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許正的辦法

  第927章 許正的辦法

  人有旦夕禍福,生老病死,現在的社會得個腫瘤很常見,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那位教授偏偏住進ICU。

  在座的都是老刑偵,骨子裡都愛往壞處想,許正沒有他心通的神通,但看到大家的表情,他就能知道,估計都在懷疑那教授是否和梅姨案有關係。

  包括他自己也是。

  專案組入駐雲山省省廳已經快一周時間,而教授則是在一周前入院,要是算上入院檢查和提前手術的時間,還得再往前算幾天。

  可越是從時間上算兩者看似毫無關聯,越是讓人懷疑。

  沒有上級領導批准,沒有實質性證據,專案組權利再大,也不大無緣無故的去調查人家。

  但是老顧似乎是為了自證清白,也或許是為學長證明清白,語氣帶著自信的成份,「我這位學長是2004年任職春城市市局刑警支隊重案大隊中隊長。

  參與偵辦人販子熊開山的案子。

  2014年熊開山出獄之時,他已經調入小理市局,2016年梅姨案爆出來,那個時候的他已經進入雲山省警校任職…」

  「那位柳教授目前還在ICU,據我所知,他是一位非常敬業的教授,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懷疑他。」許正打斷老顧的陳述,並警告了大家。

  「剛才我們從重案大隊前大隊長閆周那邊得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提示。

  他說熊開山在入獄的時候,三十多歲沒有結過婚,也沒孩子,父母親人在他入獄之後也相繼離世。

  出獄的時候熊開山已經四十多歲,再按照郭一鳴的講述,倆人前後出獄又加入人販子組織。

  一起跟著陸明舟做事。

  郭一鳴是16年偷渡出國,然後熊開山和陸明舟也沒了蹤跡。

  閆周認為,熊開山有很大機率會去找他三十多;年前傷害過的那個女人。

  畢竟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李暉扶著鏡框,眼神中帶著不信,「姓熊的在郭一鳴的眼中,可是一個既好色又暴虐的人。

  難道被他傷害的女人還能接受他?

  或者他是躲在遠處默默守護她們母子?」

  竹青連忙匯報,「不好意思各位,我剛才翻閱當年的熊開山的卷宗,裡面並沒有交代被強迫的女人,生下孩子是交給了福利院,還是女人一併帶走了。

  包括閆周這位負責熊開山案子的負責人,也不知道孩子下落。」

  許正揮手,目光炯炯,肯定的判斷,「我看過卷宗被強迫女人的口供,她怎麼說呢,她被熊開山囚禁一年,似乎患有哥爾摩斯綜合症。

  所以她即使離開雲山省的時候,她家裡人強制把孩子交給福利院。

  但後來她肯定會過來接走這個孩子。

  想驗證這個事情很簡單,竹青你查一下女人的戶口信息。」

  「哦哦,好,稍等一下。」竹青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女人把孩子帶回魔都,肯定要給孩子上戶口的。

  而且既然帶回去,那麼大概率是親自撫養,不可能再送人。

  果然她在內網戶籍檔案一番操作,很快檢索出來女人的戶口本,「盧小魚,本名盧清彤,女,今年55歲,35年前她二十歲,被熊開山拐走。

  34年前,她被解救出來,同年回到魔都,改名為盧小魚。

  2007年她遷出父母戶口本,獨立作為戶口,同年一個三歲的男娃,名為盧安平,登記在她戶籍上。

  2035年,盧小魚戶口本上又添上一女名字,與她關係是婆媳。

  同年,又多了一個孫女。

  2037年,盧小魚兒媳離婚,遷出自己戶口。」

  陶璐娜把玩著手中筆,分析道:「盧小魚…盧小魚,她改成這個名字是想自己像魚一樣,只有七秒記憶嗎?」

  喬振軍搖頭苦笑,「養著傷害她的人的兒子,她怎麼能忘掉?自欺欺人罷了。」

  劉斌微微坐起,認真的分析,「你們看她接回兒子是三年後戶口脫離父母,才給兒子上的魔都戶口。

  這說明她家裡人是不同意這件事的。

  她戶籍上一直沒有結婚登記,看來是獨自撫養孩子長大的。

  再看她兒子結婚當年便有孩子了,肯定是未婚先孕,這在魔都應該是平常事。

  但兩年後,她兒子兒媳便離婚了。

  可見她後半輩子活的並不美滿,那咱們還要去打擾她的生活嗎?」

  這個問題有些沉重,按照許正的本意是不想再因為熊開山的事情而打擾盧小魚的生活。

  「如果咱們能從其他渠道找到熊開山和陸明舟,那麼就可以完全放棄詢問盧小魚。」

  許正的答案很簡單,要是沒辦法的情況,只能從盧小魚身上入手了。

  南粵省那位刑偵專家有不同看法,「剛才聽許組長說閆周這個前重案大隊大隊長,不是建議咱們先勘察盧小魚身邊的男人嗎?

  我覺得咱們可以先調查一圈,如果沒有找到熊開山,那麼再討論是否詢問盧小魚。」

  許正也覺得這樣挺好,當斷則斷,不能再讓這些人慢慢提出自己意見了,要不然還得討論多久,「魔都那邊就按老宋說的辦。

  這樣吧,明天我帶倆人直飛魔都,你們留下來的人,繼續研究如何追查到熊開山和陸明舟。

  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

  李暉等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接著眼皮耷拉下來,都在琢磨許組長最後一句話。

  許正卻不想留下來陪著他們繼續研判了,站起來起名,「明天一早,老喬和陶大姐還有竹青跟我去魔都。

  竹青,你抓緊時間訂票,如果沒有明早的飛機,你自己衡量一下,怎麼能最快到魔都。」

  說完他把喬振軍喊出去,走到會議室外面走廊,許正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先開了口,「老喬,我這次讓你跟著去魔都。

  可不是好事啊!」

  跟著專案組組長出差,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差事,喬振軍本以為需要讓他跟著去,是他們二人關係好,此時一聽不是好事,他頓時沒搞明白。

  「小許咱們這關係你還繞什麼彎子,有什麼話不用瞞著我。」

  「是這樣的,你們雲山省省廳不是沒有追查到郭一鳴那個人販子組織在國內的分部嗎?」許正沒有理會喬振軍的慚愧表情。

  而是繼續說道:「喬嵐青和你們相認對外一直是保密的,如果…我只是一個建議。

  如果對外放出風,喬嵐青正是泰國失蹤的嵐青,她的養父郭一鳴是被她出賣的。

  那麼…」

  喬振軍臉色瞬間拉了下來,「那麼隱藏在國內的人販子組織,肯定會趁著我不在雲山省。

  想辦法謀害或者綁架嵐青…

  只是許組長,這只是一個可能,那些人不一定會上當。」

  許正聽到喬振軍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知道這老哥哥肯定是生自己氣了,但他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

  只能拿喬嵐青當誘餌,看看能否釣出來郭一鳴組織隱藏在國內的人手。

  年前許正本以為把郭一鳴弄回國,可以順利的抓捕他在國內的同夥,誰知道,人家組織迅速隱藏起來。

  再加上郭一鳴個人根本不清楚國內的同夥是誰,所以之前雲山省警方在打擊這個人販子組織的上面基本上毫無進展。

  「老喬你也別生氣。」許正知道自己提出這個建議對不住喬振軍,忙說出補漏措施,「我知道你擔心喬嵐青安危。

  但咱們可以從特警那邊選一位女特警,易容成喬嵐青,包括嫂子還有你兒子那邊,都派特警進行照應。

  等到任務結束之後,我會請督導組向雲山省省廳轉達一下意見。

  在你們搬家上面給予補助,喬嵐青也可以改名,我也會教給她一些易容知識。

  完全可以讓她平時出門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甚至,如果喬嵐青能成功幫咱們抓捕那些隱藏起來的人販子,事後你們家也許能搬到京城。

  而你,也不是不可能調入部委任職。

  當然,我這只是一個初步計劃,還需要你和嫂子還有喬嵐青同意。

  至於領導那邊,我想問題不大。」

  一聽到調入部委,喬振軍立即改變了剛才堅定想否決許正提議的決心,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說又不要自己女兒親自出馬當誘餌。

  更讓他心動的還是全家搬到京城去。

  他聽聞過許正家屬在長明被人報復過,如今全家都搬到京城去了。

  雖然他和女兒喬嵐青一直是秘密相認。

  但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一久,只要那些人販子還隱藏在國內,早晚都會發現喬嵐青的存在。

  「小許,剛才不好意思,我…我也是害怕再次失去女兒…」喬振軍知道自己剛才反應肯定傷害到倆人關係,他也拿得起放得下,直接開口道歉。

  許正剛才是有些不舒服,一個許組長讓他意識到倆人關係並不是很鐵,但他現在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的不得勁。

  「哈哈,怎麼會呢,其實我也有個女兒,才兩歲,誰要是拿她當誘餌,我肯定比你反應更大。」

  喬振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城府極深,但系統內名聲極好,從沒傷害或者拿捏過同事。

  也從沒搶過功勞。

  相反還經常分潤功勞。

  但喬振軍始終認為,再大的功勞都不如培養好與許正的關係,可惜自己剛才反應肯定會讓他失望了。

  如果有許正的支持,那麼他調入京城的希望又會大很多。

  「小許,我可以現在答覆你,我同意對外公開我女兒身份,包括她和我們相認的細節。

  至於要不要特警同事當替身,我完全沒意見,全聽領導安排。」

  許正見喬振軍總算同意下來,心裡一松,剛才對他的觀感稍微好許多,畢竟這事他要是不同意,也知道作吧。

  「那行,一會我去找領導匯報一下,老喬你放心,雖然到時候咱們不在春城,但我會讓李暉和劉斌二人共同負責誘餌行動。」

  這下喬振軍更不擔心了,只要不是他雲山省的同事負責就行,但這話只在他心中閃過,不敢說出來,「謝謝你小許,剛才是我太孟浪了…」

  許正忙擺手,「行了老喬,都是自家人,你要是再提,我可真生氣了。」

  男人嘛,一點事情說開就行,哪會一直揪著不放,喬振軍心裡鬆口氣,暗自告誡自己,以後得擺正自己和許正的關係。

  別看人家年輕,可以後前途遠比自己強,不能真把人家當以前的小許看待了。

  許正告別喬振軍之後,便去了雲山省省廳給錢毅偉錢副部提供的房間。

  正好晚上領導剛洗漱完還沒睡,見到許正過來,連忙熱情招呼,「小許你來的正好,我正要給你說一聲。

  鑑於你們目前的進度有些慢,我準備明天回京,過幾天等你們有進展再回來。」

  領導事情肯定非常多,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邊壓陣,許正只能表示自己沒什麼意見,接著便把今天晚上研判的事情簡單陳述一遍。

  包括魔都之行和拿喬嵐青做誘餌的安排。

  「好啊!」聽完許正的匯報,錢毅偉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我剛說你們進展慢,沒想到你就有了好辦法。

  魔都是要去的,只是你親自去的話,春城這邊我擔心其他同事穩不住。」

  許正卻有自己的堅持,「錢部,我會讓李暉和劉斌這兩個有經驗的同事主持春城行動。

  不是我給自己臉上貼金,其實要讓喬嵐青當誘餌,我和喬振軍都不能在春城。

  您看,我在東南亞風頭還未過去,消息靈通之輩肯定是知道我身份了,我要是在,他們估計不敢出來綁架喬嵐青。

  喬振軍不能在的原因很簡單,他是一個警察,他女兒出事他肯定會瘋,這一點不好把控。

  所以我覺得我們倆同時離開春城,給那些人販子增加信心。」

  錢毅偉沒有懷疑許正的自我誇獎,笑道:「你說的倒也是,有你在,那些魑魅魍魎還真不敢露面。

  這樣吧,我晚兩天再回京。

  喬嵐青不管咋說都是咱們警察家屬,又被人販子惡意拐走將近二十年。

  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問題。」

  許正點點頭,卻沒有在這個時候提出讓喬振軍一家在事後搬到京城去的打算,而是準備等到春城這邊事情結束之後再說。

  這樣的話,變數都在可控範圍內。

  「那錢部您看我們魔都行還有什麼指示的?」

  錢毅偉忙笑著擺手,「你做事我放心,哪有什麼指示。

  對了你周叔叔不是已經調到魔都任職三把手了嗎?

  這次你說去拜訪他的時候,替我問聲好,我們二人有幸同窗培訓過,算是半個同學。」

  許正忙應下來,現在的周彥理已經脫離了公檢法的工作,別看級別相同,但他的前途遠比錢毅偉大很多。

  「那錢部您先休息,我回去準備一下,明早便動身。」

  錢毅偉站起來送客,「辛苦你們了,等這次案子結束,得給你們好好放幾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