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狂風暴雨下的湄公河
傑森·道格不愧是混跡東南亞地下世界的老司機,加上現在他又有錢了,只花一個晚上時間,他便查到種花國女遊客死亡案可疑兇手。
原來事情的起因還真是因為許正。
緬甸東北部和寮國西北部接壤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也在著名的金三角地界。
這兒活躍著很多地下勢力,其中有一個名為卡達帕組織,最近聽說他們有人和大馬那邊一個人蛇組織有過接觸。
具體他們怎麼談的暫時沒有調查清楚,但是這次案子的兇手就是卡達帕組織的人。
因為他們組織最近在黑市購買了以許正肖像為底板的3D列印頭罩。
凌晨一點,許正遛出了駐地,宿舍有張海山他們幫忙遮掩,具體他要出去做什麼事情,沒人問。
張海山知道許正來東南亞另有任務,這麼晚出去肯定有急事,而且許正又沒有和駐地領導請假,那麼很有可能與今天會曬發生的命案有關。
凌晨的會曬,街道上行人不多,灰暗的街燈很適合許正遁入黑暗中。
很快他便來到會曬警署附近,傑森已經在這裡等他好一會了,一見面便抱怨道:「這兒的臭蟲吸血鬼一樣,許,你要是再晚來一會。
我會變成乾屍。」
會曬就是建立在湄公河沿岸的城市,這兒蚊蟲不僅數量多,而且咬人又癢又疼。
許正也在揉著胳膊,這一路上,他衣服外的皮膚也被咬了好些包,「傑森,你確定嫌疑人就隱藏在警署?」
傑森篤定道:「這是我花20萬美元買回來的消息,如果有假,許,我會把那人的大頭小頭調換位置。」
「既然如此,那咱們準備一下。」這麼長時間,許正也摸清了這邊地下世界的基本規則,那就是錢在這裡是第一生產力。
只要錢給夠,任何消息都是可以打聽到的。
接下來二人進行易容,身上穿上反光線衣服,來躲避警署的攝像頭拍攝。
倆人從頭到腳都被包裹起來,還別說,一分錢一分貨,花了十萬美元買的這兩套衣服,穿上之後,不僅在攝像頭下可以隱身,而且啟動電源之後,衣服上的顏色會隨著周圍環境而變化。
只要不是離的特別近,一般人是不會注意到的。
要不是這次需要潛入警署擄人,許正是不會答應傑森購買這兩套衣服的,太貴!
還不實用。
最大的缺點是只要衣服上哪怕只有一個指甲蓋大的破洞,這套衣服就廢了。
警署擄人,這在國外也是一件不符合法律的事情,是挑戰寮國法律尊嚴的事情。
所以不能留下任何線索。
但在這裡,這兒的執法人員都不一定尊重法律,如果許正幫助會曬警方破案抓到真兇,那麼此人的下場也許不會受到這裡的法律嚴懲。
其中變數太多。
所以他要以自己的方式,給那位女同胞報仇。
兇手人在警署,卻不是警察,而是被會曬警方抓進警署的小混混。
原來卡帕達組織不是派過來一個人來陷害許正,而是一共四個人,中午作案之後,他們又在會曬街道上參與搶劫偷盜。
這不成功被會曬警方抓回了警署。
現在被關押在警署一間羈押室,等待明天的審訊和調查。
如果按照他們的計劃,坐實許正是案子的真兇,只要指紋和毛髮DNA對比一致,那麼無論他是什麼身份。
他都會被會曬警方暫時扣押在警署。
而在警署,所有當天被抓的嫌疑人都會被關押在一起,除非是特別窮凶極惡之徒。
本來他們的計劃應該會一切順利,可沒想到許正竟然自證清白了。
這導致他們在羈押室謀害許正的計劃擱淺了。
現在許正和傑森便準備隱藏身份,準備去警署會一會這波人,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想採取一些特殊手段。
會曬警署別看是一個省府所在地,其實不如國內的縣公安局氣派,鐵大門,鐵柵欄,裡面三四個辦公樓,落在一起還沒有超過十層樓。
即便是在黑夜,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破破爛爛,許正打量的同時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如果他是警署領導,上任三把火,第一件事會不會也是翻蓋辦公樓,先給大門搞一個五百萬的大石頭…
甩掉這些無聊的想法,許正跟在傑森身後,朝著羈押室所在的辦公樓走去。
他看著走在前面的傑森,因為反光衣服不斷模擬周圍環境變化色彩,確實做到了隱身功能。
看來確實是一分錢一分貨。
「就是這裡了。」
傑森走到警署西南角的一棟辦公樓停下腳步,指向一樓亮著燈的辦公室,「裡面有一個人在值班。
我過去一趟。」
許正點頭同意,只見傑森彎著腰走到辦公門口,搞出來一點兒聲音,吸引裡面那個人出來,然後趁其不備,一手刀打暈了過去。
接著他換上警服,許正走過去用一張人造生物皮膚把他易容成剛才那位值班人員。
只是倉促之間,只有五六分相似,而且傑森身高也比那人高,但大晚上的,這些沒必要太過講究。
傑森易容完了之後,進入裡面的羈押室,而許正在外面放哨,還要破壞值班辦公室的監控設備。
這些都不難,他隨手之事。
過了一會,傑森提著一個身高和許正一樣的男人走過來,光頭,身形也幾乎相似,剛進入已經關閉攝像頭的值班辦公室,他便使用法語說道:
「就是這小子幹的好事,他三個同夥已經被我打暈了。
如果你想折磨他們,我也可以代勞。」
許正搖頭,其實那位無辜的女同袍之死,兇手雖然是眼前這位,但是真正的元兇是大馬那個人蛇組織。
折磨這些人並不能讓他得到寬慰和報復的快感。
他打量著被扔在地上的兇手,年齡不大,應該只有二十歲左右,此時睜著眼睛憤恨不平的打量著他和傑森。
甚至還敢用寮語警告他們二人,說他老闆勢力很大…
許正心裡嘆了一口氣,感覺這趟白來了,眼前這貨就是一個打手,無名小卒而已。
根本不用在他身上多浪費時間。
「傑森你先轉過身去!」許正用法語說了一遍,接著一臉冷漠的看向地上的兇手,「給我十分鐘。」
「許,你不會想殺了他吧?」傑森不解,又拍了拍胸口,「如果是殺人,這活應該交給我。
我最擅長怎麼把姦淫婦女的人送去見上帝。」
許正搖頭,「人肯定不能殺,但我需要他說真話!」
說著他等到傑森轉過身,便從身上摸出來一根銀針,然後朝著兇手頭上扎去…
很快十分鐘過去,傑森轉過身,只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兇手,現在非常安靜,甚至安靜的像個傻子。
「許,你這是?」傑森驚奇,剛才他只聽見許正小聲的對著兇手說了很多話。
此時許正略感頭暈,這是費神費力的緣故,他剛才只是使用針灸加催眠的方式把兇手催眠了。
效果如何他也不確定,因為這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催眠方式,第一次在人身上使用。
效果嘛看兇手現在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催眠的功力遠不如之前在魔都辦案遇到的催眠大師。
「別問,好奇心害死貓。」許正警告傑森一句,「你把這個人送到羈押室,走的時候使勁拍一下他的肩膀,其他任何多餘的話都不用說。」
傑森撇撇嘴,心裡感慨萬千,如今的許正在他心裡越來越強大和神秘,他有些懷念當年他按著許正揍的美好記憶。
第二天一早,許正在駐地正常早訓,早飯的時候,駐地領導宋總隊和會曬警署的庫瑪單局長找了過來。
這次一見面,庫瑪單便緊走兩步,主動伸出手,「不好意思許先生,又要耽誤您一些時間了。」
許正見他這麼客氣,而且還說的是中文,便預料到他昨天催眠的效果起了作用。
「許先生,今天一早我親自審訊昨天抓捕的一個小偷團伙,沒想到竟然審出來種花國女遊客被害案的真兇。
歷經兩個小時,我問的嘴都幹了,終於審出來整個事件的始末。
原來這個案子還牽涉到金三角的卡帕達組織和大馬那邊的一個人蛇組織…」
庫瑪單表功了半天,最後說道:「許先生,現在您的嫌疑已經全部洗清了,我為之前的事情向您道歉。
您永遠是我們會曬的國際友好人士。」
對於這種官方套話許正和宋總隊二人早已免俗,但也耐著性子配合庫瑪單,又聊了五分鐘廢話,才把他送走。
「小許,兇手自首的事情應該和你有關係吧?」等到送走庫瑪單,宋總長把許正拉到一邊詢問道。
許正沒有隱瞞,但也只是點了點頭,沒說其他話。
宋總長也沒再追問,只是囑咐一句,「注意安全。」
許正忙謝過,「宋總,我的事又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哈哈…可不能這麼說,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但要是需要我出力,隨便說一聲就行。」
許正就喜歡系統內這些有擔當的領導,面對責任和危險敢於承擔,「有您這一句話,那我可就更有把握了。」
宋總隊笑笑,「都是份內之事,對了,正要給你說件事,國內傳來一個消息。
據說有三個A級通緝犯已經潛逃到了雲山省邊界,可能會趁著往後這幾天的暴雨,偷渡到金三角區域。
我想了想,這幾天還是派你和張海山他們一起巡邏一號河段。
這樣不耽誤你那邊的任務吧?」
許正在東南亞的計劃還在收監消息階段,他又不用出手,所以他利索答應下來,「宋總,看您說的。
六國聯合執法工作才是我來東南亞的本職工作呀。」
「哈哈,你啊,走,咱們先去會議室,我給大傢伙共享一下資料。」宋總隊拍了拍許正肩膀,又開始聯繫張海山等人。
因為是抓捕種花國偷渡東南亞的通緝犯,所以這次任務的主要力量自然是許正他們。
至於其他國家的維和警察,可以當做助手,但是並不能提前告知他們。
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其他五國的維和警察會不會有犯罪團伙的案底。
兩天後,湄公河,正當許正他們從雲山省景洪市口岸返航會曬的路上,突然天氣驟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本來晴朗的天空瞬間如同黑夜,眼看著暴風雨就要下來了。
譚建軍在狂風中沉穩的駕駛著執法艇,許正和張海山站在他旁邊,他不經意的問道:「張隊,看你們表情,今天是不是來大貨了?」
大貨一般是指抓捕偷渡客,這些年湄公河嚴格治理之下,敢於偷渡的人越來越少,甚至一年也沒一個。
而且東南亞各國的治安水平和犯罪團伙的各種犯罪行為,也阻止了那些想偷渡的人過來。
畢竟如今不像以前,早先偷渡過來還可以做電信詐騙,但現在偷渡過來幹嗎?
難道是免費提供腰子嗎?
「咔啦…」
隨著一道耀眼的閃電劈在河岸一顆大樹上,天上的雨水如傾盆,瞬間傾瀉在湄公河上。
「這種天氣,不知道還能不能撈到大魚?」張海山和譚建軍是老朋友了,但是任務上的事情他們點到為止,不肯多說
畢竟這艘執法艇上,除了維和警察,還有負責機電組的輔助警察。
這些人不是輪值當維和警察,而是常年累月幹這個工作,一直在湄公河上,難保不會有人通風報信。
特別是今天。
狂風暴雨下,電信傳輸和紅外線攝像頭的功效大打折扣,無人機無法升空,肉眼可視距離可以算作零…
只是這些不利的因素並沒有難倒張海山和譚建軍,他們都有在暴雨中巡邏的經驗。
「大魚不好說,我只求平安送你們回家。」譚建軍看著外面黑漆漆的河道,命令手下打開船上的探照燈,這才有功夫打量一眼許正。
只見這個年輕人,在被狂風搖晃的船上站著筆直,如同釘子一樣被釘在船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專注的盯著前面的河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