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鏡屋、追憶

  在放置鏡子的過程中,蘇遠格外小心,生怕鏡子滑落或者破碎。

  隨著鏡子的不斷增加,房間裡的光線也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反射的影像層層疊疊,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蘇遠沒有被這複雜的景象所干擾,他繼續專注地搭建著鏡子屋。

  他將鏡子依次排列,組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四方的鏡面是無邊框的,空餘的地方就用較小的鏡子來填充,儘量保證不留一絲死角。

  漸漸地,鏡子屋的基本框架終於搭建完成。

  接下來是天花板和地面。

  他先找來一些堅固的支架,準備用來支撐天花板上的鏡子。

  小心翼翼地將鏡子抬起,放置在支架上,不斷調整角度和位置,確保鏡子能夠穩穩地固定在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的鏡子自帶四個孔,用鑽孔機再給牆壁的對應位置把孔打好。

  鑽好孔後,蘇遠將螺栓穿過鏡子上的孔,然後在下方用螺母擰緊。

  每一個螺母都被他擰得緊緊的,確保鏡子不會輕易晃動或掉落。

  接著是地面的鏡子。

  先將地面清理乾淨,確保沒有雜物會影響鏡子的放置。

  然後他慢慢地將一面鏡子平放在地面上,接著再放上第二面、第三面......

  他仔細地調整著鏡子之間的拼接處,儘量讓它們緊密貼合,不留縫隙。

  隨著天花板和地面鏡子的加入,鏡子屋變得更加奇幻。

  蘇遠站在鏡子屋中間,看著周圍反射的自己,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仿佛置身於一個虛幻與現實交錯的奇異世界,而這個鏡子屋正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

  ..........

  就現在而言,厲鬼花子展現出的能力堪稱逆天。

  昨天後半夜,沒有人去擊殺被附身的宿主,但宿主的人選卻在切換。

  並且那些被附身過的人,無一例外都死了。

  「花子尋找宿主,並操控他去殺人。」

  「如果宿主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殺到人,花子就會引導他去自殺,然後切換下一個宿主。」

  這只是蘇遠的猜測,但可能性很大。

  無視障礙,沒有實體,強制殺人。

  這隻厲鬼似乎強到完全沒有給普通人留活路了。

  但那樣不合理,畢竟現在只是靈怨初期而已。

  所以說,這隻鬼肯定有弱點。

  或許提示,早就在血字出現時就有了。

  鏡像。

  「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實體,無法被攻擊的厲鬼,卻能被鏡面給呈現出來。」

  這個手動構建而成的虛幻世界,就是蘇遠嘗試能否困住花子的關鍵。

  如果說鏡面能映照出鬼的實體,那或許只要站在鏡子前,自己就能攻擊到它。

  但這樣的嘗試成本太高,他不確定是鬼先死,還是人先被附身。

  只要試著能否困住就行了,因為蘇遠今晚的目標是速通主線任務。

  把最後一面鏡子貼在大門的背部,蘇遠看著這間已經完全成型的鏡子屋:「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那就是如何將花子給引進來。

  鏡子屋是很脆弱的,如果將宿主抓進來殺死,很容易就會破壞掉鏡子。

  「只有一個辦法,儘管殘忍,但有效。」蘇遠喃喃著,離開了房間。

  回到走廊,整棟大樓一片喧鬧,居民們正在進行搬遷。

  母親抱著懷中的孩子不肯撒手,丈夫紅著眼眶在一旁勸說,襁褓中的孩子在不停哭鬧。

  類似的情形在每一個角落不斷上演著......

  想要終結這場靈怨,讓苦難不再蔓延,必要的犧牲是不可少的。

  蘇遠回到501號房,當他來到那扇門前時,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這間屋子裡有一個特殊的人——一個昨夜被惡鬼附身、親手殘殺了自己親人的男人。

  緩緩推開門,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

  屋內異常安靜,靜得甚至能聽到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蘇遠點開燈,昏黃的光線漸漸填滿了整個房間,同時也映照出了那個被繩索牢牢束縛住的男人。

  他毫無生氣地癱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具行屍走肉般一動也不動,嘴巴緊閉,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若不是那雙布滿血絲且混濁不堪的眼睛還偶爾轉動一下,或許真會讓人誤以為他已經死了過去。

  蘇遠走到他的身後,解開束縛住他的繩索。

  男人依然一動不動。

  蘇遠搬了一條凳子,面對面的坐在他面前,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遞給男人一支。

  「要來一根嗎?」

  令他沒想到的是,剛才還如同死屍一般的男人,現在竟真的回應了他。

  「我不抽菸。」男人聲音沙啞的開口道:「我的妻子和女兒都不喜歡煙味,所以我戒掉了。」

  「這樣嗎......」蘇遠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把煙放回口袋。

  正斟酌著說辭時,毫無徵兆的,男人突然開口說道:「您知道嗎......」

  「什麼......?」

  男人緩緩的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昏黃的燈光,臉上露出一絲追憶之色:

  「我和我的妻子在初中就認識了,當時我們是同桌......」

  「說起來也是太早熟了,我從那時候起就暗戀她了,每天把早飯錢省下來,在情人節的時候買了一個很大的毛絨玩具,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送給她,還當眾朗誦了我自己寫的情詩......」

  腦海中有了當時的畫面,男人露出一個笑容:「是不是挺傻的?」

  蘇遠搖了搖頭:「不傻。」

  男人嘆了一口氣:「其實真挺傻的,上初中的女孩臉皮薄,不能這樣追......她第二天就找班主任調了座位,再也沒理過我。」

  「班裡同學都在開我倆的玩笑,我臉皮厚無所謂,她就不一樣了,為了避嫌,徹底和我劃清界限,路上遇到就躲著走。」

  「但我沒放棄啊,每天往她課桌里塞零食......她學習的時候我也不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