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個濫殺的瘋子而已，卻偏偏還要給自己找藉口。」
儘管生殺大權被別人掌握在手中，但張陽沒有絲毫畏懼，他略帶挑釁的看向張青云：「老師，我要檢舉，你說的這些錯誤，蘇遠全都犯過，簡直罪無可恕！要不你現在帶著我去操場門口堵他吧？」
「我向你保證，他現在最想見的人一定是你。」
張青雲沉默。
「怕了？」張陽笑道。
「我只是突然感嘆啊......」張青雲說道：「從以前開始，我好像就選錯目標了，從來沒發現我的學生里最有趣的竟然是蘇遠。」
「那真是太可惜了，早點選他作為下手目標的話，你現在說不定都已經上幼兒園了。」張陽說 。
張青云：「......」
沉默半晌後，他拎起張陽的頭，向教室外走去：「那也未嘗不是好事，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張陽面沉似水，他心裡其實也不像嘴上說的那般樂觀。
高三教學樓那邊的槍聲和交戰聲，他全部都已經聽到，這說明學校里已經有第三股勢力進場了。
而且，雖然厲鬼是沒有敵我之分的殺戮機器，就算是靈媒站在他面前也照樣要被殺。
但張陽感覺，靈媒似乎可以在權限內安排厲鬼的活動區域，否則張小平現在也不敢大搖大擺的在校園裡亂逛。
就像家人一開始就被安排在宿舍樓里，就是為了增加他們每晚出去完成主線任務的難度。
要不是夏梧及時入場，他們現在可能連一個任務都完不成。
「高三那邊是永夜，靈媒親自在高二屠殺，那麼高一很可能就是由兩隻鬼的其中一隻來負責。」
那這樣看來，還多出一隻鬼。
家人還是觀音？
它在哪？
張陽的心中隱隱泛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漆黑的走廊之上，張青雲用膠帶封住張陽的嘴巴，而後粗暴地破開了下一間教室的門。
就這樣，一間教室接著一間教室地展開血腥屠殺。
每死去一個人，靈媒的實力就會增長一分。
張陽聽夏梧說過，靈媒的實力不算太強，但他感覺，那好像是道士以自己實力的標準來判定的。
普通人在他面前，脆弱的就像紙糊一樣啊！
哪怕是自己這種低等級的天眷者，在他面前也毫無反抗之力。
如果夏梧那邊沒有儘快分出勝負，戰局只會越來越難。
......
「我的錯......」眼睜睜看著張青雲再次殺完一個教室的學生，張陽心中充滿自責。
決戰還沒開始，自己就第一個被做掉了，什麼忙也幫不上。
「真是廢物啊......」他在心中自嘲。
沒費多少功夫，張青雲就把整個一樓都給清理完畢。
走廊上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短短几十分鐘的時間，他最少殺死了上百名學生。
人在擁有了超凡實力，並且造成足夠多的殺戮之後，普通人在他眼中就不算是人了。
動物，螞蟻，微生物？
張陽覺得此時的張老師就是這個狀態，仿佛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只剩下冷漠和無情。
面無表情的轉身上樓，張青雲準備去二樓繼續展開他的屠殺。
夜風輕輕吹過，校園裡的樹葉微微顫抖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月光如水般灑在地上，照亮了通往二樓的台階。
張青雲腳步不停，似乎對這平常的夜景毫不在意。
然而，就在他剛剛走完台階，邁進二樓走廊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張青雲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瞳孔一點點縮緊。
在皎潔的月光下，他看到一個垃圾桶，靜靜地擺放在道路的正中央。
這個垃圾桶看上去破舊不堪，桶身鏽跡斑斑，仿佛經歷了無數風雨的侵蝕。
桶的表面塗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圖案，有展翅高飛的雄鷹，有遨遊太空的飛船，還有璀璨奪目的星星。
那些圖案雖然已經模糊不清，但仍能讓人感受到一股對夢想的執著追求。
垃圾桶的蓋子歪歪斜斜地蓋著，邊緣處還掛著一張被撕破的畫紙，上面畫著一個孩子站在高山之巔，眺望遠方的城市，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嚮往。
「這是......！！」
這個垃圾桶，他絕對忘不掉。
這是劉五環的發明，是他在寢室偷偷做的，被同學舉報送到自己的辦公室。
明明早就拿它當垃圾丟掉了啊......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張青雲震驚的目光中，那個垃圾桶，竟然開口說話了。
「老......老師，這......這是我的......夢想啊......」
張青雲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發不出一絲聲音。
垃圾桶的蓋子緩緩晃動起來，發出「嘎吱嘎吱」的恐怖聲響。
下一秒，蓋子猛地彈開，裡面竟直接升起一把弓弩。
弓弦瞬間繃直，利箭如閃電般對著張青雲發射。
咻——咻——咻！
速度很快，正常人根本難以反應過來。
但此時的張青雲，已然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他微微側身，利箭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帶出一道血痕。
那利箭射在身後的牆壁上，入牆三分，尾羽還在劇烈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與此同時，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張青雲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那道朝他走來的身影。
「蹬，蹬，蹬......」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那人逐漸走到面前。
借著微弱的月光，張陽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頓時瞪大眼睛。
這不是學校附近的那個流浪漢嗎？
上次蘇遠和他打過招呼後，他就慌慌張張的逃走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正當張陽思考之際，那個流浪漢突然開口說話了：「張小平老師，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是害怕了嗎？」
「你在怕什麼呢？」流浪漢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害怕那被你害死的孩子回來復仇嗎？你果然也會怕嗎？」
張青雲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幾秒，臉上的驚愕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來是你啊，劉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