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身處難以理解的半位面當中,明亮的月光依舊灑向地面,坐在篝火邊上的塔娜可以清晰的看到不遠處的裴仁禮和西斯迪亞,他們也根本沒走遠,就在營地旁邊的蘆葦叢里,似乎是在翻找著什麼東西。【Google搜索】
緊接著,塔娜看到西斯迪亞明顯變得很高興。
雖然這麼說顯得有點嫉妒,塔娜和阿琳德拉很少在與自己這位大小姐相處的時候,看到她如此高興的表情。
太明顯了,西斯迪亞喜歡裴仁禮,身邊的人可以說只要不瞎就能看得出來,但裴仁禮看起來對西斯迪亞更像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愛,不知道這份感情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塔娜,強烈的想要看戲。
正當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之時,抬眼就看到裴仁禮和西斯迪亞走了回來,裴仁禮手上還提著一柄之前沒有的短劍。
「是魔法武器嗎?是不是啊?」
「噓,小點聲,別把別人都吵醒了。」
回到原位坐下,裴仁禮摸出博學眼鏡,上下仔細打量手裡的這柄短劍,輕撫劍身以及靠近劍柄位置的一個小巧的符號,這裡一般都是工匠留下自己名字的地方。
好一會兒,他才讚嘆的說:
「這可是個好東西。」
塔娜也有點好奇,怎麼轉悠一圈拿了把短劍回來。
於是她問道:
「強力的魔法武器?」
「不,附魔很一般,只有強化堅固、堅韌與鋒利的最基礎附魔,硬是堆到了精銳級這個標準。」
「那我聽到的口哨聲是怎麼回事?」
「這就跟一個故事有關了。」
裴仁禮指著劍柄位置的符號說:
「很久以前,有一位技藝高超的人類鐵匠,他的個子很矮,簡直和矮人差不多,他的性格正直又豪邁,並且除了打鐵的手藝不遜於矮人之外,還有一項吹口哨的絕技,據說他吹響的口哨足以讓成年人如孩童般大哭不已,非常有感染力。但懂得欣賞他才華的只有一位魔法師,其他人都把鐵匠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總是嘲笑他的矮小,卻忽視了其他的優點。」
「和瓦瑞拉學姐一樣矮嗎?」
「應該更矮一些,瓦瑞拉學姐好歹有一米五。」
「那為什麼沒人嘲笑瓦瑞拉學姐?」
「誰敢啊?」
誰敢嘲笑一條熟銅棍當場就飛過去了。
「繼續說,後來呢?」
「到後來,嘲笑慢慢變成了謾罵和譏諷,鐵匠不堪受辱,決定離開小鎮,去需要鐵匠的地方居住。不過臨走之前,他把自己的一把寶劍送給了唯一懂得欣賞他的魔法師,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把劍聽了太久鐵匠吹的口哨,每當將寶劍拔出鞘的時候,就可以聽到委婉動聽的口哨聲,這樣鐵匠的魔法師好友想念他的時候,可以聽聽這美妙的聲音。再後來,魔法師也離開了這個令人生厭的小鎮,帶著鐵匠贈與的寶劍去世界各地冒險,每當他輕輕撫摸劍身的時候,都會覺得好友仿佛就在身邊。」
裴仁禮將劍身對準月光,一層細密的銀光給短劍鍍上一層朦朧,悅耳的口哨聲依舊輕輕響起,聲音不大,僅保持在三人能聽到的範圍,它仿佛知道有多少人在聽,所以刻意調節了音量。
「這就是口哨之劍的來歷,它並不是強大的魔法武器,而是承載著故事的紀念品,某些收藏家可能會對其如饑似渴吧。」
「哇……!」
西斯迪亞發出小小的讚嘆聲。
裴仁禮把劍遞給西斯迪亞:
「不過由於這個故事的關係,口哨之劍也出現過很多的彷品,我無法判斷它是不是正品,也不知道這個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無所謂,我覺得它是真的就是真的。」
西斯迪亞看起來非常喜歡口哨之劍,或許真的有一種緣分,使用者在挑選魔法物品的同時,魔法物品也在挑選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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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安過去,除了半夜有巨蛙以及巨蜈蚣之類偶爾經過營地外,眾人也沒遇到什麼危險。
匆匆吃過早飯,收拾好露營工具,眾人紛紛坐上那艘拴在碼頭上的小船,劃著名它順流而下。
越是隨著河流深入,周圍的迷霧就越是濃郁,出發沒一個小時,周圍的濃霧就已經如同輕紗般吹拂過水麵,小船輕輕撕開它們,卻也像是被迷霧所包圍。
明明是上午卻顯得晦暗陰沉,今天太陽沒有展現它的威光,天空中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烏雲,讓一切都看起來發灰。
空氣越發的陰冷粘稠,小船下方的水大概只有三四米深,但深色的河底滿是淤泥,在這種環境下看起來就像是沒有底的黑暗。
在旁邊,黑色的樹幹和墨綠色沾滿浮萍的樹枝順著粘稠的水流懶散的飄蕩著,蘆葦和灌木之間,時不時能看到影子穿過,像是緊隨著小船,偶爾也會看到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是沼澤在監視著他們。
儘管裴仁禮通過秘法眼清楚的看到了,跟著他們的其實只是鱷魚和巨蛙,且也僅僅只是跟著,與其說是不懷好意,不如說是因為裴仁禮他們太強了,這些沼澤中的生物擔心自己會成為盤中餐,所以才警惕的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但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詭異,這讓所有人都變得緊張兮兮。
出發後過了兩個小時,周圍的濃霧已經大到連天空都看不清了,與秘法眼之間的連接雖然依舊維持,但什麼都看不見也是白搭。
濃霧在輕輕撐開的船槳周圍身邊盤旋,偶爾會化作一雙雙無形的手,緊貼著皮膚,仿佛要把人拖進水裡,冰冷的觸感更是令人不安,如同死人環繞在身邊,一寸一寸的舔舐著皮膚。
但不管是裴仁禮還是專業的牧師卡米拉,都沒有發出負能量超標的警告,這或許只是一個自己嚇自己的錯覺。
出發第三個小時,霧氣稍稍散開了一些,至少能看得見天空了。
在大概是西邊的方向,漫天的烏雲正在聚集,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強力的風暴,眾人都在默默祈禱著,至少在自己能找到安全穩固的避難所之前,風暴可千萬別來。
光線不可避免的暗澹下去,濃霧雖然散開了一些,但也並沒有讓人感覺到安心,輕紗般的薄霧順著水面旋轉,會讓人分不清哪裡才是陸地。
出發第四個小時,眾人感覺不到飢餓,甚至這一路上都沒人去拿水囊喝水。
周圍過高的濕度讓他們如坐針氈,全身都像是被打濕了,身上攜帶的金屬器物表面早已冒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珠,不過全神戒備周圍的眾人都沒有去擦,只有裴仁禮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拿出手帕擦擦自己的黃銅法杖,但不得不說,在這種環境中,比起一片死寂,裴仁禮的罵罵咧咧反而令人感到一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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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第五個小時,已經到了中午,但大家都不餓,亦或許是大家都沒想起來吃東西。
裴仁禮警告他們不吃東西的話可能下午沒有力氣,強行逼著所有人都吃了一些乾糧,他還用魔法加熱了一下水,灼熱的溫度驅散了一點點冰冷和潮濕,這讓大家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
濃霧又散開一點點,只是依舊頑強的在周圍徘回,每當微風吹過,總會有種濃霧如同海嘯般朝眾人襲來的錯覺。
不知道這條河到底有多長,甚至現在連它到底有多寬都不太能看得清,寂靜、陰冷和潮濕籠罩了每一個人,哪怕是最細微的聲音,也會引起所有人的強勢圍觀。
寇拉把船槳交給卡雅,划船的工作當然也是換班進行的,也幾乎不用怎麼劃,只要注意別一頭撞上浮木即可,多數時候小船都是順著水流隨意飄蕩。
接替寇拉工作的卡雅站在船尾,用船撐船微微改變了一下方向,平底小船如同什麼都沒有碰到一般穿過一大片蘆葦叢。
有時候,真的很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全員都是幽靈所以什麼也碰不到。
寇拉自己坐在船舷的左側,她覺得有些頭暈,被打濕的衣服讓陰冷不斷的順著皮膚往身體裡鑽,突然之間感覺很虛弱。
她摸索著,想要去摸被裴仁禮用魔法加熱過的水囊,但這時候,她不經意的撇了一眼船下的水面。
黑漆漆的水下,冒出一個個氣泡,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正要從水下冒出來。
寇拉的腦袋感覺暈乎乎的,她仿佛是看到了一個人形的東西從水底附上水面,鬼使神差的,她試圖用手把它撈上來。
但手指剛碰到水面,從水下浮起的人影突然爆開,慘白色的皮膚下滿是黑乎乎嚴重腐敗的液體,完全化為純黑的眼睛崩裂的汁水砸在船舷的木板上,肌肉和血管暴露在外。
寇拉驚駭的想要後退,但難以置信的是,她明明想著後退,身體卻扒著船舷,想要從船上跳到水裡。
一瞬間,她仿佛是明白了,河裡的浮屍是誰。
那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別被幻覺迷惑了!」
裴仁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手掌溫暖的溫度搭在寇拉的肩膀上,這讓她暈乎乎的腦袋一瞬間恢復了些許清醒。
「把這個喝了。」
他遞過來一瓶淺青色的藥水,然後轉身去看其他人的情況。
寇拉把藥水一飲而盡,感覺酸酸甜甜的。
這時候再看水面,那有什麼浮屍,只能看到幾個冒出水面的氣泡。
「怎麼回事?」
「是致幻氣體,沼澤里什麼東西腐敗導致的吧,它從水下冒出來,你們都中招了。」
裴仁禮說著扶起卡雅,往她嘴裡灌藥水。
致幻氣體?
寇拉是經過嚴苛訓練的,她對於毒素和致幻氣體的抗性非常高,正常來說不會對她產生太大的影響。
「這鬼地方,比看起來的更危險啊。」
「瞎說什麼,你們產生幻覺主要是因為缺氧,並不是致幻氣體多牛逼。」
「…」
造風術呼呼的吹過小船,不僅吹開了濃霧,也讓新鮮空氣湧入,加上藥水的幫助,眾人很快恢復了清醒。
也正因為吹開了迷霧,一座搭建在水面上的小木屋,突然闖入眾人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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