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峰迴路轉,愛會消失

  第869章 峰迴路轉,愛會消失

  也許是剛才許正的暗示,也許是愛會消失,也許是蘭玉盈嫁給羅軍另有隱情。☠🐲  💝🐻

  她一改剛才的雍容貴氣,任由淚水滑落,溫和的眼神變得陰森,「2026年3月5號晚上。

  羅軍在天麓小區四號樓二單元601的舊房子只有我們倆在。

  那天我還記得,我們大概是在晚七點左右吃的晚飯,喝了一瓶拉圖酒莊的紅酒。

  八點半我去洗澡,羅軍好像打了一個電話。

  九點到十點,我們…算是談情說愛吧。

  然後我睡著了,半夜時候,我起來如廁的時候發現羅軍不在家,便給他打電話。

  但顯示無法接通,應該是關機了。

  我記得我看了手機時間,大概是晚上十二點半,只是我當時犯困,沒堅持到他回來便又睡過去。

  早上一睜眼發現他睡在我身邊。」

  許正一邊聽著蘭玉盈的回憶,一邊分析,她說的這些話只能證明羅軍當天在天麓小區,並沒有看到案發過程。

  也不能證明羅軍出現在案發現場。

  即使他在案發時間沒有留在蘭玉盈身邊,但也不能證明他去作案了。

  想到這裡許正正色道:「蘭女士,冒昧問一句,你和羅軍交往是你母親案子發生之前,還是正打官司的時候?」

  「是打官司的時候,羅軍所在的律師行有我媽一位朋友,她給我推薦的是羅軍。

  打官司是一件漫長的事情,也許是長久相處,也許是第一次開庭敗訴之後羅軍天天安慰我。

  也許是我當時太過於脆弱。

  總之在第二次庭審之前我和羅軍發生了關係,但我們當時為了案子沒有公開。」

  許正又問,「你剛才說3.5號那天,你和羅軍談情說愛花一個小時,他平時和你在床上也這麼長時間嗎?」

  蘭玉盈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但臉未紅,「他也就我們剛交往的時候有些耐心花在前戲上。

  大部分時間也就幾分鐘,十幾分鐘那種。

  那天晚上他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吧。」

  許正卻搖頭,少喝酒雖然助興,但還達不到麻痹的作用,喝多了又辦不成事,羅軍能這麼興奮,必然是因為其他事情。

  「你有沒有見過羅軍和杜美娟相互爭吵或者有過動手的場景?」

  「沒有,羅軍是一個很講究的人,他一直認為任何事情都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即使有矛盾也會在不斷妥協中解決。

  所以他是一個很少發脾氣的人。」

  許正點了點,心裡有些可惜蘭玉盈倒是願意配合,可她卻並沒有給出實質性的證據來指證羅軍。

  但他沒有氣餒,又問了一件讓蘭玉盈尷尬的事情,「你剛才說你親眼見到過羅士愷和他的兩個同學與杜美娟在床上。

  對吧?」

  蘭玉盈微微點頭。

  許正又問,「那你除了羅軍,並和羅士愷或者參與過他們那種…

  嗯,算是多人運動嗎?」

  「許警官,這和你們調查的案子有關嗎?」蘭玉盈看到許正點頭,她略顯無奈的說道:「首先我不是一個放浪的女人。

  我婚後只有羅軍一個男人。

  然後我對羅士愷的事情並不怎麼感興趣,特別是我和他爸羅軍結婚之後,作為後媽我基本上只是禮節性的和他相處。

  說實話,他上學一直住校到參加工作,我們相處的並不多。」

  眼看蘭玉盈並沒有掌握羅軍的犯罪證據,許正準備結束這次問詢,「蘭女士,今天先到這裡吧。

  你回去之後估計羅軍會詢問你關於警方傳召的事情。

  你可以按照十年前的說詞告訴他,當然你也可以實話實說。

  如果你覺得你回去之後可能會被家暴或者有生命危險,我們也可以派人去你所住的小區。

  只是羅軍畢竟是公職人員,我們的人是不可能公然去保護你。

  所以我建議你可以帶著女兒暫時去住賓館。」

  蘭玉盈此時沉默下來,聽著許正一一給她的建議,她毫無動容,好像並不想要這種關心,「許警官,你們既然懷疑羅軍是殺害杜美娟的兇手。

  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呢?

  難道就因為他的級別,還是他兒子羅士愷也是你們警察系統的人?

  總不可能你們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吧?」

  許正嘆口氣,想解釋他們不是那麼無能,但蘭玉盈說的對,他們掌握的證據並不足以能讓檢察院批准抓捕羅軍的逮捕令。

  蘭玉盈不傻,只看許正的表情就知道緣由,她一咬牙,眼神中閃過決絕,「許警官,我看你很年輕,還不知道你職位和級別呢?」

  「這?」

  許正瞬間反應過來,看著一副人畜無害,善良溫婉的女人,沒想到竟然還留有一手,這一手肯定是指控羅軍犯罪的證據吧。

  他正了正衣服,抬頭,「我級別不高只是副處,職務是追逃局下面的巡視組副組長。

  不過杜美娟這個案子是市局重案大隊第四次重啟,我雖是負責人之一,但真正負責此案的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他已退休,但影響力還在。

  而羅軍只是一個正科級幹部。」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蘭玉盈已經38歲了,早就不是傻白甜,她見過聽過甚至還接觸過體制內的各種不正當操作。

  許正抬出閆老,卻又沒有指名道姓的詳細說出來,就是給雙方留有餘地,這是底牌之一。

  蘭玉盈知道政壇退休老人的含金量並不低於任期多少。

  所以她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許正,「我並沒有掌握羅軍違法亂紀的證據。

  但我當年,也就是在3.6號早上醒來之後,在衛生間見到羅軍的髒衣服扔在垃圾桶里。

  而且還特意裝在一個黑色垃圾袋裡。

  我當時很好奇,好奇他大半夜出去幹嘛,所以拿起他衣服看了看。

  只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我說不上來,有些刺鼻,還有些血腥味和鐵鏽味,又有消毒水味道。

  除了味道,我還發現他黑色短袖有幾滴褐色分泌物,看著像血液,我那個時候以為他半夜出去鬼混了。

  可他昨天晚上剛交完作業呀…」

  許正著急問道:「你有沒有保留那件黑色短袖?」

  蘭玉盈搖頭,「沒有。」

  「那真是太可惜了。」許正失望的攥拳,刺鼻的味道可能是沾染上屍體的原因。

  鐵鏽味應該是血液的腥臭味。

  消毒水估計是他們完事後用來清洗衣服上面的味道。

  這時蘭玉盈突然又拋出來一個重磅消息,「但我用濕巾擦洗了一下他短袖上的褐色印記,發現是紅色液態,我覺得是血,現在想來應該是人血吧?

  …」

  「那片濕巾呢?」樊鈺這次比許正還要著急,直接打斷蘭玉盈的話詢問道。

  「還在,還在!」蘭玉盈看到許正沒說話,但表情比那位女警還要著急,她忙說道:「當時我聽到臥室里有動靜。

  連忙把那片濕巾塞到我化妝包里,又把羅軍髒衣服放回原處。

  不過我覺得或許會有用,便沒有丟棄,等到我媽案子勝訴之後,我搬回自己家之後,放到保險柜里。

  這麼多年,應該還在那個保險柜里吧。」

  許正此時心裡終於放鬆下來,蘭玉盈這種說話方式真的太讓人激動起來,話說一半就算了,還留懸念。

  「蘭女士,你當時應該和羅軍正處在熱戀當中吧,怎麼還會想著怎麼對付他,或者說保留可能對他不利的證據呢?」

  蘭玉盈聞言仿佛陷入痛苦的回憶,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我之前以為世上都是好人,結果警方說我媽害死了我爸。

  羅軍當時確實非常努力的研究我們家的官司,但我那個時候對他信任不足。

  其實你說我們處在熱戀當中,這並不恰當。

  因為我當時一無所有了,賣車賣首飾加上我那點私人存款,並不足以交巨額律師費,即便律師行可以事後再算尾款。

  可我還需要錢去打理各種關係。

  所以我選擇用身體和愛情拴住羅軍去無私的幫我媽打官司。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選擇信任羅軍,但這並不妨礙我想掌控他。」

  許正笑了笑,果然這才是真正的富家女,那種傻白甜只是蘭玉盈的偽裝而已,想想也是,富家女從小培養到大。

  眼界和知識面都比平常人多許多倍,怎麼可能一點兒防備之心沒有呢。

  樊鈺露出不解,「你和羅軍結婚八年,在一起應該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怎麼現在突然會.」

  「會指控他是不是?」蘭玉盈面露悲哀,慘然一笑,「都說婚姻是墳墓,但嫁給羅軍卻成了我的悲劇。

  什麼是相敬如賓,什麼是過了七年之癢就成了親人。

  什麼是你想離婚的時候才發現你身邊各種羈絆纏繞著你。

  讓你連離婚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承認我現在不愛了,一直想離婚,想利用你們絆倒他,我是有私心,但我配合你們警方抓住兇手有錯嗎?」

  許正看著蘭玉盈越說越激動,那淚水真和不要錢似的,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便看向樊鈺,意思是誰讓你剛才瞎問的。

  樊鈺苦起臉來,她也沒有想到蘭玉盈會如此激動,而且還直言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想想也是,本以為嫁給愛情。

  誰知道會嫁給一個殺人兇手。

  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蘭玉盈說她的人生是悲劇,一點都沒錯。

  等到蘭玉盈稍微冷靜下來,許正便先出去匯報給閆老和李鳴聲,三人簡單一合計,便準備先把那片濕巾拿到手裡。

  同時保護起來蘭玉盈。

  許正還特別提出,「蘭玉盈還有一個七歲的女兒,此時正在她家裡,我建議一會把她們母女同時接出來。

  所以,還請李大隊你想想辦法。

  讓羅軍還有羅士愷留在單位,這樣的話,避免雙方見面,要不然他們雙方見面,肯定會有變故。」

  現在證據還不足以對羅軍父子倆正式展開調查,他們公職身份完美的保護了他們,但正好可以用他們現在的身份限制住他們的行動。

  李鳴聲點頭同意下來,便拿出手機打給羅軍和羅士愷上級.

  「小許,注意安全,羅軍父子倆現在具體在哪咱們還不清楚,萬一他們隱藏在家,或許會傷害到蘭玉盈母女。」閆老提醒道。

  「嗯,您說的是。」許正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

  這個時間點,羅軍父子倆肯定已經下班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只是陪蘭玉盈回家取濕巾,所以許正沒有請外援。

  而讓裴天石開車,他和樊鈺帶著蘭玉盈坐在後排,一起去她家裡。

  路上,李鳴聲電話打過來說他已經聯繫上羅軍父子單位的上級領導,以緊急事件開會為由讓他們回去加班。

  但這只是託詞,如果羅軍已經知道市局成立專案組專門調查杜美娟死亡案。

  又傳召了孫傳斌和劉彬等人。

  必然能猜到警方傳召蘭玉盈所謂何事。

  許正也知道這一點,他猜不到羅軍和羅士愷會不會鋌而走險,所以到達目的地之後,他緊緊的跟在蘭玉盈身邊。

  眼前這座別墅是蘭玉盈父母置辦的產業,但不是她父親死亡的家。

  倆人結婚之後,就搬來了這裡,羅軍以成年男人身份,成功的老牛吃嫩草,並且軟飯硬吃,帶著兒子搬進新任妻子的新家。

  這是本事。

  現在許正則是陪著蘭玉盈來取對她老公不利的證據。

  這是世事無常。

  許正心裡無限感慨,但他沒敢分心,此時蘭玉盈的安全非常重要,因為即使有濕巾上的血跡做DNA驗證出來是杜美娟的。

  但沒有蘭玉盈的指控,一樣不能證明羅軍是兇手。

  「媽你回來了?」

  別墅門一開,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疾步跑過來,一頭扎進蘭玉盈懷裡,同時後面跟過來一位成熟男人。

  戴著眼鏡,看著溫和爾雅。

  「盈盈,這幾位是?」

  此人正是羅軍,他滿臉笑容的走上前,準備接過蘭玉盈的手提包,同時還笑著對許正幾人微微點頭。

  許正對羅軍還在家裡並不意外。

  都到了生死關頭,區區上司命令,他怎麼可能還會聽話去單位。

  「他們是市局重案大隊的刑警們。」蘭玉盈很平靜,像是介紹朋友似的,把手提包遞給羅軍,「他們陪我回家取樣東西。

  說是對他們調查的案子有幫助。」

  許正看著他們夫妻倆在自己面前還在演戲,而且還在孩子面前。

  他心裡覺得夫妻做到這份上真是悲哀,這是警示,他認識到自己一樣要用心的經營自己和小蕊姐的婚姻。

  「羅科長你好,不好意思,我們是奉命辦差。」許正簡單說了一句,又看向蘭玉盈,「蘭女士,我們時間緊迫,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