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水庫,有燕山明珠之稱,180平方公里,走路繞一圈需要三個多小時。💝✋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米林鎮便是緊挨著水庫,如果徐維處理屍體,這兒是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密雲水庫平均水深三十米,不易打撈,據說裡面還有長一米的大魚。
但是閆老自個又否決了,因為密雲水庫早在十年前便用鐵絲網封住了全部水域。
除了鐵絲網,還有保水員和水庫巡邏人員不間斷看護水庫,防止有人偷偷進去。
這種保護嚴密的情況下,徐維這個當地人背著屍體也很難進入水庫。
許正看了看地圖,「水庫不行,那也可以在上游進行拋屍,再不行,他還可以在燕山隨便挖個深坑。」
米林鎮往北是密雲水庫,往西便是燕山山脈的幾個風景區。
而風景區一建成,幾十年內不會大興土木,埋在山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閆老此時也拿不定主意,所幸這個案子讓許正自行決定,「既然你不想先排查徐維和羅瑩瑩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況,那現在咱們便去抓人。
抓回來就審,試試能不能審出來。」
如今樊鈺已經聯繫上了羅瑩瑩弟弟所在的派出所,等那邊的民警去排查清楚情況,確定羅瑩瑩失蹤,那麼八年前作為她的男朋友,徐維理所應當是第一嫌疑人。
事不宜遲,許正讓樊鈺請米林鎮派出所所長派人跟他們一起去抓捕徐維。
這麼快就抓,樊鈺沒有申請到抓捕令,準備後面再補,實在不行,她準備用傳召名義,請徐維配合調查。
許正建議審訊徐維不能在米林鎮派出所,因為他是這裡的本地人,也許待在這裡受審,他會更有安全感。
根據對徐維的定位,許正一行人在他的家裡,米林鎮一處民宿找到了他。
這裡是徐維老婆經營的一家民宿。
曾經是徐維父母給兒子準備結婚用的新房,三層小樓,農村帶院大別墅。
後來徐維結婚,他老婆便在這裡經營起民宿,靠水吃水,他們離密雲水庫不遠,主打特色菜,密雲大頭魚。
許正到這裡之後,和之前一樣,與閆老一起坐在車裡等著樊鈺帶人出來,他摸了摸肚子,「閆老,餓了吧,想吃什麼,我請客。」
「你請客,我買單。」閆老大手一揮,指了指米林鎮街上一家驢肉火燒店,「你去那裡多買幾份火燒,要大份的,到時候給同志們都分分,我給你轉一百塊錢,不夠再補。」
許正推辭不要錢,但是閆老是個很講究的人,總覺得耽誤了他時間,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一碼歸一碼,這是辦公事,給你你就拿著,我回頭還可以找李鳴聲報銷呢。」
許正笑了笑,從善如流,不再為這一百塊錢與老頭爭論不休,閆老那個年代的人都挺有意思,講原則,把工作和生活分開。
當然也有很多不講究的人,公事私事混為一談。
等到許正買了十個驢肉火燒回來,樊鈺和兩個派出所民警也帶著徐維走了出來。
民宿此時人不少,徐維老婆還在後面哭著求著鬧的,搞的動靜很大。。
好在沒見他們孩子出來,也可能這個時間點民宿太忙,他家孩子在爺爺奶奶家吧。
眾人沒敢耽擱,趕緊帶著徐維離開了這裡。
因為沒有正式逮捕令,所以樊鈺沒有給徐維戴上手銬。
把人押上車之後,許正讓閆老坐在副駕駛,他挨著嫌疑人坐在車座後面。
樊鈺和米林鎮派出所民警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開車朝著市局開去。
路上,許正把買來的驢肉火燒分給閆老和樊鈺,順便也給了徐維兩個。
「老劉家的火燒吧?十塊錢一個?真黑!」徐維直接搖頭拒絕,欲言又止。
許正一見,心一涼,看了一眼閆老,只見老頭吃的正香,「徐維,你不會想說這肉是假的吧?」
徐維也不傻,前面開車的女警和老頭都已經在吃,他再說真話豈不是膈應人家。
「你管它真假,該吃就吃。」閆老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聞了聞手裡的火燒,「嗯,還算有點良心,這應該是馬頭肉加驢肉精合成的。
比那些.算了,不說了。」
他是不說了,樊鈺沒了胃口,藉口需要開車,把手裡的火燒扔到一邊。
許正也沒了食慾,「巧了,我老婆發微信說,她給我留了半隻烤鴨,作為長明人,我還是回去吃烤鴨吧。」
閆老沒有再勸,而是低頭繼續吃他自己的。
徐維有些後悔自己嘴快,職業病又犯了,好不容易等到前面老頭吃完,他忍不住問道:「各位警察同志,不知道你們請我配合調查什麼?」
這個時候不在審訊室,怎麼可能和他討論案子的事情,許正笑著轉移話題,「徐維,我看你家開的是民宿,主打的是密雲水庫的魚。
你實話實話,你家魚假不假?」
「嘿,這個麼,大家不都清楚的嗎?」徐維臉上閃過尷尬之色,「您看,五常大米、陽登湖大閘蟹、老京城烤鴨、茅台酒
市面上普通人哪能買到真的。
這裡面的道道大家誰不知道,但擋不住該買還是買,您說是不是?
包括我們密雲水庫的魚,每年開湖就那麼幾天時間,還要求漁民劃著名木船捕魚。
您說劃著名木船能劃多遠,還不是只能在湖邊隨便撈兩條三條的。
就這麼點魚,普通人上哪能買到真貨.」
許正後悔和徐維搭話了,這人嘴一開,嘚啵嘚啵說了一路京城的所見所聞,真不愧是幹過計程車司機和導遊的京城人,能侃的很。
一點兒沒有嫌疑人的覺悟。
真以為自個是來警局配合警方調查案子的。
等到了問訊室,這老哥終於反應了過來,因為要是配合警方調查,他頂多是被問詢,進了問訊室不就是他犯了事麼。
樊鈺主審,許正配合,徐維還仗著剛才大家認真聽他講話的興奮勁,率先問道:「樊警官,許警官,您二位是不是搞錯了?
難道我犯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你犯了什麼事你會不知道?」樊鈺收起在路上輕鬆的表情,人變得嚴厲起來,走完審訊開頭的程序,她便直奔主題。
「2028年,羅媛媛這個女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呀,不過我們分手之後我便沒有再見過她,怎麼,她出什麼事了嗎?」徐維一臉驚訝,雙眼微微睜大一圈,嘴微微張開。
眼神不解,但沒有流出來緊張和害怕的神色。
其他肢體動作和咋聽到一位故人出事的人反應差不多。
許正一直仔細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見此心中一沉,嘖,這貨不好對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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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鈺也意識到不好,徐維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一點兒不像嫌疑人,她伸手攏了一下耳邊的秀髮,實則是想聽聽耳麥里閆老的意見。
但是耳麥那頭的閆老此時也是沉著臉盯著監控里的徐維。
許正見樊鈺不再往下問話,便猜到她現在心境亂了,「徐維,真人不說假話,這一路上,其實我們一直在給你機會自首。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驢肉火燒是假的,但是你做過的事情都會留下痕跡,它假不了。」
徐維不為所動,臉上還露出委屈的神色,「許警官,不好意思,您呀把話說明白點,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你會不知道?」樊鈺這次聲音高了一分,「羅瑩瑩到底怎麼了?」
徐維攤手,也有點生氣,「我說過了,8年前,我們分手之後,她便離開了我家。
你問我她怎麼了,我怎麼知道?」
看著徐維理直氣壯的反問,許正有些後悔這個案子辦的有些著急,現在手頭指證面前這個中年人的線索並不多。
審訊要改變策略了。
「徐維,請問2028年,你和羅瑩瑩沒有分手之前,住在哪裡?」
「讓我想想,哦,對了,那個時候我們住在北五環火沙路雲上公寓B-1206室,距離京城師範新校區不遠。」徐維有些難過的問道:
「許警官,羅瑩瑩是不是出事了?」
許正記下他們租房子的地址,查了一下這個雲上公寓,這是一座公寓樓,不具備殺人藏屍,他接著又問,「能說說你和羅瑩瑩為啥分手嗎?」
徐維見兩位警察一直不告訴他羅瑩瑩到底出了什麼事,仿佛有些生氣,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能為啥,還不是她總催著我結婚。
我那個時候存不住錢,掙多少花多少。
羅瑩瑩總想要走我的銀行卡,管控我的錢袋子。
這也是我和她分手的原因之一。
另外還有,她不是京城本地人。」
許正一邊聽著徐維的回話,一邊看了看AI智能審訊程序,這玩意竟然檢測出來徐維說謊的可能性不足40%。
這不是直接打他的臉嗎?
他可是認為徐維便是殺害羅瑩瑩的兇手,AI都低到40%了,到底是誰出錯了?
樊鈺也看到了AI數值,她此時心情全亂了,想問徐維一些問題,但又苦於嫌疑人不配合審訊,不肯說實話。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不開口了,仔細看著許正怎麼往下審訊。
只見許正在紙上迅速標註了幾個地點,寫著出租房、計程車還有徐維現在的家。
「徐維,你和你現在的老婆是怎麼認識的?」
「許警官,這好像屬於我的隱私吧?」徐維不想回答,便硬氣的頂了回去。
許正看著徐維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裡卻笑了,很明顯,這貨心裡慌了起來,要不然剛才一路上吹噓自家老婆經營的民宿非常厲害。
抖音粉絲110多萬。
現在卻不想說了!
許正沒有強求,而是拿出羅瑩瑩的照片,「我們調查到羅瑩瑩2028年便失蹤了,你作為她當時的男朋友,又是最後見過她的人。
你發現她離開你那裡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失蹤了?不應該呀?」徐維撓了撓頭,「沒有啥異常,如果說有的話,應該是我們吵架冷戰了,她當時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上床上哄她。
卻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正想和她分手。
她這一鬧,正合我意…」
說到這裡徐維又突然害怕道:「許警官,你們不會懷疑羅瑩瑩失蹤和我有關係吧?
這怎麼可能?」
許正沒接這話,反而問道:「你們那個時候,你家裡有房子,為啥不住家裡,反而住北五環呢?」
「這個嘛,我當時是開計程車的,主要跑的是機場到市裡的路線,在那租房子離首都機場近。」徐維解釋道。
「聽說你們現在開民宿的房子是你父親給你準備結婚的房子」
沒等許正往下問,徐維突然打斷,「許警官,您到底想問什麼呀?我再給你們說一次,羅瑩瑩失蹤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相反我們分手的時候,我還給她兩萬塊錢。
分手之後,我便搬出了雲上公寓,還幫她多交了三個月房租。
我這夠仁義了吧?」
許正笑了笑,「分手還給前女友錢,不錯,確實仁義。但你是羅瑩瑩最後接觸的人,再想想當時她有沒有其他熟人。
比如閨蜜,或者公司同事,同學。」
徐維搖了搖頭,「對不起許警官,這個我實在想不起來了,都過去了八年,再說當時我倆是在計程車上認識的。
她手機丟我車上,我給她免費送了回去,她感謝我請我吃飯.
然後一來二去,我們就住在了一起,其實我當時就想找個床友,算不上喜歡她。
我感覺她也一樣,只是後來知道我是京城戶口,便想和我結婚湊合著過日子。」
許正點了點頭,「今天我們的問話先到這裡,你先好好休息。」
他說完便起身離開,根本不理會徐維在後面的詰問。
樊鈺見到許正離開,她也連忙追了出去,至於徐維,自然由其他刑警負責把他送到羈押室。
一出問訊室,樊鈺快跑幾步追上許正,臉上忐忑不安,「許組長,對不起,我我剛才太激動了,沒把握好你給我的這次機會。」
「沒事,誰都是這麼過來的。」許正不以為意,樊鈺在重案六組是打雜學習為主,以往審訊她都是過來湊個人數。
這次許正讓她主審,其實也有鍛鍊她的意思。
看到她情緒還有點低迷,許正本想拍拍她肩膀鼓勵一下,但又礙於男女有別,「行了,收拾一下,咱們再去一趟米林鎮。」
「什麼?」樊鈺不解,「咱們不是剛回來,而且也沒審出來口供啊?
再去米林鎮幹什麼?」
許正笑笑,沒有給她解釋,「是沒口供,但我發現了真相,你快去收拾吧,順便給我帶些吃的,我和閆老在停車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