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許紅豆的幫忙
一天後,京城西城區天橋街道,許正一行人在京城市局重案大隊隊員樊鈺的陪同下,來到天橋藝術中心。
他們來這可不是過來看話劇,而是追查陸明舟而來。
據應書海的交代,當年梅姨案爆發出來,那伙人販子擔心警方會沿著梅姨把他們連根拔起。
所以全部蟄伏起來,其中梅姨和郭一鳴等人被陸明舟聯繫組織內的偷渡小組送到國外。
等到陸明舟和熊開山堅持一年的掃尾工作後,她找到應書海,想靠著往日情分和安排姚楠接種懷孕的事情。
請求應書海幫她脫離組織,換個身份隱藏起來。
當時應書海是春城市局圖偵支隊長,隱藏陸明舟的身份對他來講並不難,畢竟警方系統內,有些失蹤人員因為沒有親屬報警沒有登記在冊。
他利用這個漏洞幫著陸明舟安排了好幾個身份信息。
自2016年年後,陸明舟從春城消失不見,當時人販子組織上面領導派人搜查很多,包括逼問應書海,但結果是都沒有找到這個女人。
據應書海交代,陸明舟不是她真實姓名,也沒有人知道她來自於哪裡,本名是什麼,估計只有組織大領導才有可能知道。
不過組織內都流傳著一個說法,這個女人百分百不是種花國人。
甚至有一種可能,陸明舟也是被人拐到國外,她在國外長大後又被派到國內參與拐賣人口的犯罪活動。
可惜當年應書海和陸明舟只是合作關係,雖也上過床,卻並不是無話不說的夥伴關係,二人分開後就沒再聯繫過。
「我確實給陸明舟安排了好幾個身份,都是在國外失蹤國內無人報警的那種,但我並不知道她會冒充哪個人。
後來我也做過調查,發現這些身份都註銷了。
但我查到陸明舟曾經使用過一個人的身份,時間大概有四五年吧,然後她就捨棄了這個身份。」
應書海給陸明舟安排的這個身份證名叫冷韻,京城人士,戶籍信息顯示她是孤兒,生於1990年。
2016年-2020年9月陸明舟使用了這個身份信息。
2020年9月以後,這個身份證信息下面的銀行卡、手機、房本、駕駛證等證件信息全部註銷。
內網顯示,2020年9月京城警方接到報警,出警內容顯示有人報警說冷韻失蹤。
京城警方一番調查,冷韻被登記在失蹤人口的花名冊上。
應書海利用內網調查過,從那個時候起,冷韻的身份信息一直處於無使用狀態,但一直到現在,內網都無此人的死亡和失蹤、移民等記錄。
很明顯陸明舟又找到一個合適的身份信息,她擺脫掉冷韻身份,讓應書海這個知情人士再也追蹤不到。
許正在得到這些口供之後,一邊聯繫京城市局刑警支隊,一邊親自帶隊回京。
這不,一到京城,他連家都沒回,叫上京城負責調查冷韻的樊鈺就來到了天橋藝術中心。
這是一個以音樂劇為主,包含話劇、舞劇、秀、演唱會、芭蕾及交響音樂會等多種演藝形式在內的綜合性劇場群。
冷韻曾經在這裡工作過,是話劇場的經理。
還別說,據樊鈺調查到的信息,陸明舟在這裡用冷韻的身份,以普通工作人員的身份,慢慢做到話劇場的經理。
她用了三年。
許正來京一路上抽空都在翻閱這個冷韻的各種視頻資料。
期間他還讓人把這些資料分別讓郭一鳴、熊開山、應書海三個和陸明舟有親密交往的男人查看。
得到的反饋是三人統一認定,冷韻就是陸明舟!
可惜的是,冷韻在2020年失蹤了。
根據當年查到的出警記錄和負責調查冷韻失蹤案的案卷顯示,她的失蹤很不正常,失蹤前她變賣名下房產和車輛。
名下全部資產包括股票、保險、基金等全部變現,最後錢轉移到東南亞某個國家。
而她本人卻沒有出境記錄。
再加上警方排查到冷韻曾經和東南亞詐騙犯有過多次聯繫,更有金錢往來的記錄,所以警方最後認定她是遇到了電信詐騙。
不僅錢沒了,人也被拐到了國外。
許正當然不信當年警方給出的這個結論,陸明舟是誰,她可是活躍在雲山省以及附近幾省的人販子,和東南亞那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或許電信詐騙也是陸明舟他們組織的一個業務範疇。
誰都可能遇到電信詐騙。
就她不可能!
所以陸明舟電信詐騙不可能,金蟬脫殼才是真。
在天橋藝術中心調查了半天,樊鈺問道:「許處,今天詢問了藝術中心這邊與冷韻有接觸的同事和領導,你覺得有遺漏的地方嗎?」
許正微微擺手,惋惜道:「可惜當年你們京城警方調查冷韻失蹤案子的時候,沒有採集到她的DNA,只採集到她的指紋。」
截止到目前,在警方系統內,依然沒有陸明舟的DNA,所採集到的指紋也不知道是冷韻本人的,還是陸明舟的。
樊鈺無奈苦笑,「我也查過當年的出警記錄和案卷,因為冷韻是單身。
她失蹤以後按照辦案流程,刑警查過她的辦公室和賣掉的房子、汽車等居所。
但只查到指紋,並沒有能肯定是她本人的DNA攜帶物。
你想想看,她房子、汽車賣掉之後,立即被人清洗一遍又賣給其他人。
根本查不到她真正的毛髮、皮屑、指甲等DNA攜帶物。」
此時許正和樊鈺等人正好來到藝術中心的東大門,晚上九點,這裡人來人往,卻異常安靜,幾乎沒有人高聲喧囂。
可見所謂高雅藝術的受眾群體素質還是有的,許正看著人群,想像著冷韻,也就是陸明舟在這裡的工作。
她負責話劇院的工作,具體是對接各個話劇團演出的問題,天橋藝術中心的話劇表演在京城也是數得著的。
其中很多國家一級表演藝術家都在這裡表演他們參與的話劇,比如老藝術家chen佩斯及其兒子,葛友、沈藤、馬小麗等。
可見這兒的話劇表演的地位有多高。
按理來說,能負責和這些人對接話劇表演的經理,可謂是八巧玲瓏的場面人物。
陸明舟為啥在2020年突然甩掉了冷韻的身份呢?
許正想不出來什麼,可惜距離現在已經過去18年,再找到冷韻當年的同事和好友詢問當年的事情,可惜並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一是冷韻有些孤傲,看似工作中熱情大方,可私底下她從不參與同事宴請,更不談戀愛,也沒有什麼閨蜜。
其同事們都說是她是工作狂。
「許正,你怎麼在這裡?」
正當許正沉思,其他人站在他身後靜靜等待的時候,許紅豆突然從來往的人群中走出來。
她剛才從遠處看覺得是許正,沒想到離著近再一看,果然是,只是想到剛剛才和韓蕊、嘟嘟分別,好奇許正不回家,在這幹嘛…
只是話一出口,她立即意識到自己孟浪了,頓時想起韓蕊曾經告誡她在外面如果許正不主動打招呼,一定要當作不認識的陌生人。
許正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許紅豆,他先讓這次跟著他過來的人喬振軍和陶璐娜讓開位置,給他們介紹道:「這是大明星許紅豆,我朋友,你們休息一會,我和她說會話。」
許紅豆今天戴著口罩和帽子,披散著頭髮,一副明星標準偽裝,她被許正拉到一邊,忙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的工作了?
你們應該不會是執行任務的吧?」
許正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看著許紅豆愣在原地,心裡突然有個想法,陸明舟冒充冷韻身份來京城。
而冷韻本身是在雲山省失蹤的,很有可能她被人拐賣到東南亞,必然是回不來的,而且她當年已經有26歲左右。
冷韻是孤兒出身,人長的並不漂亮,甚至可以說一般般,京城普通專科大學畢業。
畢業後一直的工作都是行政後勤,26歲那年,她辭掉工作一個人來到雲山省。
陸明舟冒充她的身份回京,重新找工作,第一個職位就是天橋藝術中心話劇院經理的助理。
「餵?你咋了?」許紅豆看著許正一直盯著她的雙眼發呆,眼神空洞無物。
雙方要不是熟悉,許紅豆都以為他是故意占自己便宜的。
不過這一幕,在樊鈺幾人眼裡,可就值得回味了,畢竟許紅豆可是從小美到老,哪怕現在她年齡大了,依然魅力不減。
似乎也不能怪許正這個小年輕一看到美女就發呆。
許正被許紅豆喊醒,萬千思緒嘎然而止,心中頓感可惜,他抓著剛剛靈感的一絲尾巴,問道:「我有個事情問你一下,你憑經驗談一談。
你說一個女人本來天生麗質,卻隱藏絕世容顏,活著十分平庸,整天看著其他不如自己的人。
在舞台上,在電視上,大放異彩。
你說她會不會動心?
嗯…我意思是當演員當明星是不是特別有吸引力?」
這個問題,許紅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她拉著許正走到一邊,來到人少的地方,才說道:「怎麼說呢,當明星當網紅的吸引力當然非常大。
畢竟這是一個名利場,有名了自然也就有錢了,有錢了才會主宰自己的命運…」
許紅豆說著說著似乎想起了自己當演員的初衷,「對你我說實話,我入行之初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掙錢。
掙大錢!
擺脫受人桎梏的命運。
可惜在這一行蹉跎十餘年才真正達到我的要求。
你說的那人具體什麼情況我不了解,但在這一行時間久了,見識到各種各樣的人。
我只能說,每個人都有一個明星夢!」
許正若有所思,當明星不說別人,他自己和韓蕊都有過這個想法,但也只是想法。
陸明舟冒充冷韻在話劇場幾年,掙錢肯定不如以前拐賣兒童,所以她要是當明星應該不是為了錢。
許正把自己的猜想和困惑說給許紅豆,然後讓她這個名利場的人幫忙分析一下。
許紅豆沉思一會,慢慢說道:「其實也有一些人當明星確實不是為了錢,有人是退休在家閒著沒事幹,有人是家裡有錢想來體驗不同的人生。
還有人是覺得當明星站在舞台上很有意思。
原因太多了,你說的這個人,我想她可能不是想當明星,她應該是想做話劇演員。
只上舞台劇,大小螢屏她應該是沒興趣的。」
舞台劇一般都是在劇場表演,不在線上播放,通常都是話劇、音樂劇這些只在藝術中心演出。
大小螢屏一般都是指電視電影,許紅豆略微給許正解釋一下,繼續說道:「剛才聽你所說,你們要找的這個人犯過事。
整容成另外一個女人,遮住自己美貌…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甘於平凡的。」
許正看著摘下口罩的許紅豆,感覺到這個女人自信非凡的一面,想起來她之前的一段台詞。
「人家追我圖我的顏,我圖人家財。可到老了我的顏還在,那人家的財還有嗎?」
這是許紅豆的自信,陸明舟一樣是一個自信非凡的女人,要不然她不可能以冷韻這個普通人設做到經理的位置。
許紅豆伸手扣了扣額頭,繼續幫忙分析,「我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是換了一個身份,這次她可能很美很有魅力。
但不再從事幕後工作,而是當上了演員,可能演話劇,可能演舞蹈劇、音樂劇…
你們不能查她的DNA和指紋嗎?
你不是說警方還有頭骨掃描?
身高、體重、口音、音色等方面的調查呢?」
看著仰著脖子,化身神探的許紅豆,許正莫名感到好笑,「你說的這些方法我們也試過,不行!
這個女人的音頻我們也有,人臉識別和頭骨掃描都沒對比出來。
包括聲音方面也是如此。」
許紅豆又扣了扣嘴角,手一頓,眼神一亮,提醒道:「你們可以從那個女人的小習慣小動作上面調查。
比如我,我要是整容成另外一個女人,估計生活中的習慣還是改不掉。
你看,我總是喜歡到處扣啊扣,不是扣額頭,就是摳最角,撕嘴皮。」
這一點著實提醒了許正,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許紅豆見此一愣,滿臉懷疑,「難道這世上還有人沒有習慣性的小動作?
就說說你吧,你平日裡一發呆就喜歡往右邊扭頭,眼神朝下看呢。」
許正哈哈一笑,「這個嫌疑人確實有些習慣性動作,或者說愛好,只是我們沒辦法從這方面入手的。」
許紅豆一聽,更來興趣了,「哦,你詳細說說,她哪方面的愛好。」
這問題問的許正著實不好答,他無奈道:「我們查到這個嫌疑人的三個男人,用其中一個人的話說。
這個女人極其有魅力,她是一個讓男人恨不得整天纏在腰上的女人。」
或許擔心許紅豆不明白,他又解釋一下,「這個纏字,你可以理解成動詞。」
「呸呸!」許紅豆嗔怪道:「不學好,整天研究這些事情,我可提醒你,在外面可要管好自己哦。」
許正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索性不與她談論這個話題,「你今天怎麼來這裡了,看話劇?」
許紅豆看看時間,已經晚九點半了,「有個朋友今天晚上在這裡演出音樂劇,讓我過來捧捧場。
被你耽誤這一會,人家都開場二十分鐘了,算了,不去了。」
許正想起許紅豆曾經和韓蕊一起來這裡看過幾次話劇,也知道她也是這裡的常客,甚至也參演過很多話劇表演。
考慮到她出道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歷史,許正鄭重的問道:「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藝術中心話劇場,曾經有個女經理,叫冷韻的,你認識嗎?」
「認識啊,我還和她喝過幾次咖啡,聊過幾次呢。
她能力很強,那個時候我雖沒演話劇,但經常來,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她。
可惜啊她這麼好的人竟然遇到電信詐騙了,被人騙到…」
看著許正神態和剛才的聊天,許紅豆猛然反應過來,忙低頭小聲問道:「她就是你們要找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