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個屁。」林源嘴角微微抽搐，不再理會他，轉而將目光投向騷亂的人群，心中滿是疑惑地自語道：「既然是人為設置，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搞出這麼一個遊戲？」
「好玩唄。」 江嫿凝視許久後，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她平日裡鮮少發表自己的看法，林源聽聞此言，不禁多瞧了她一眼。
真的只是因為好玩嗎？
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享受靈媒才有的權柄，肆意屠殺，玩弄人性，看著那些普通人為了存活下去醜態盡出......
這也許就是他們的快樂源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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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了，誰先來？老人孩子往後退。」
「憑啥，誰的命不是命？吃飯的時候讓老人孩子沖最前面，現在就往後縮是吧？」
一個大爺站出來，指著發聲之人：「小伙子，你怎麼說話的，懂不懂尊老愛幼？」
「尊你老媽啊，老逼登，老子公交車都不給你這種人讓座，現在給你讓？」小伙子梗著脖子：「照我看，你這樣的反正沒幾年活頭了，不如發揚發揚善心！」
人群中的佐助眼前一亮：「這話說的在理。」
「草！沒教養的東西，我替你爹媽教訓教訓你！」大爺爆了個粗口，掄起巴掌就朝小伙臉上打去。
平時蠻橫慣了，放在和諧社會，大爺這歲數天下無敵，遇神殺神。
和他鬧矛盾就只有兩條路，被動挨打或還手賠錢。
但大爺忘了件事，這裡不是和諧社會，甚至連基本的秩序都沒有，給他打死都不用賠湯藥費。
小伙給大爺來了個過肩摔，把他按地上捶。
時間緊迫，其餘人也沒了看戲的精神，陷入一片騷亂，但始終沒人動身，都期待著讓其他人去試探生路。
如果被擋路的是永夜成員，他們會怎麼做？
隨意抓起幾個人，依次丟進方格內探路就是。
末世到來時，摒棄人性的人，總是能活的更輕鬆。
..........
「我去試試？」大傻提議道，他有無敵金身，可以直接橫衝直撞，試探哪幾塊方格會遭遇厲鬼攻擊。
「不行。」
林源和鴻子同時搖頭，拒絕這個提議。
「這東西是永夜的人搞出來的，你成功衝過去暴露能力，他們會放過你？」
葉昊宇的四柱純陽能防邪祟，卻防不了惡人。
敵方設置這個遊戲的目的，很可能就是等己方的天眷者各顯神通後，再出來一網打盡。
「如果遊戲是靈媒設置的，那麼石碑便會制衡，會給人留一絲生路。但如果是人設置的......」
林源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他可不覺得永夜只是來和他們做個人性小遊戲。
「所以說......只能等了？」大傻問。
「嗯......」林源點點頭，喃喃道：「只能等蘇遠過來了......」
在他們交談的同時，路口的人群越聚越多，黑壓壓的人潮不斷往前推擠，不明白前方發生什麼。
生死關頭的時刻，咋還堵車呢？
前方的人也不惱怒，主動給身後人讓道的同時，解釋起目前的狀況。
人有複雜多樣性，一萬人中總會誕生幾個人渣變態，但同時，也會出現幾個捨己為人的人。
「我有抑鬱症，讓我先來。」
一位少女奮力扒開人群，緩緩從中走出。她的身上緊緊包裹著一件寬大的外套，將手腳和胳膊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滿是頹喪之色的眼睛。
「姑娘......」眾人猶豫一下，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眾人見狀，都不禁猶豫了一下，卻又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在當今這個時代飛速發展的社會裡，抑鬱症不知何時已經淪為了一個帶有貶義色彩的詞彙，甚至變成了不少人用來逃避責任和謀取私利的幌子。
如果她要去跳樓，那肯定有人都會阻止她，會在底下拉起床單接住她，如果她已經掉進河裡，或許會有根本不會游泳的人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救她。
但此時，有人因為她的挺身而出而欣喜若狂，有人則面露不忍之色，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她。
都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那女孩朝著方格一步步走去。
「反正早就不想活了。」女孩扯出一個笑容，一步踩向方格【1】，緊接著踩向方格【4】。
這兩個安全位置是一條人命試探出來的。
但就在【5】和【6】的方格前，女孩抬起的腿遲遲沒有落下。
「謝謝你啊！」身後，有人朝著她大喊。
「......不客氣。」她笑了笑，再不猶豫，一腳踩下去。
女孩選擇的是自己的幸運數字【6】。
既然會患上抑鬱症，生活肯定有諸多不順，命運從未眷顧過她，那麼這次也一樣。
詭異人皮像綻放的花苞，把她緊緊包裹在內......
不多時，地面又增添幾分暗紅。
見此一幕，剛才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了嗎？
有人緊咬牙關，滿臉怒容地看向剛才那個大聲喊話的人：「你在那謝什麼呢？催著人去死是嗎？」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喊話那人聽後連忙擺了擺手，一臉無辜地搖頭解釋道，「人家用命去為我們試生路，感謝一下不是應該的嗎？我看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聽到這番話，指責的那個人氣的臉色發青，剛想要繼續反駁卻又一時語塞。
..........
就在這時，原本夾雜著爭吵聲的寂靜氛圍開始出現變化，陸續有一些人站了出來。
林源幾人想去勸告一下，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但他們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微弱渺小。
生死關頭，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詞。
況且，蘇遠來了就能解決一切嗎？試探出所有的安全方格後真的無法離開嗎？
這一點，連林源也無法保證。
如果蘇遠遇到棘手的對手，那他們的苦苦等待可能就只是等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