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正給嘟嘟換好尿不濕之後,便起床換衣服準備上班。
至於韓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因為晚上餵母乳的原因,她現在的休息時間都變了。
以至於以前早起碼字寫網文,現在也變成了白天抽空碼一會。
好在家裡有保姆花姐,還有奶奶也能幫著照看一會孩子,總體來說,她的寶媽生活並不算累。
今天花姐給許正準備的是北方很流行的早餐,豆腐腦、油炸鬼(油條)雞蛋,外加一個煎餅果子。
至於那個在網上很流行的豆汁,家裡沒人願意嘗試。
嘗試就是自己找罪受,喝不慣,還是算嘍。
奶奶蘇彤雲在這裡倒是適應很快,每天早上早起去廣場溜達一圈,回來正好吃早飯。
「嘟嘟已經過了滿月,滿月酒你們什麼時候抽空回去一趟,給辦了吧?」
許正想過這個問題,也和韓蕊討論過,主要是他沒有時間回長明,在京城肯定不能擺滿月酒,家裡親戚朋友都在長明。
「奶奶,這樣吧,再過一周,周末我再請一天,到時候咱們一起回長明。
您和我爸先把酒店訂下來,規格相對高一點也行。」
如今他大小也算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一味的低調反而不太好,酒店不訂五星級,那起碼也得差不多。
奶奶蘇彤雲擺手,「這事你不用管了,我和你爸看著辦就行,只要你確定好時間。」
說完這事,奶奶又湊到許正面前,小聲問道:「你和小蕊商量過嘟嘟以後在哪兒上幼兒園嗎?」
「這…奶奶,現在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早了?」許正感到驚奇,嘟嘟滿打滿算才四十多天,她上幼兒園最起碼也得三年之後。
「你呀啥都不懂。」
原來在京城上學,一般私立或者公立的幼兒園有錢或者有關係都可以上。
但有些幼兒園,那可不是拿錢就能上的,不說別的,就說離這不足三公里的北海幼兒園。
他哪怕升到正處,估計都不夠資格。
人家那幼兒園不對外招生,是對某些部門分配名額,到時候如果國合追逃辦幸運的分到了名額,憑他還真不一定能搞到。
當然這種頂級的幼兒園許正沒有想過,他作為父母級別太低,沒有必要硬托人情進去。
要不然就算進去了,小嘟嘟在裡面估計也是受欺負的對象。
誰讓她爹她家世比不過別人呢。
這是讓人無奈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至於其他的市直幼兒園,除了學區房和京城戶口,父母的工作、學歷、家庭成員…甚至比參軍考公的政審還要嚴格。
許正撓了撓眉心,要想在京城市直幼兒園上學,現在起,他不僅要開始著手準備,還得抓緊買房。
轉戶口。♧✌ 6➈SĤ𝐮x.℃σΜ 🎃♚
至於其他的各項指標,比如父母才藝展示…他和韓蕊也要準備。
「奶奶,我現在的工作只是借調,一年後能不能留在部委還不知道呢。
再說,我覺得嘟嘟在長明上幼兒園也挺好。」
奶奶不置可否,憑著許正現在的級別還有個人一等功的隱藏福利,完全可以上長明任何一家市直幼兒園。
「這樣也行,咱們家終究還是要指望你,看看你最後能走到哪一步。
要是真能在這部委林立的長安街…嘟嘟就是上個普通幼兒園也不影響她以後的人生。」
許正吃完最後一口飯,擦了擦嘴,「嘿,奶奶,說真心話,我覺得當個普通人也很好,起碼不那麼累。」
他要是沒有系統,估計這個時候還在六里河派出所當個普通小民警,級別嘛,頂多靠著長輩餘蔭,周彥理他們照拂,升個副科。
每一個想往上走的人,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就怕行差踏錯,墜入深淵。
午夜夢回,他也感到有些心累。
他已經走上了這條登天路,感受到了風景和壓力,真不想自己孩子再走一遍。
奶奶蘇彤雲失神笑了笑,「你覺得普通人好,那些普通老百姓誰又不羨慕你呢。
各有各的煩惱,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呀就不過問此事了,你和小蕊自行商量吧。」
父母都想給孩子最好的,但也得量力而行,許正現在最不確定的是,一年後,能不能留在部委。
要是不能留,那肯定也不能留嘟嘟一個人在這上學。
索性嘟嘟還小,這事一年後再看吧。
早七點二十,許正準時趕到單位,他照舊先去了胡主任和柳廳那裡轉了一下,最後趕在七點四十之前趕到自己的辦公室。
如今第五巡視組組長馮笑山帶隊去了華南華東巡視各省追逃工作。
許正便承擔起整個五組的具體的工作。
說起來,這次出差應該是他的工作,只是他剛參加完「掃雷」行動,功績卓然。
馮笑山眼見許正這個副組長在追逃局的熱度蓋過了自己,總覺得不得勁,正好公安部接下來準備升級全國天眼系統,他便帶隊去各省巡視工作。
這樣既避開了許正人氣最旺的時候,他也可以趁機在各省追逃工作上干出來一點成績。
許正對馮笑山的選擇感覺有點好笑,這真不是他太強勢的緣故,可外人看著怎麼都像是他逼迫自己上司外出公幹的。
但話又說回來,馮笑山這個時候出去巡視,真有點重耳在外而安的謀略。
早會,由許正主持工作,其實第五巡視組的工作多而不雜,就是督導和監督華東華南各省的追逃工作。
督促他們完成制定的指標,像抓捕A/B級通緝犯多少人,抓捕普通通緝犯多少人。
有些省份追逃工作差勁,第五巡視組除了給他們傾斜資源,還需要派人過去督導。☢🐠 6❾Ŝ𝓗ⓤˣ.ⓒσⓜ 🎉🏆
總之,許正剛來這裡上班,還是副職,沒有必要在工作上硬燒三把火。
再燒下去,馮笑山可能半年都不回來,到時候,鬧的不好看,都得擔責。
現在,馮笑山出差帶走了三位同事,留在家裡的除了竹青、裴天石,還有兩位同事。
五個人聚在會議室,許正照葫蘆畫瓢,安排完他們的各自工作,最後讓竹青把會議紀要發給馮笑山,早會便結束了。
而他接下來的工作內容便是看資料,簽竹青等人整理好的文件,有些是下面省份追逃辦抓到的通緝犯。
有些是各省發過來未抓捕歸案的B級通緝犯申請名單。
像這類的B級通緝犯申請名單,許正需要派人核查一番,事實真是如此的話。
他只需要簽字。
然後上交給柳江河再次審核,最後胡主任簽字,對外公布這位B級通緝犯通緝令。
一般來講,A/B級通緝令一個小時之內,便可以下達到基層派出所。
如果抓捕某個通緝犯需要跨省跨市,或者非常緊急,許正還需要派人聯繫各省追逃辦,做一個中間聯繫指揮組…
不過今天是周一,他上午有個會議,簡單處理了幾份文件,便去了部委召開的廉政會議。
會議一開便是一上午。
許正也習慣了,最起碼他面上裝作聚精會神領會領導和紅頭文件的會議精神,這一點他已經駕輕就熟。
換上夾克,他就是一位標準的老幹部。
下午,沒等他躲在辦公室摸魚,紅色電話便響了起來,竟然是胡主任親自打來的。
原來是國際刑警組織向部委傳遞來一則消息,說國外某S級通緝犯,今天凌晨由香島那邊潛入了大陸。
他們得到的最新消息顯示,該S級通緝犯一個小時前在魔都出現過。
現在,這個S級通緝犯的抓捕工作交給了國內追逃局,而胡主任正是負責人。
他給許正打電話,是讓他聯繫圍繞魔都的東山省、平江省、浙省的省追逃辦,讓三省組織警力,一方面攔截這個S級通緝犯。
另一方面也有抓捕歸案的任務。
畢竟這可是一個S級通緝犯,身上八成攜帶著槍枝。
除了非常危險,抓捕的獎勵也非常豐厚。
抓住了一個S級通緝犯,國合追逃辦外事局在引渡「紅通」方面,也有了籌碼。
許正掛斷電話之後,立即用紅色固定電話,聯繫了三省省追逃辦的負責人,通報了這一個消息,讓他們立即安排警力進行部署。
同時,他們第五巡視組負責居中協調。
過了一會,緝捕科的負責人薛東山找了過來。
許正來這也有半個月了,與薛東山見過幾次,食堂也坐在一起吃過飯。
這人是西川省人,為人也很熱情,正處級。
可能是因為負責緝捕科的工作吧,受過不少傷,也立了不少功勞。
國內各省各市一有棘手的通緝犯,他們部門就得出手,搞不定的話,便向國合追逃辦的九處求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聞人沐月算是他們上級單位,只是他們九處不僅負責國內,還負責國外。
「小許,這次可是S級通緝犯,你抓捕經驗豐富,和我一塊去魔都吧?」薛東山過來是來求援的,語氣很是誠懇。
但是許正不解,只是抓捕一位S級通緝犯而已,哪用得著找他。
緝捕科能人不夠,還有地方特警,特警不行,還有武警
此時來找他合作純屬給他分潤功勞。
他心裡門清,他剛來,整個部門除了金澤,與其他人都是點頭之交,現在再加上現在馮笑山被他「逼」的出走,薛東山還過來找他幫忙。
其意何為?
看著薛東山清瘦的黑臉,還有雙鬢隱隱白髮,年過四十,功勞不少,卻只是正處級幹部。
許正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薛東山這次來找他,分潤功勞只是其次,重點還是擔心九處會插手這件案子。
許紅豆東靈山綁架案,肯定瞞不住薛東山這位緝捕科的負責人,他只要有心,便能查到許正住的地方是聞人沐月的房子。
想到這裡,許正心裡不得不佩服薛東山的迂迴之策。
九處是部委垂直管理的一個部門,權利甚大,他們要想插手抓捕S級通緝犯的工作,薛東山攔不住,所以他來找許正一起去魔都。
這樣的話,抓捕S級通緝犯的工作就成了他和許正的任務。
九處剛欠了許正一個人情,那麼這個時候,大概率不會再插手這個案子。
「為了這點功勞,有必要這麼麻煩嗎?」許正心裡想不通,但卻不敢當面詢問,畢竟眼前這位老哥,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對於S級通緝犯,許正肯定是想去的,但魔都不是他負責的區域,而且他還不能丟下五組的工作。
所以,思前想後,他沒有立即答應薛東山的請求,「薛處,你說的這事搞的我心痒痒,恨不得立即和你一塊去魔都。
只是,我現在負責五組的日常工作。
剛才胡主任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聯繫魔都周邊三省的追逃辦,對這個S級通緝犯進行合圍。
現在我抽不開身啊。」
薛東山可不是雛,他在追逃局工作了很多年,居中協調指揮的工作五組有經驗的人都可以干,再不濟還可以交給柳副廳。
但他也聽出來許正的話外之音。
那就是這個通緝犯只要出了魔都,跑到三省任何一個省,那都是許正負責的轄區。
都是明白人,薛東山也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剛來,並不是好忽悠的,沒準這會已經猜到了他的小算盤,肯定不會願意插手其他組的工作,「那行,咱們先這樣說好,如果那個通緝犯逃出了魔都。
我們緝捕科要是需要你的幫助,小許,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呀。」
許正看著薛東山臉上的誠懇,突然覺得這人肯定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告訴他,但話趕話說到了這裡,他也不好再次拒絕。
「薛處你放心,通緝犯只要出現在五組轄區,我們肯定會全力支援你。」
「哈哈,好好,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薛東山顯得很高興,連聲說了幾聲謝謝之後,才急忙走了出去。
許正見此連忙把其送出門。
等回到辦公室,他覺得如此輕易就答應了薛東山,有點不穩當,便想讓金澤幫他參謀一下。
沒等他拿出手機,說曹操,曹操就到,金澤敲門走了進來,「我剛才碰到薛處,他那萬年死板臉竟然對我笑了一下。
這可真奇了怪。」
許正便把剛才薛東山找他的事情簡短說了一遍,最後好奇問道:「我覺得有點奇怪,他好像光怕這個任務被九處的人給搶走。
只是一個案子,不至於吧?」
「切!」金澤撇嘴,「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案子,在部委,要想獲得功勞太難了。
一個案子,多個部門插手,大家分潤一下,這功勞分量便少了許多
還有你肯定不知道,薛東山按照年齡,去年便應該再升半級,但是他的競爭對手太多,搞得最後人家升上去,他沒有。
錯過一年,便是錯過了許多機緣。
像他這種,在部委已經很難升職了,所以,他現在便想靠著業務能力,爭取外放。
這樣的話,退休之前,他也有望再升兩級。」
許正無語搖頭,「我沒想那麼多,我還以為他和九處的人有矛盾呢。」
「那還真有.算了,這是他們緝捕科與九處的矛盾,說這些沒什麼用。」金澤不願意再說,轉而又問道:「你現在獨掌五組,感覺如何?」
「有屁感覺,唉,我是真沒想到我們組長會在這個時候帶隊出差。」許正鬱悶道。
「哈哈,現在大家可都在隔岸觀火,就看看你們五組,到底誰勝出。」金澤一副準備看笑話的樣子,「不過,我要是馮笑山,也會帶隊出去。
你現在銳氣正盛,和你打擂台,還不如出去兜一圈。
在外面隨便掙點辛苦分,也比留在家裡強。」
許正揉了揉眉心,嘆氣道:「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和我競爭什麼,我就在這干一年,還不如和我合作,搞點事業呢。」
這話金澤自然不信,一臉壞笑,「你說干一年就是一年啊,領導說的才算。
我要是領導,怎麼著也不會放你離開。
聽說你放假三天,花兩天時間幫市局那閆老頭搞定了一起陳年舊案。
你自己說說,就你這能力,領導捨得讓你回長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