暴」這個詞用的不準確,她本意是想找個和打架有關的詞,但家暴——不得結婚了才算家暴?

  這詞帶著點挑逗的意味。

  她再看向華淵,果然,華淵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幽深裡帶了點欲望。

  顏諳往後移了移腦袋,但後面就是椅背,再移也移不到哪裡去,反而是華淵,步步緊逼,腦袋離她越來越近。

  兩個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眼看華淵就要湊上來,並且目標瞄準了她的嘴唇,顏諳心跳停滯了一下,猛地轉過頭。

  華淵在離她兩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移到了顏諳的脖頸上,因為顏諳腦袋朝一邊偏,那段光潔的脖頸反而露了出來。

  但上面的紅痕更加現眼。

  顏諳的腦袋一直沒轉過來,華淵也沒說話,幾秒鐘後,他埋下頭。

  輕輕吻在了那片紅痕上。

  顏諳這下不止心跳停滯了,她呼吸都停了一下,華淵的唇溫熱,在十月冷下來的風裡給了她一絲灼熱。

  ......而且越來越熱。

  華淵只是在紅痕上停留了幾秒,過後他開始沿著紅痕親,每當越來越用力時又怕傷到顏諳,嘴裡放緩了力氣,順著脖頸下顎線逐漸往上。

  顏諳喘了一下氣,華淵已經親到了她的嘴角,眼看就要全面覆蓋——

  嗡嗡——

  手機響了,顏諳像看到救星一樣趕忙拂開華淵,激動的拿起手機......

  她媽:)

  顏諳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她還沒回家,她媽估計以為她又去泡吧了。

  但她其實剛從派出所出來。

  電話接起,顏諳還沒來得及開口,顏母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現在還不回家,外面的狗那麼香?顏諳,你知不知道榮家今天來家裡想談聯姻的事?」

  顏諳身體一抖,她僵硬的扭過腦袋看華淵,華淵正對她死亡凝視。什麼曖昧什麼欲望這一瞬間全沒了,只剩下殺人的颱風。

  她想起今中午謝席爾說的話,只能感嘆一句榮擇憋大震驚全家。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顏諳顫巍巍問華淵。

  華淵咧嘴一笑:「你覺得呢?」

  顏母久聽不到顏諳的聲音,正在電話那頭髮火,顏諳趕忙回答:「媽,我今夜靈感迸發,寫了好幾個合作方案,我待會兒發給你你幫我看看,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來了,去袁雪落家!」

  顏母:??

  我會信你?

  但顏諳過後還真的發了好幾個方案過去,顏母忙著看成果,暫時沒時間管顏諳。

  顏諳鬆口氣,手機翻到袁雪落的號碼準備打過去:「怕我媽擔心,今天先不回去了。」

  她脖子上的紅痕太嚇人了。

  「可以送我去袁雪落家嗎?或者你把車鎖打開,我自己去。」

  「可以。」華淵二話沒說發動車子,連帶著殺人的眼神都沒了,顏諳狐疑的眼神看他,他表情紋絲不動。

  顏諳的電話終究沒打出去。

  她似有預感,直到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小區停車場停穩,華淵鬆開安全帶看她。

  顏諳心裡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狗淵一定不會聽話。

  「要麼你自己走,要麼我抱你上去。」

  顏諳於是乖乖下了車。

  她到了走廊,想回自己家,卻被華淵從背後抱住直接挪到了華淵家門口,隨後開鎖進去,霸王直撲面門而來。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

  「你幹嘛?」進了門顏諳不幹了,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雖然刺激,但她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華淵做。

  這颱風風力還不夠猛。

  「要麼去洗澡上床睡覺,要麼我幫你洗澡然後抱你上床睡覺。」華淵再次給出兩個選擇,然而都很不要臉。

  顏諳「呵」了一聲,她噠噠噠跑進華淵的房間,打開華淵的衣櫃從裡面扯出來一件白襯衫,看了看,她丟到一邊,又扯出來一件黑色的。

  「威脅我?」她拿衣服在身上比了比,「誰怕誰?有種待會兒我出來,你不要不當人。」

  「現在這麼6,」華淵不屑,「剛才在停車場,怎麼不敢讓我抱你?」

  「那不是還得見人,電梯裡被別人看見怎麼辦,我還要保持單身釣其他的魚呢。」顏諳絲毫不認輸,「現在這裡只有你,我怕什麼。」

  「行,」華淵被氣笑了,他指著浴室,「去,你去,你看我待會兒當不當人。」

  華淵這麼一說,顏諳果真去了,門關的超大聲。

  華淵不滿的同時,又覺得剛才那樣的顏諳很鮮活,是他以前從來沒見過的。

  以前的顏諳,通常都是一副小白花的樣子,即便後來熟了也有些拘束存在。

  現在不一樣,本性暴露,放的比誰都開。

  想起江覽比他先見到這樣的顏諳,華淵陡然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

  這女人,唯獨對他撒謊。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顏諳才從浴室里出來,她把頭髮一起洗了,因為還沒吹,發尾滴著水。

  水順著黑色襯衣流下。

  「有種做個人。」出來第一句話,顏諳就對華淵說道。

  華淵本來還悠哉游哉的欣賞,聞言目光一收:「搞笑,你對我來說沒有一點吸引力,別自作多情了。」

  他越過顏諳走向洗手間,期間目不斜視,半點不看身邊身材火辣的女人。

  顏諳半信半疑,但時間太晚,她也不想再和華淵糾纏這些,看華淵去洗澡,她自顧自去吹了頭髮。

  結果等她吹完頭髮準備關房門睡覺,華淵攔住了她。

  顏諳:「幹嘛?」

  「......」

  一陣沉默,過後華淵開口:

  「我不想做人。」

  「我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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